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开工祭祀
年龄小的好处便是能吃能睡,这一觉直睡到日落西山,醒来时,院子里静悄悄的,屋子里也是一片昏暗。
“天黑了呀!”她自言自语的趿上皇上送来的兔毛小拖鞋,拉开窗帘。
太阳西斜,落日的余晖在初冬的傍晚已经不复存在,苏大圆拿起贵妃榻上的夹袄穿在身上打开了房门。
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来到了光秃秃的葡萄架下。
“苏小大人起了呀。”胖胖的御厨笑眯眯的把五斤黄豆倒入温水中。
“这豆子呀,浸泡一夜,明天早上就可以做豆腐了。”他抖了抖口袋:“明天我去工地上教下她们怎么做豆腐。”
苏大圆点头:“我爹把石磨弄回来了?”
“弄回来了,装在种子种植园里了。是个好石磨,石匠的手艺真不赖。”
苏大圆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匆忙打了个招呼便跑去看石磨。
种子种植园里,阿大和苏力正在夕阳下做最后的调试,两个人的身影被阳光拉得极长。
轻抚肚皮的楚娘子则在和欧阳大人争执着什么。苏大圆紧走两步,就听到欧阳大人情绪激动的道:
“工人伙食有那么好了,工钱三十文一天就成。”
“做事情朝令夕改如何能服众。”楚娘子清清浅浅的说着,语气平淡的没有一丝波动。
“妇人之见,你这是浪费国帑!”欧阳大人颇有些气急败坏。
“既然欧阳大人是工部的大人,那就实在不必操心钱粮的事情。”楚娘子轻轻笑了下:“工部的脑袋如何能胜任户部的工作?欧阳大人管太多了。”
“你,你……”欧阳大人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惟妇人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阿大一看,这不行,真把能修路的老大人气出个好歹来,这路可就真没法子修了。
他连忙放下手中的伙计,附在欧阳大人耳边说了一句话,瞬间把欧阳大人惊得瞪大了眼睛,然后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良久,他才似反应过来一样,做了个大大的揖:“郡主大义!是下官失言了。”
楚娘子并不受礼,也不做答,只拉了苏大圆的手带她去麦田边上散步。
冬日昼短夜长,太阳很快便落山了,也带走了最后的一丝温暖。
“往后的日子会一天冷过一天,这样的大冬天干活,薪资微薄的话会寒了人心。”楚娘子如实说道。
“我们回去吧,明天早上还有祭天仪式呢,大圆做为苏尚书也是要出席的。”
“嗯。”苏大圆重重的点头。内心激动万分,这可是两辈子的头一次呀,说啥也得把架子端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鸡叫头遍的时候,苏大圆便被楚娘子从被窝里刨了出来,看着窗外黑洞洞的天空,她表示:大人物果然不是好当的。
几个小公公抬来了大大的浴桶,浴桶里泡澡用的香汤,水面上铺满了泡透的干花瓣。
两个红通通的火盆被阿大夹了进来,屋子里立刻暖和起来。苏大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表示这种温度真的很好睡呀!
“请大人沐浴。”一个小公公走上前来伸手欲解开苏大圆腰间的布带子。
妈呀!唬得苏大圆赶忙后退几步,残留的睡意瞬间消失。
她赶紧止住了小公公手下的动作,这要是睡袍——里面是真空的。带子要是打开了,那她可就全裸了。
“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她低低的咳了两声说道。
几个人对视几下,然后放下手中的浴巾、香皂、里衣,便躬身退了出去。
苏大圆解开腰间的带子,跳进了香香的浴盆中,洗了个美美的香香澡。
穿上里衣坐在梳妆镜前,小内侍端着托盘从外面鱼贯而入,上面摆着苏大圆的官服、官帽、和一些首饰。
妆发是楚娘子弄的,看得出来,她娘很用心的把她往成熟、英气那方面描花。
小内侍帮她穿上官服、戴上官帽,等一切收拾妥当,便躬身退下。
苏大圆清清嗓子迈着八字步来到大大的穿衣镜前。
只见镜中的小女孩着紫色团领、窄袖、遍刺折枝小葵花的尚书服。细细看去,便能看到衣服的边角都用金线圈了起来,显得贵气十足。
下面是一条用珠络缝制的金带红裙,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分外华丽。
脚上是一双弓样鞋,上面是一朵朵的金花刺绣,做工极其精致。
头上是一顶乌纱帽,装饰着以假乱真的宫花,帽额缀着团珠,结珠鬓梳,垂珠在两耳畔。
苏大圆看着镜子中剑眉星目、雍容华贵的女孩儿,表示很满意。
她端起架子在镜子前来回走了几步,耳畔的垂珠微微晃动,更添威仪。
感谢上辈子自己头脑发热花大价钱去学了舞蹈,也感谢舞蹈老师的严格要求。
否则今日一定会因为走路仪态不过关,把那两串长长的垂珠搅在一起。
院子里灯火通明,院子里的人忙的乱成一团,连楚娘子一个孕妇都在忙前忙后的准备着盛大的开工仪式。
天微微亮的时候,苏大圆、苏力、阿大、欧阳大人四个人便被带了出去。
白色的霜花在枯草上凝结成美丽的花纹,呼吸间白雾升腾而起。四个人身着官服、神情肃穆的来到祭祀的场地。
道路两旁,五六十个壮汉手拿工具,鸦雀无声的站立着,村民们则挤在壮汉后面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道路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平台,上面摆着玉帛、三牲、果蔬,甚至还有一大罐食盐。
身后有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苏大圆侧首,只见五个侍卫各自押着一名五花大绑的男人走了过来。
“见过各位大人。”侍卫施礼后便把五个捆得结结实实的男人推到了祭品平台上。
五个男人麻木的跪在鲜血淋漓的三牲旁边,不哭、不闹、不叫。
这是?人祭?
苏大圆心惊肉跳的想起她所看过的那些杂书。要知道“馒头”在古代可是叫做“蛮头”的,但两者的作用都是一样。
现代我们用圆圆的“馒头”作为祭祀用品,但古人却不,他们是直接用蛮人的头来作为祭品的。
她要不要阻止下?能不能阻止下?掀桌子的话会不会没命?苏大圆脑子高速运转,估量着自己掀桌子造成的后果会有多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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