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卖花生
18岁的少年大口喝酒起来像灌水，还会用酒搓澡，全身的伤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强忍的。
“喂，小子，这酒挺贵的，一角三分四毫。你用来搓澡。”老头吹起了胡子，瞪起眼来，真的服了，再来两下毛没长齐喝烈酒比自己还老练。
再灌两下就要喝完了，这还有天理吗？
“大恩不言谢，到了上海有钱还你酒钱。”王耀暗自感谢，有酒很快身上的於伤能散开，右手把酒瓶子盖了起来，余下的酒递还了过去，然后双手在自己裤裆里搓来搓去的。
“六斤，娘给你脱下来搓下吧，小孩子怕什么。”白二娘变的柔和起来，看着他全是自己弄，特别是在背后十分的不方便，于是说完就要伸手去脱他的裤子。
“别，娘，千万别动。我都18岁了，要讨老婆的，让全火车上的人都看到了我的大资本不亏死了，我很传统的。”
话音刚下，全车厢的人全大笑了起来。此时一起出来的17岁姑娘春儿脸一红，低下了头，四个伙伴都是从小玩到大的。
白二娘擦干了眼泪，终于看到活蹦乱跳的儿子，心已经放下一大半了，开始了担心以后的生活应该如何。
现在她身上的钱也就两个大洋，卖的房子等只够买两张火车票和余下的两块，死了丈夫军队一分钱抚恤也收不到，这就是旧社会。
到了上海如何生存，如何看病还是个天大的难题。
又看了一眼櫈子下的大袋花生和锅碗瓢盆，现在最值钱的只有这两大袋东西了，要卖掉才有钱在上海生存和看个病。
而坚果类是可以在无聊的时间又有得吃，又能打发时间，应该会有人买。
贫困家的老实人无论在哪都能想到生存的办法，这也是国人的温顺，不到最后一步几乎都不会起来反抗。
往往就是这些一个个只能住在滚地龙，棚窝里的平民，养活了千千万万身光颈靓，西装鞋履的有钱人。高高在上的忧国忧民，大唱割命的造反派。
可无论谁得了天下，蚁民始终是蚁民。
“儿子，娘在火车上去卖点花生，到了上海我们才有钱去看病，你在这休息一下。桂花嫂子、赵露娘子、张翠娘子，帮我照看一下六斤。”
白二娘布巾往头上一盖包了起来，正了正自己的衣装，把大袋的花生用纸分成一小袋一小袋的包装。计划卖五分一包，也是比一般市场上的价格要高一些。
“娘，我也去卖一下吧，现在好多了，想多活动一下，两个人卖的也能快一些。”现在的王耀觉得还是要多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站了起身，说道。
现在的自己身无分文，比在现代混的还惨。而且印象之中现在正是处于乱世，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
袁老板一死，最强大的北洋集团之中，人人拥兵自重，无人能绝对的弹压。
皇帝的位置太重要了，连大炮哥都想做永久的总统，何况他手下的五虎上将和智将大臣。
听到了王耀的话后，白二娘看向他的目光变的柔和起来，充满了慈爱之色。
没想到大病清醒之后，儿子变的太懂事了，这是千金都难买到的，于是也没有拒绝，只是关心地问道：“你还受着伤呢！”
“不碍事，我到这边去卖一下。”王耀拿起10小包花生用块布包了起来，不就是推销吗，老子以前卖黄色光碟也是流动式的，从不怕城管来抓。
说完他拿起布包向车中间走去，这硬座都是穷人多，想卖的价格也不会很好。直接过餐车向卧铺和卡铺方向而去...
“喂，儿子，是5分一包啊。”白二娘愣了一下神，才记起要提醒他，发现人已经拿着大布包向火车后车厢方向而去了。
有钱人从不太把小钱当成一回事，可是中间的餐车并不太好过去。硬座上也有买不到卧铺的有钱人，所以并不会完全锁死。
而且工作人员也要回中间车厢去吃饭。
一般吃饭时间会有人守着门，不让穷光蛋经过影响到吃饭的有钱人。
不过人也不会分分钟看的很紧，这边的人知道他们不能经过之后，就不会冒然过来，守门的也会放松很多。
偷偷一溜，进入了中间的餐车，看到不少有钱人和洋人在吃着饭。
看了一下自己的破烂衣裳有些扎眼，不过还算干净，有时候气质很关键。就好像有钱人穿着再破的衣裳，也盖不住一种气势。
宽阔的餐厅在现在已经是非常的豪华了，四周都是低头吃饭的客人，也不会有人关注一个人的经过。
这种地方是不准闲杂人等进来卖东西的，不过自己溜进来也不会一下子让人赶走。
有钱人多的地方，管理者也会是装的很绅士。
于是马上开始了，用不太尖锐的声音叫喊了起来，中、英双语轮流唱了起来：“落花生，有营养又美容，男人的子弹，女士的美容品。”
“嘿，boy！你会英文？”一个在餐桌前吃饭的中年洋人，看向破布衣裳的少年在叫卖，感觉有些意外，但也不介意，向他招了下手。
“ofcourse（当然）！我曾经也是贵族，英、法、美、德、俄、日都去过，可惜家道中落沦落到卖花生度日。”
王耀一副成熟又自信的样子，还真让人错认为是见过大世面的，这种气势改不了的。
也看到了正有人想过来赶走他这种下等人，干脆先与洋人交流起来。吹起水来不用打草稿，这样人家就不敢随意来赶他了。
“法克，你不就是18岁的样子，还能周游世界？难道祖上还是亲王？”穿着西装燕尾服，头顶礼帽的中年人拿起手绢擦了一下嘴角，嗤笑起来，这小子一看就是个有意思的骗子。
“先生要是问伦敦的大笨钟还是巴黎的铁塔，德意志的什未林大公国宫殿？或者是克里姆林宫？还是纽约自由岛上的女神像。你不相信随便问。”
“shit，我的上帝，你还真是人小鬼大。还真知道这么多。有没有兴趣做我的翻译？月薪50元。”中年洋人微微一笑，也不介意这个落魄的真假贵族，仿佛给了人家天大的恩情一般。
“对不起先生，我现在要卖花生，我要保证到上海之前不会饿死。如果你要帮助我，就多买一下花生，一角一包谢谢。”
王耀无奈起来，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只会简体字。英语写还可以，只是译成简体的汉字就让人看笑话了。
“呵呵，我是英租界领事馆的韦道义爵士，这是我的名片，到了上海有困难可以找我的，这是一个大洋我买5包吧。余下不用找了。”
中年洋人盈盈一笑，这少年说起话来条理清楚，为人精明，而且还算是贵族出身，关键是英语很好，十分有趣。
相信上海并不好混，也许找他做翻译官是给他最好的选择。
“十分感谢韦道义爵士的慷慨帮助，祝你旅途愉快。”王耀给对方行了个英式贵族礼，收起了钱和名片，微微一笑，并不觉得自己卑微。然后摆好五包花生放于对方的桌子之上。
再次一礼后，退向另一边，计划清理最后的五包可以闪人了。
“嗨！”一个洋人小姑娘举起了右手，带着灿烂的笑容，向他打起了个招呼。
“嗨，lovely princess（可爱的小公主）！很高兴能为你服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王耀又是一个英式贵族礼，没有礼帽也有型，得来了对方也是一个抓裙子微微回礼。
“你说吃你的花生还能美容？”
“当然，花生含丰富的蛋白质、不饱和脂肪酸、膳食纤维、维生素、矿物质等营养成分，具有健脾养胃、增强食欲、润肺化痰、促进人体发育、提高智力、抗衰老效果。”
“哇！你真是少年天才，懂得这么多。”洋人小姑娘高兴的跳了起来，拍起了双手，嘴里满是笑容，露空出还没完全长全的牙齿。
长途火车让人感觉十分的枯燥和无味，精神几乎能让人麻木与孤寂。
“小伙子，你真会说话，我加倍给你钱可以帮我们剥掉外壳吗？”一个洋人少妇，应该是小姑娘的妈妈吧，看向他问了起来。
深深的淡蓝色眼睛，白晰的皮肤，整齐的西式白色套裙与礼帽，无不证明这是一位西方有钱人。
“当然，很乐意能为您效劳。”王耀变的十分的无奈，现在的他穿着可怜，身无长身，落魄到和一要饭的差不了多少，生活所迫，只要能活着比什么都强。
说完余下的五包花生打开来，不就是剥花生吗？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喵滴，老子卖保险时比当人更卑微，不也一样要去干。
当你没饭吃之时，给妓女洗底裤也要争着去做了。
“花生含25%~36%的蛋白质，关键是含维生素B2、A、D、E，钙和铁等。维生素E女士应该懂的，就是延缓衰老，美容的最佳元素。”
王耀压住了躁动的心情，一边快速剥起花生，一边还与人聊着天，让人觉得并不无聊与不再卑微。
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
“维生素E？我这个英国的医学家，没听说过世界上有发现过这个元素。这是在哪本着作中写有？”年轻的洋人少妇开始疑惑了起来，淡蓝色的眼睛发出了精芒，带有一些求知欲。
糟糕，好像维生素E要到二十年代才会被人发现，王耀刹住了车，自己说的有些过早了。
只能是说多一个慌，来圆掉另一个慌了。
“嗯，其实我原来认识一个老中医，他发现酸败的猪油可以引起大白鼠的不孕症。而这种脂溶性膳食因子对正常繁育必不可少，老中医称这种因子为维生素E。”
“想不到华国会有懂得这么先进的医学水准的人，有机会一定要介绍认识。”
“当然，当然可以！”王耀擦了一下冷汗，这嘴说起来有些不太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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