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用心良苦
秦牧眼前一亮，连忙走过去查看。
果然！
女人的眼角下果然有一颗泪痣，与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而细看这女人的眉眼，分明就是画像上的那个军火库爆炸案背后的鬼子特务！
秦牧与陈飞宇对视一眼，都不禁露出了激动的目光。
谁能想到，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件案子已经彻底断了的时候，当所有人都觉得四组的第一次任务以失败告终的时候，他们竟无意间能抓到这个鬼子女特务。
最关键的是，这女特务竟然就是逼着中尉军官炸军火库的元凶！
果然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只要突破这个鬼子女特务，成功揪出鬼子女特务背后的特务小组，那师兄交给自己的这两个案子就都解决了。
意识到此人的关键，秦牧与陈飞宇没有半点犹豫，当即将现场的三人都押回了军事情报处。
得知消息的张宇更是第一时间找到秦牧：“组长，你抓到军火库爆炸案的特务了？”
不待秦牧开口，陈飞宇便得意洋洋地说道：“张副组长，没想到吧，你没抓到的人，在我们这个案子上抓到了！”
“这回，你可要请全组的兄弟们吃大餐了，哈哈……”
张宇白了眼陈飞宇，似乎对陈飞宇抢过话头有些不满，道：“请就请，不就是一顿饭吗？重要的不是这个……”
说着，他又朝着秦牧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组长，我申请亲自审讯那个女特务，妈的，她害老子受伤，还他妈的害我们折了那么多兄弟，老子绝不会放过她……”
秦牧点点头，道：“这次带回来的三个人同时进行审讯，张宇审讯那个名叫优子的女特务，我来审讯钱兴华，飞宇，那钱盛华还是交给你来！”
闻言，二人都是激动不已，当即领命开始审讯工作。
审讯室内。
秦牧抬头看了眼钱兴华，神情复杂地说道：“说说吧，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兴华没有说话，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秦牧又问道：“那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弟弟和鬼子特务搞到一起了？”
钱兴华张了张嘴，似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低下了头，什么都没说。
秦牧见状，沉声道：“钱兴华，你难道还想隐瞒下去吗？”
秦牧是真的有些动气了。
事到如今，他能感受到钱兴华是想保护他弟弟钱盛华。
“我之前不对你用刑事看在你是个爱国商人的份上，可现在，你在保护一个帮鬼子特务做事的人，而且，他很有可能本身就是鬼子特务！”
“你应该听闻过我们军事情报处对付鬼子特务的手段，我最后再问你最后一遍……”
正说着，钱兴华突然打断道：“秦组长，我弟弟他、他会怎样？你、你们会不会杀他……”
秦牧微微皱眉，沉声道：“如果他是鬼子特务，那他就死定了，谁来了也救不了！”
“如果他不是鬼子特务，而且还有立功表现的话，倒是可以酌情减刑……”
钱兴华连忙说道：“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盛华他不是特务，他只是被鬼子欺骗了……”
终于，钱兴华还是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早在钱盛华刚回来不久，他就发现洋行里有几次不正常的交易。
经过他暗中调查，那几笔生意都是钱盛华的手笔，伪装地很好，而且交易对象都有鬼子商会的背景，而交易的物品都是稀缺药品。
当时他就明白了，自己的这个弟弟，一直在暗中利用洋行帮鬼子做事。
但他并没有立刻拆穿钱盛华，他想的是，等父亲和钱盛华的关系缓和些了，他再提点钱盛华。
因为如果将这件事告诉父亲，父亲一定接受不了。
以父亲的脾气，肯定会严厉训斥钱盛华。
而这样只会让他们本就脆弱的父子关系更加僵化。
从那以后，他便吩咐自己的心腹更加严格地看管每笔生意，务必调查清楚交易对象的背景，只要是有鬼子背景的，就拒绝与他们做任何交易。
除此之外，他还限制了钱盛华在洋行的权力。
他这样做并不是因为舍不得兴盛洋行的掌管权，而是怕父亲生气，因为这是父亲的原则：绝不和鬼子做生意！
而后来，当他在军事情报处的审讯室里第一眼看到那封威胁信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那封信是钱盛华的手臂，更想明白了钱盛华的目的。
他知道，正是因为自己限制了钱盛华在洋行的权利，彻底断了钱盛华帮鬼子交易的路，这才逼得钱盛华写那封威胁信，想尽早夺走兴盛洋行的掌管权，更好的帮鬼子做生意。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父亲竟然会因为这封信选择自杀。
对于父亲的死，他并不恨钱盛华，他只是理解、同情父亲。
父亲钱文礼这一年来，身体和精神状态本就越来越差，更一直遭受着病痛的折磨，无药可救。
父亲这一生最大的两个遗憾就是没能实现实业报国的梦想和亏钱钱盛华母子太多了！
钱兴华知道，以父亲的能力，当父亲看到这封威胁信的时候，肯定就知道他最疼爱、最亏欠的小儿子在帮鬼子做事。
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所以，强烈的愧疚与自责让他选择了自杀。
而在钱兴华看来，自杀对父亲而言，或许正是一种解脱！
钱兴华唯一遗憾的是，父亲临死之前都没能和小儿子缓和关系。
说完这一切，钱兴华突然跪了下来，祈求道：“秦组长，求求你了，盛华真的只是被鬼子骗了，我不会看错的，他的本性不坏！”
“求求你了，秦组长，千万留他一条命，他之前在教堂的时候，都已经有悔过之心了……”
见状，秦牧不禁叹了口气。
他很难想象身为同父异母的兄长，钱兴华竟然会如此维护这个弟弟。
换做他，哪怕是任何一个人，也绝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
他缓缓将钱兴华扶起：“不得不说，你这个当哥哥的的确用心良苦，以前，我也遇到过向你们这样感情深厚的兄弟俩，只是，他们的结局都不好！”
“我不希望你们也落个和他们一样的结局，你放心，只要钱盛华肯配合我们，老老实实交代一切，我会尽力留他一条命！”
然而。
当秦牧来到钱盛华所在的审讯室时，陈飞宇已经累的满身大汗。
秦牧瞥了眼又一次被陈飞宇打得遍体鳞伤的陈飞宇，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了，歇歇吧！”
陈飞宇见状，朝着钱盛华深深啐了一口。
然后来到秦牧身边，一脸无奈地说道：“组长，我起初还以为这小子就是个纨绔子弟，上次打了那么久都没交代，我也当他是真的不知道！”
“可没想到，这孙子的身子骨竟然这么铁，完全不怕受刑！”
“老虎凳，烙铁什么的，能用的我都用了，可这孙子愣是一个字都不说……”
秦牧微微皱眉：“一个字都不说？”
陈飞宇点点头，道：“是啊，到现在为止，他不仅一个字都没说，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
“说实话，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抗打的人，我都有些佩服他了……”
秦牧叹了口气：“你啊，难道就只知道用刑吗？”
陈飞宇愣了愣：“不用刑那用什么？”
秦牧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他拿着钱兴华的亲笔画押的口供走到钱盛华面前，道：“看看吧，这是你大哥亲笔画押的口供……”
钱盛华并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秦牧见状，摇了摇头，缓缓道：“你知道吗？刚刚你哥为了给你求情，都给我下跪了……”
闻言，钱盛华终于抬起了头，目光复杂地看向秦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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