第12章 重温童年噩梦

10个平方的小办公室里，一个文件柜，两张办公桌，四个工位，还有一张圆形接待桌，整个房间被挤的满满登登，虽然条件简陋，但雷子和峣峣两个人的气氛很融洽，首次开单，有了一大笔进账，他们对未来充满希望。

  许达带着林梓走了进来，气氛瞬间变得有些不一样，有时候语言显得尤其多余，你种了什么因，就必须做好面对什么果的准备。雷子和峣峣很清楚许达两个人来的目的。

  许达和峣峣很默契，打完招呼就不再讲话。四个人中关系最远的两个就是林梓和雷子，本来他们就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有些话许达不方便讲，她替他说。

  林梓：“最近生意做的还不错？”林梓坐在圆形接待桌边，与雷子面对面，首先开了口。

  雷子：“还行，慢慢来。”他能闻到空气里的火药味道，只是敷衍，并不展开。

  林梓：“第一笔单子就那么大，以后肯定越来越好，公司的规章制度都规范好了吗？”林梓察觉他脸上的不耐烦，故意递话让他挑漏洞发作。

  雷子：“哼！公司就这两个人，搞什么规章制度？难道谁上个厕所拉个屎撒个尿都要汇报一下？”他冷哼一声，言语中充满挑衅和不屑，脸上的表情明显在鄙视林梓的无知。

  林梓是敏感的，她感觉到被冒犯，瞥了一眼坐在圆形接待桌另一侧的许达，只见他漫无目的地翻着桌子上的产品手册，并不打算替林梓接住这明显的冒犯。

  林梓又看了看峣峣，她对着电脑，看似置身事外，但在她男朋友雷子那粗俗的语言出口之后，她嘴角翘起，露出一抹居心不良的笑意。

  彼时的林梓并不会意识到：他和许达虽是高中同学，但实际并无实际的交情，成年之后，他们三个是大学同学的情谊，她和许达不过是半年的情侣关系，她自己才是个外人，许达试图把他自己从这场矛盾中摘除的心思昭然若揭。林梓是他掩饰对外懦弱的屏障、也是他试图拿回自己应得的棋子。

  林梓：“你说的对，事无巨细确实没必要，但分钱的规则只口头约定，不落实到纸上，你不就忘了吗？！”林梓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索性直截了当。

  雷子：“什么分钱的规则？”老板是他，账面在他那，拿利润而不是销售额分成，他有的是办法装傻做文章。

  林梓：“什么分钱的规则？！我事前的确不知道，是你和许达两个人定的，忘了？！”她说话要有理有据，许达本是事中人，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雷子看了一眼许达，许达也回看了雷子一眼，并无明显的动静，但林梓错过了许达脸上无奈（暗含林梓多事）的表情，雷子冷笑一声，做出一副不屑于继续跟林梓讲话的表情。

  林梓才不管雷子什么鬼表情，既然来了就把该说的都说了，她看向许达，接着说：“你们分钱的事他忘了，你提醒一下他，顺便把你谈成的这个单子的账算算清楚，不该你的咱一分不稀罕，该你的一分也不能少！”

  峣峣：“公司的账，可不是随便谁都能看的！”一直在旁观的峣峣看清了刚刚许达脸上一闪而过的无奈表情，摸清了他的心理，知道他不会护着林梓，看清了形势的她，淡然地开了口。峣峣这个女生，其貌不扬，衣着朴素，但本硕学习成绩都很突出，不过挑男朋友的眼光可真不咋地，雷子这个人以后能成什么样，此时的林梓早就看透了。女人就是身在其中，当局者迷，盲目仰慕着她自己心目中的宝贝，林梓对她是不屑的。

  林梓：“笑话！他做的单子按利润分成，他对他自己单子的账面没有知情权？你还真拿自己当老板了？！快半年了，你们两个拉来一个单子了吗？没有许达的单子，你们的公司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吧？！你还好意思在这跟我摆老板的谱？！”

  峣峣被林梓用事实怼的脸色垮了下来，不再说话。

  林梓：“你们两个关起门来好好想想自己说过的话，算好你们公司的账，算不明白，咱这事就没完！同学之间无理还想压榨人？！你还真以为就这屋里几个人的事？”

  说完站起身，气势丝毫不减的林梓走出了这间狭小的办公室，刚站起身的一瞬间，林梓的余光撇到了峣峣故作委屈状，埋头趴在了桌子上。

  林梓冷哼一声，她最瞧不起的就是无理占三分、矫揉造作再示弱的做派，她不懂男人最吃这一套，但峣峣很懂。

  许达跟在林梓后头，跟雷子点头示意了一下，也走出了这间办公室。虽是为自己出的头，但许达并不喜欢林梓强势的样子。

  回到家的许达对林梓讲：“你说了那么多，都没说到正点上，应该当面算清楚账再走。”

  林梓本就在心里埋怨许达，当面一句话都不讲，又事后诸葛亮，心里更是不爽，懒得搭理他。许达在外软弱的样子在林梓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第二天，许达没有去雷子的办公室，雷子的电话他也没有接，虽然他当面不发作，但昨天雷子无赖又强词夺理的样子令他很无语，下午四五点钟，他收到了雷子公司转入的3万元的进账，还有峣峣的道歉短信：表达了对许达几个月付出的感激，同时对雷子的错误账务处理逻辑进行解释，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他们同学之间的情谊，并表示希望与许达继续合作。林梓没有看到许达回复他们的信息。

  许达最终决定从雷子的公司撤了出来，从此跟峣峣的关系比之前疏离了很多，他把原因归咎于林梓处理问题的方式过于强势。

  有几个月的时间，他在家里办公，通过他表哥的公司走账做单子，有很多合同方面的事情，以及货品询价的琐碎事情都让林梓帮着做，有一次江明来到这个城市，要去他们家吃饭，许达事先通知林梓把文件、合同等跟公司相关的资料都收起来，不要让江明看到，自从模仿导师签字那件事之后，虽然他跟江明仍有往来，但很多事情开始防备着他，林梓理解他，并觉得理所当然，她一头扎进感情的漩涡里，丝毫不会站在客观的角度去审视许达的记仇和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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