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醒悟
姜临愣了半晌，怎么都不相信这是亲姐姐会做的事。
脸上带着红色的五指印，硬是憋着不出声，委屈的看着姜欢。
姜欢压了压脾气，轻声问道：“可知道我为何打你？”
姜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唇紧抿，憋着一股气道：“因为鲁清死了”
姜欢看着八岁大的姜临，心里有一丝触动，毕竟才八岁，但是想起他竟然让鲁清顶替自己上了三年学堂，压了压心口的怒火。
沉声道：“想不明白，那就去祠堂跪着”
说完，转身就往祠堂走，小翠紧跟上去。
季先生拐带着姜临连忙跟上。
一行人到了祠堂，看护祠堂的婆子连忙问好开门。
小翠和季先生在外面守着，姜欢带着姜临进了祠堂。
祠堂内烛光昏暗，姜临一进去，找了个蒲团跪下。
她踱步走到姜临身旁，看着八岁的姜临脊背挺直的跪在那里，心里微微叹息，有不舍，有无奈。
若是原主还在，肯定会心疼姜临。
只是可惜了，原主这一切谋划，三年来都成了泡影。
“鲁清死有余辜”姜欢站在姜临面前道。
脊背挺直的姜临听到这话，抬头看着姜欢，目光染上了惊讶：“阿姐，他跟了我三年，即便有错，他也死了....”
姜欢很无语，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他懂什么？
“死了就能掩盖他的过错吗？”姜欢语气平静：“鲁清是方山长的儿子，而方山长的先妻是王沿母亲的妹妹”
“你说鲁清为什么到你身边来？”
姜临虽然小，但是经过姜欢这么一点拨，脸上不自觉地神经绷紧了。
姜欢从一旁拖了个蒲团跟着一起跪下，又道：“姜临，我来告诉你，鲁清是什么居心”
“姜临，镇国公府世子，先镇国公嫡子，升平郡主的亲弟弟，家中万贯家财，你知道什么是万贯家财吗?”
"咱们姜家家财可以买下五座鲁国公府，京城任意一个国公府嫡女出嫁，陪嫁一万两，你可以娶五十个，都不会多"
“可你知道你的身份，姜家的家财，这些在外人看来是什么？”
姜欢又道：“是眼红、是嫉妒，只要你一犯错，人家就恨不得踩你一脚，压你一头，姜家的财产，任是王沿之流，都想把他吞掉，更何况其他人”
“再说说你让鲁清顶替你在书院上了三年学堂，你是直接拿着姜家的前程做好事，直接把镇国公府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章大儒是什么人？先帝爷都爱重的大儒，当年陛下有幸继位不过是他和先帝一句话的事情，这样的书院，你也敢在书院里耍小聪明”
“若是他向陛下告状，咱们姜家少不得要被削爵，抄家....”
“如今镇国公府在外人看来是风光无上，可你就确定镇国公府没有敌人？咱们在京城没有根基，有谁会帮我们，如今还能凭借阿父阿母的的军中让陛下照顾一二，可是将来呢？”
“你知道阿姐为什么和祖母一来到京城就结交王家？”
“还不是为了给你铺一条路，可你呢，从三年前就给糟蹋了”
八岁的姜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让鲁清顶替自己去学堂是不对，但是他没想到背后有这么多关系链.
潜意识里他觉得，不过是没去上学而已，就算捅了篓子，阿姐会给他姐姐的。
而他更没想到，镇国公府如今已经被人虎视眈眈，他联想到了王家，联想到了一直受王家欺负的姐姐......
“阿姐，我没想到这么严重.....”姜临歪着头看姜欢，眼中具是茫然。
姜欢有些欣慰，她知道姜临把话听进去了。
她沉默了片刻后道：“我们镇国公府不是没有敌人，阿父阿母正直、耿直，朝中多有看他们不顺眼之人，如今阿父阿母去了，我们孤儿孤女，祖母身子又不好，不知道多少人巴巴的等着镇国公府垮台....”
"镇国公府的每一份家当，都是阿父阿母在战场上用性命换来的，他们最终把命都交代在了战场上，为的不是让居心叵测的人来欺负我们姐弟，侵占镇国公的家财，你让鲁清顶替你上学堂，已经辱没了阿父阿母的英灵，外人要如何指摘你这个镇国公府的世子，你对得起他们的期望吗？姜临，你知错了吗？"
姜欢的话，如晴天霹雳重重砸在了姜临的脑袋上。
八岁的姜临，一下子脊梁弯了下去。
姜欢看了又道：“你如今才八岁，还可以以年少无知来搪塞过去，可今后呢?”
"一个对你居心叵测的鲁清，就让你萎靡不振，你如何承担的起镇国公府的重担，你如何保护阿姐，前两天你是怎么和我说的...."
姜临睁眼茫然的看着姜欢，泪水潸然而下。
姜欢起身，垂眸看着姜临道：“我不管别人怎么跟你说的。姜临，你要么振作起来，学文、学武全部都给我练起来，要么，你今后就别再喊我阿姐，你就在镇国公府里萎靡一辈子”
姜临表情复杂，眼中带着震惊、委屈。
姜欢猜测到他的想法，继续道:"你说别人为何要让你心甘情愿的同意让鲁清顶替你去学堂的事情？"
“你说，鲁清一个下人，为何就敢听了你的话，乖乖的去学堂上了三年学？”
“你说，方山长为何就假装不知道鲁清是你顶替你上学堂，这一上，还就上了三年？”
年少的姜临再次震惊茫然，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姜欢的话触到了姜临的最深处。
她扔下了一句话：“你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出来......”
说完，她就迈着步伐出了祠堂。
季先生在祠堂不远处，把这一切听了个遍，既心疼姜临又心疼姜欢。
“留两个人看着他就好”
季先生小声问了句：“少爷一整日都没吃饭了”他怕姜临年纪小，跪出问题来。
“没事，饿一顿两顿，问题不大”
姜欢并不是无脑做决定，书中写的姜临是个憨傻的孩子，但是在他看来，他并不傻，只是因为这三年无人提点，才走错了路。
再则，她也怀疑鲁清顶替姜临在学堂，故意装傻抹黑姜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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