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心疼师尊
饭点到,计渐鸿抽出时间,和爱侣亲自招待了兰溪。
少年受宠若惊,对方却摆摆手:“大典那天,君上就已提过此事,让你和星河一道前往囚石窟,如今时机成熟,我自然应该出面。”
原来是这样,兰溪点头:“所以这次,只有我和星河一起吗?”
计渐鸿摸摸胡子,“非也,那囚石窟进入名额有限,往年每方势力可选拔弟子二十人,今年我们西华城自然也是如此。”
原来要想进入囚石窟,还有这么多门门道道,少年有些好奇,问道:“各大势力之人,有散修吗,或者其他小门派呢?”
“并无,”计渐鸿理所当然:“赤黑精矿和斑斓石叶如此数量稀少且珍贵之物,我等武者如何肯让于他人。”
当然是要牢牢把持在手中。
霎时间,兰溪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寰宇大世界是典型的弱肉强食,其中强者把持绝大部分资源,所以强者更强。
而弱者只能想方设法加入强者,否则就会更弱。
自己修炼以来一路顺风顺水,认识之人全是各大势力之佼佼者,就连平日里高不可攀的尊者,对待少年也是和善无比。
可这一切均是建立在极凌月的威势之上,而并不是少年本人。
兰溪并不以此为耻,他只是突然想到,所以倪千里那个女人当年会那么瞧不起师尊,只因为她说的都是真的。
这些仙宗门派以及城池,哪个不是底蕴深厚,门内高手如云,可是极凌月呢,即便是有天纵之资,可是他无门无派,从来都是孤身一人。
对方在成为强者的路上,到底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达到今天的成就?
兰溪不得而知。
但是一想到这些,少年就很难不心疼,很想立马见到对方,想抱抱师尊,想告诉他,以后有我陪着你。
……
饭后,兰溪回到了房间,白衣极凌月悄然出现。
不等男人行动,少年已经率先抱住对方,小声道:“师尊,你以前,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灵神和本体本就是同一人,乍闻此言,极凌月神识一动,眼神已变得和平时无二。
便拥着对方坐下,安慰般摸了摸他的脸,道:“溪儿何出此言?”
“因为,”兰溪喃喃道:“我刚从计伯伯那儿知道了一件事。”
他小声把事情讲了一遍,眼睛里满是心疼:“师尊,你以前是不是受过很多伤,那些大宗门的人,他们是不是欺负过你,所以你才从来不想加入?”
苦吗?
其实不然,回首过往种种,无论是亲人的惨死,友人的背叛,宗门势力的欺辱,那些当时刻骨铭心的经历,如今都已如烟般飘散。
唯有手中之剑,不断在提醒极凌月,若不能站在武道之巅,自己必将受制于人,永远无法随心所欲。
所以练剑、修炼,从来不苦,只要剑在,他无惧任何挑战。
至于受伤。
受伤如同家常便饭,秘境中的险象环生,高家的围追堵截,周彦王的至死方休,赤金老妖的铲草除根,大日仙宗的昭罪天下。
无数的阴谋诡计,无数的穷途末路,无数的九死一生。
极凌月从来都不是输家。
只是从未有人替他感同身受,孤身的少年,孑孑而行三千九百二十八载,终于成为那个武道之巅极天帝。
再回首,终究还是一人。
极凌月眼中蕴含着兰溪看不懂的情绪,他抚摸着少年眼角,一下又一下,动作却温柔至极。
很久后,男人才哑声问:“溪儿是在可怜我吗?”
可怜?
当然不!
兰溪飞快的摇头,语气坚定:“师尊才不用我可怜,你那么厉害,靠自己就能站在那么高的地方,任何人都不如你!”
“可是…可是,你经历的那些不好也是真的,我…我一想起来,就觉得很难过。”
“要是我当时在就好了,就算我什么都做不了,能抱抱你也好。”
极凌月微微一怔,旋即,一股笑意从他眼底升起,很快蔓延至整个眼睛。
即便少年眼下对自己并不是情爱,但他的感情和真心却做不了假,比任何人都要认真。
极凌月当然不是倪千里所说不解风情之人,数千年来,向他示好者如同过江之鲫,但这些人,真心或许也有一两分,但更多的,欲壑难填,不外如是。
兰溪,好像的确是第一个敢这么说的人,不管两人修为如同云泥之别,嘴里吐露着一句句真心话。
动听,且动人。
如此,即便是善于伪装的男人,也难免露出一分本性,低下头逼近少年脸庞。
“溪儿此言,便是心疼于我,是也不是?”
望着师尊英俊至极的模样,加上两人亲密无间的姿势,兰溪开始呼吸困难,心如擂鼓一般。
他结结巴巴道:“是…是…”
“是什么?”
极凌月话锋一转,故意为难少年:“溪儿不把话说清,我又如何知晓你之本意?”
“是…”兰溪咽了咽口水,“是我心疼师尊,我…师尊先放开我好不好,我有些热。”
他随便找了个自己都不信的借口,但真的没办法了,对方这个样子,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过暧昧。
但这可是师尊啊,少年心里暗想,自己怎么可以这样胡思乱想,更别提对方已经有了心悦之人。
一定是上个世界的知识荼毒了自己。
不行,两人不能再靠近了。
兰溪突然心里发酸,心想凭什么就我一个人发愁,对方呢,想抱就抱,想如何就如何,根本不懂什么叫保持距离。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自己对他的依赖越来越重,等哪一天师尊有了师娘,自己又该怎么办,大哭大闹求着对方关心吗?
那样实在太难看了,我不要……
兰溪咬着嘴唇,轻轻避开对方,别过头说:“师尊,我要修炼了,我们不说了好不好?”
“我…再过两天就要去囚石窟,要抓紧修炼才是。”
说罢,他飞一般逃进了练功室。
只留极凌月一人站在原地,眼神阴翳,盯着少年离开的方向,心中骤然升起一股莫名情绪。
原来,溪儿并不喜自己靠近。
他捏了捏手指,控制住了泛滥的妄念。
罢了,念在对方还小,慢慢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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