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残骸
不断运行的棋子,操控着突然暴起的铜人,他们好像一个个共御外敌的战士,守护着这片空间的主人,也是创造他们的主人。
师父听到了我的喊声,应了一声,随即灵机一动,对着棋盘飞速走来。眼看要接近棋盘,准备抬手毁了它的时候,突然,空气中仿佛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一般,将飞身而来的师父狠狠挡在外面,师父撞在了那个屏障上,眼冒金星!
“我去,什么鬼东西,把我这老骨头撞碎了都!”
师父暗骂道,转而回身,站在原地不动。
“师父,你干嘛,铜人快要过来了,你躲开呀!”
师父笑而不语,对着即将降临身边的铜人,露出坏坏的表情。我知道,师父又要开始使坏了。
铺天盖地的铜人,看到师父停了下来,举起硕大的拳头,对着师父的方向,狠狠砸了下去。随着“咔”的一声巨响,师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被铜人的拳头所伤。
刚刚那一拳,全部砸在了那无形的屏障之上。显然,这屏障是为了保护其中的诡异残骸,以及里面的棋局,棋局所在之处,才是铜人运行之源。前面的铜人们,当然没有意识到这屏障的存在,见师父毫发未伤,又是一拳又一拳砸了下来,像空中倾泻下来的雨点般密密麻麻,发出震天的响声。
终于,在成百上千的轰击中,这屏障不堪重负,分崩离析。虽然看不到它溃倒的样子,但明显感受到,它已经不存在了,见此情况,师父依旧要攻击的样子,只是简单向后退了几步,距离那个棋盘更近了一步。有一个铜人的拳头落下,不偏不倚,正中棋盘中央。当那棋盘被破坏之时,铜人也都停止了一秒之前他们的动作,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小样儿,和我斗,自掘坟墓!”
师父从口袋掏出一根烟,吊在嘴上,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耸了耸肩,对我们说:
“完事!”
玄卿和我,便向着那个下棋的诡异躯体走去。待我们到了它面前,才看到,这玩意儿原来是个傀儡,像是用机关术做成的,分明就不是人!
那这方天地的主人是谁呢?
我不禁在心里疑惑,想着想着,旁边无数静止的铜人一瞬间全部坍塌,身体和四肢的连接处仿佛失去力量加持一般,四分五裂,分崩离析。接着,这个中央的更大的棋盘动了起来,一阵红光从棋盘的横纵线中涌来,并逐渐延伸,直至棋盘的每个角落。随即,以棋盘中的每个小格子为单位,无数方格依次向上抬起,高低不一,各有规矩。
见势,我们赶紧从棋盘中央撤离。随着机杼般的声音此起彼伏传来,这个棋盘也渐渐初具雏形,变成了一个类似门的东西。我们所在的位置好像不是门的正前方,便绕着个这个正方形的结构,转了半圈,方见大门具象。
只见三根立柱冲天而起,一方横梁贯穿东西,斗拱蜿蜒古朴内敛,飞檐斗角若鸟翼冲天而起,大有扶摇而上的气势。巨大的门檀木结构,上面钉着俨然整齐的铆钉,爬狮门墩立于两侧,铜绿色的门环显示斑驳岁月的痕迹,庄重威严沉静肃穆。门檐青砖为墙,绿瓦覆盖,古朴宁静沉稳素雅。除此之外的大部分墙体都用朱砂涂抹,一片殷红。
这下没有什么精妙的守门雕塑看守,厚重的大门矗立,等待着下一个叩响他的人。
师父看了一眼玄卿,玄卿会意,走到门前,蓄力一个虎爪,狠狠砸在大门上,大门发出一声轻轻的咔嚓声,转而沉静。玄卿见势,不住的拍击大门,最后大门门上生生被拍出了一个两米见方的大洞。玄卿率先爬了进去,我和师父紧随其后,跟上玄卿。
里面没有想象中的黑乎乎,路道两旁都是点燃的篝火,散发着幽幽的火光。整个道路中没有一丝微风,但这篝火却时不时明灭摇曳,仿佛立马要熄灭了一般。我看这两旁燃烧不尽的火光,嘀咕道:“建造这里的人真是好魄力,知道有人进来掘坟,还给人点盏灯”
师父听到我的话,忍俊不禁:
“说什么呢,这火光可不是给你点的,是给他自己点的!”
“给他自己点的?”
“这灯盏里的燃料可不是一般的燃料,是鲛脂,顾名思义,就是北海鲛人一族的脂肪炼化而成的燃料。一般来说长明灯都用类似的物质,我国古代很多墓室里面用的都是鲸脂,传说那玩意儿燃烧百年长存不熄,可也能仅仅能照明用了。而这鲛脂,不仅能照亮阳间的道路,还能滋养引魂,助他们灵魂长久不灭,甚至于修行有益。所以你看着周围的火光,每一个燃烧的火焰,都是一条条曾经在北海自由翱翔的鲛人呀!”
我听后内心很失落,我听说过鲛人的故事,传说中这种生物,人首鱼尾,貌美善歌,织水为绡,坠泪成珠。发色深蓝,深碧色的眼睛。寿命是人类是数十倍,生活于深海之中,与世无争。但偏偏是这样的种族,总会收到人类的大量捕杀,凌驾于其他族群之上的人类,凭借着自己不知从何而来的傲慢,肆意妄为,真愧对万物灵长之名。
不知不觉,我们又走到了这条通道的尽头,尽头之处,一个床榻,榻上躺着一个残骸。
那是一个人形的生物,但面部特征大相径庭,大致看上去形似成年雄狮的头,但头生双角,面覆鳞片,没有多余的毛发,给人一种不可触及的威慑感。身形修长,腿脚覆盖骨质铠甲,在肩胛骨的位置,左右各伸出四根长骨,分三节,展开好像蝴蝶,环绕在遗骸四周。
“这是个什么怪物啊,师父!”
这从未见过的生物躺在面前,我不禁惊呼。
师父绕着这奇异的生活走了两圈,细细观察一番,不太确定地说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就是龙生九子之一,狻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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