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稳了

揭晓答案的前天夜里，顾裳珞睡得和往常一样的好。

  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她伸了伸懒腰，下一刻房门就被推开。

  宫人捧着盛了温水的面盆入内，并对顾裳珞道，因为今日有懿旨下达，要让秀女们早些准备。

  梳妆完毕，用过早膳，顾裳珞踏出了房门。房门外的天亮着，却不见太阳。天上有一层薄薄的阴云笼罩，风吹着有些凉。

  天气还算明亮，就算没见太阳，也不至于来一个倾盆大雨。

  不过一阵，宫人们就陆陆续续拿着食盒从秀女们的房中走去。

  早膳用过，接下来，就是静静等候太后懿旨降临秀庆宫。

  今日没有集训，嬷嬷们让秀女们在各自所住的园中等候。

  越是接近等待的最后时刻，就越是令人焦急焦虑。这场等候太过漫长，顾裳珞就直接在园中活动，好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曹宁宁对顾裳珞的评价，就是：“顾裳珞，你简直就是闲得发慌！”

  顾裳珞点了点头，对她的评价十分肯定：“你想得没错，确实是闲得发慌。就这么呆在房间里，不闲得发慌还要乐在其中吗？这不比闲得发慌到处逛逛更无聊？还是说你准备了什么东西让你打发时间，不理会咱们？”

  顾裳珞假意要往她房间看去。

  凌小药正想拦住顾裳珞，告诉她这样曹宁宁会不高兴。而就在此时，一旁有秀女带着提醒的意味嘲笑着说了一句。

  “她当然有好东西，好东西还多着呢，曹秀女，你怎么不邀请你的好朋友进入看看？还是说你们重安县的东西，就这么如此罢了？”

  三人闻声看去，两名秀女站在廊中，就同那天她们在廊中碰面一样。

  还是那天的人，还是同一条长廊，只不过今天五人齐齐相聚在一起，还带了一丝看谁不顺眼的样子。顾裳珞见此情景，上下打了对方。

  “二位是......”

  其中一名秀女微微一笑，回道：“反正待会儿就公布名单，今天便要有个去留，介绍这么多也是白费，有两面之缘便是足够了，说这么多有什么意义？咱们走吧，去看看景色散散心。”

  曹宁宁听对方这么高傲，憋了几天的气一下涌了上来，她一摔门扉，大步进了廊中，面对两人背影道：“你们糟蹋人的好意就算了，还这样出言讥讽，不觉得自己过分吗！”

  那名秀女回头，眼中似有不满

  “到底是谁最过分！曹宁宁，你可别站在道德的高地来指责我了！你当初就不贪我的东西！你小小员外的女儿，能和我相提并论！再说你的心思昭然若揭，我可不屑和小人为伍，就算同选上了，可别再靠近我！”

  “不靠近就不靠近！我也不和诋毁人的人为伍！”

  两人齐齐背过身，冷哼了一声之后，分道扬镳。

  顾裳珞看着她们两两离开，曹宁宁气愤地大步一跨跨过门槛进了房中，随后，顾裳珞便看向了凌小药。凌小药也是一脸不解地看向顾裳珞。于是顾裳珞示意，和她一起走进了曹宁宁的房间。

  “以前就很少看你生这么大的气，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闹得这么不愉快呀？”

  面对顾裳珞的疑问，曹宁宁并没有选择回答，而是坐在桌前把玩茶杯生闷气。她把玩了两下，又抬起头看了看顾裳珞。就这么看了看之后，她手中的力度慢慢轻了不少。

  “你们先别离开，在这里坐坐吧。”

  既然对方邀请，两人也就这么坐下。

  她和顾裳珞一同长大，她清楚顾裳珞的个性，也就将自己心底的话，还有这么些天的委屈告诉了顾裳珞。

  原来，刚刚住进庆夏秋园的时候，两人之间并不像今天这般相互不饶的情况，相反，两人的关系还是很好的。在第一天的时候，两人相见如故，因为她们同样喜欢木槿花，认出了驿站院子里那几株尚未开花的木槿株。自木槿结缘，两人句句投机，不过两天就互相交换自己看重的物品。只不过事有突然，这突然，令两人浅薄的情谊一下破碎。

  就在进入秀庆宫后，两人被分配到了同一住处，她们相互串过了门，随后就发现自己丢了东西。

  那名秀女丢了胭脂，而曹宁宁则丢了银两。好巧不巧东西又在对方的房中发现丢失的东西，两人起初只是质问对方，并不想真的在一气之下卸了对方的面子。

  又好巧不巧中途不知怎地凑进了另一名秀女，这另一名秀女就是现在一直跟在那名秀女身旁的秀女乙。秀女乙说了句“就是因为她妒忌你的美貌才偷了你的胭脂”，之后曹宁宁拍案而起。

  这一举动令那名秀女大吃一惊，见她反应如此之大，觉得就是如此。

  曹宁宁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什么委屈，更何况是被诬陷的事。莫名闯进来一个人，又莫名给她安罪名，曹宁宁的话越说越冲。

  最后两人就这么着，不欢而散不止，还结上了仇。

  秀女乙给那名秀女说了不少安慰人的话，两人倒是一下就成了好友。

  “我曹家家大业大，能缺什么！”

  曹宁宁直到现在还在气头上，要为自己打抱不平。

  凌小药道：“是啊，曹家在重安县可是独一无二的，宁宁你消消气，别再气了。”

  顾裳珞道：“小药说得不错，要么咱们给嬷嬷说说，看看能不能搬过来，咱们三住在一起，还怕谁欺负？下次可别这么冲动了，要冷静，冷静。”

  曹宁宁这么一听，才顺了一口气。起码，这里还是有人相信她是清白的。

  太后的懿旨于午时到达秀庆宫。

  各园的秀女都经由嬷嬷的吩咐，一同集合在正殿里听宣。

  内监朗声宣读，读到的名字即是第一轮落选的名单。

  过了有一刻，内监才慢悠悠地将落选的名单念完。

  顾裳珞皱起了眉头抬起了头。

  落选的名单里，赫然有凌小药和曹宁宁的名字。

  凌小药带着愁容和曹宁宁站到了一起，一同往殿外离开，曹宁宁带着不服的神色，大步跨过了正殿的门槛。

  懿旨宣读之后，还有另一道懿旨。

  懿旨讲述，此轮选拔结束之后，就只剩二十二天之后的殿选，华安太后希望众秀女能比以往用心，修身修性，以待殿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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