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尸群
拐进山路,天气不甚晴朗,月亮也被阴云笼罩,四周一片漆黑,夜间行走困难重重。我和师父只能跟着玄卿,艰难追踪。可那两个人,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般,直直向前走,步履轻快稳健,很快把我师父之间拉下了很长一段距离。
忽然,他们停下了,我们三人也赶忙就近躲进林边的一个灌木堆里,侧身望去。
那俩人摘下了自己的口罩墨镜鸭舌帽,墨镜摘下的那一刻,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发出幽幽的光,借着夜色的映衬,极为诡异。因为太远,除了这一双眼睛,看不到其他面部特征。
他们换上一件粗麻材质的白色衣服,头上也戴着一顶白色帽子,手持一把铜铃,轻摇之下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没过几分钟,一旁的树林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声音越来越大,近了才发现,竟然是一群僵尸!
我忍着震惊,不发出一点声音,细细看去,大概数了一下,足足二十一只。
这僵尸不像电影里的那般身着清朝官服,而是各式各样的衣服都有,这时候天空放晴,月光如洗,照耀在他们身上,明显感觉到他们变得暴戾烦躁起来。借着月光,他们面容有的苍白不掺一丝血色,有的铁青仿佛窒息而亡,还有的已经溃烂不堪,露出可恐的骨头。这僵尸呈四列纵队,每列五个,一个为首立于队前。这队伍前面的那个僵尸,和电影中的如出一辙,青面獠牙,华服羽冠,双手僵硬伸直挺于身前,爪子细长锋利,胳膊僵硬伸直挺于身前。
见月光出现,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站在僵尸队伍之中,前面的摇着铜铃,向着树林深处走去,僵尸跟随着铜铃一蹦一蹦尾随。后面那个男人走着前后打量,为队伍断后侦察。
见他们朝着我们这边走来,师父和我不由赶紧找了地方躲起来,避开他们的队伍。他们沿着山路向下走去,转眼之间,到了大路。
大路常常延伸到远方,路边不远处便是那家面馆,面馆这会儿灯火通明,或许还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吃饭,或许已经准备打烊收工了。
只见那队伍不偏不倚,朝着面馆走去,大有一种破门而出的感觉。
我暗叫不好,这群僵尸着装各式各样,有的仅仅面色苍白,或许根本就是刚死去不久,或者说,这就是一个通过狩猎活人不断壮大的僵尸队伍!
我和师父绕道狂奔,赶在这群行动慢慢悠悠的僵尸队伍之前到达面馆。推开门,老板娘正在给自己孩子指导作业,憨厚的老板打扫厨房,店面四周没有客人,正准备打烊。
“老板,你们现在赶快带着孩子出门躲一会儿!”
一家三口看着气喘吁吁推门而出的我,不由愣住了,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师父走过去拉着往门外去。
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乱叫,老板也是眉头微皱。
师父拉着女人的胳膊到门口朝着公路远处指了指,那女人看到远处那一群一蹦一跳的队伍,瞪大了眼睛,惊恐万分。
“哼!没骗你们吧,带着孩子先去躲一躲,这里由我们看守!”
老板看到自己老婆这副害怕的样子,顾不着收拾上面,走出厨房背着孩子就往外跑,路过门口拉着妻子,向着僵尸前来相反的方向逃去。
在这荒郊野外开店,老板也是见多识广,对那些邪门的东西或多或少有几分了解,心理承受能力不错,起码没有被吓得腿软。
这一家子走后,师父和我紧忙关上门窗,只是虚掩。师父就近在一个桌子上布置法台,上面摆着糯米、黑狗血、鸡血、墨斗、驴蹄等,做完这些,师父又掏出毛笔,在泛黄宣纸上蘸着朱砂画符,行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还没师父画完,大门就被咚的一声撞开,为首那个拿着铜铃的男人环顾四周,为没看到一家三口而疑惑,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借着灯光的样子,我终于看到了这个人的真正面貌。
这男人长得极为有特点,额头高高突出,鼻梁深陷,一双眼睛盖在额头之下,瞳孔碧绿。脸颊瘦削,好像被刀削一般,嘴巴厚实突出,下巴向外凸起,仿佛一个翘起来的月牙。
这就是赶尸人!湘西较为神秘的一个组织,起源春秋战国,盛行于清朝末年,流传至今,成为江湖中一个被人所熟知的门派。赶尸之法起初是为了将边疆杀敌的将士尸体运回家乡安葬,后来逐渐发展成借助僵尸的力量充当战斗力作战斗法,到现在,江湖之中的赶尸人已经不多,因为这古老诡异的传承,让大多数人所接受不了,很多天生有灵觉的灵异人士宁愿废了灵觉做普通人,也不想从事这一行。但是,因为其神秘古老的赶尸手段和看似起死回生的假象,也有人为了捞偏门学习赶尸,甚至,它不需要灵觉。
但是作为赶尸人也是有很多条件的,首先要长得丑,其次要身强力壮干得动力气活,最后要胆子大。除此之外,非鳏寡孤独残不能修炼赶尸之法,否则祸及后代,导致家族凋零。
那人看着手忙脚乱的师父,威胁道:
“老小子,刚刚那户人家哪儿去了?”
“老登,找死呀,怎么和劳资说话呢!”
师父一向是嘴上不吃亏的主,看着这赶尸人如此出言不逊,不禁狠狠骂回去。一手画符,一手将画好的一个镇魂符丢了过去,丢出的镇魂符顺势飘在空中,掠过这赶尸人,直直地向他身后那个身着官服的僵尸袭去。
赶尸人本身并没有太大威胁,主要是他们指挥的僵尸,师父自然先解决那个看起来有点麻烦的僵尸,随后再说这赶尸人。
赶尸人下意识躲避,捂着眼睛,双手举起抱头。动作静止了半分钟,发现没动静儿,睁眼一看,身后的僵尸已经被镇魂符狠狠压制,这毕竟不是之前那个被改造的“尸王”阿飘,一般的镇魂符也是轻而易举镇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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