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就决定是你了

秀女一列列着离开。

  而经过了殿选的秀女，则不会再回毓秀宫。

  殿选过的秀女，则会被送回秀庆宫，或是等待被召入太子东宫，或是收拾收拾回乡。

  殿选上，会从现在的四十多名秀女中选出三名秀女，一为太子正妻，另两人为太子妾。

  顾裳珞看着一名名秀女由内监宣读了名字，之后被带领着往毓秀宫正殿而去，这么几轮下来，就这么过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之后，内监再次自正殿而来，念了剩下五名秀女的名字。顾裳珞，是最后一个被念到的，她也就排到了最后。从园中的长廊走过，身边的景物是越来越空旷，最后，她能遥遥看见正殿上的金色琉璃瓦，还有那一角金色飞檐。

  跟着队伍绕过了几绕，就来到了这处园林的正殿。

  刚踏入正殿，一股清爽的冰凉铺面而来，倒是令人提起了不少的精神。

  “灵山县俞山镇，李秋白，上殿——”

  第一名秀女出列之后，皇帝最先对她提问，之后是太后，再到皇后。

  顾裳珞趁着众人的注意都在这位李秀女的身上，偷偷抬头，向殿上看去。

  天子威严，自然不用说。只不过这位在天子右侧的华贵妇人，却是面生。这便是传闻里的一朝两太后里的东太后，昭越太后了。顾裳珞但观这位太后，比皇帝还要严肃和不苟言笑，天子左侧的皇后倒有慈相，一派柔和又不失庄严。

  天子问过这名秀女，便到昭越太后发问，她所问的问题尖锐又凌厉，场中的氛围瞬间就带上了一股能令人后背发凉的寒意，吓得那名秀女哆嗦得话都说不清楚。

  最后还是皇后出面截住了话，才缓和了气氛。

  当朝皇后，可堪得起母仪天下这四个字。只不过自古君王不独宠，而就算后宫有独宠，皇后的独宠，也很难一直维持。今帝最宠的妃嫔，是宣妃和宜妃这对双生姐妹，后又有凌昭仪与芳昭仪，要是按照坊间流传，那帝后之间的故事，可就热闹了。

  忽然，一双百无聊赖的眼睛一下就闯进了顾裳珞的视线，一下几让她那回味的故事戛然而止。

  起初，这一双视线也仅仅是出神，恍若对任何外物都没有丝毫的在意，但在看见了什么之后，神思就回来了。

  太子坐在皇后一侧，顾裳珞一一观察着殿上的人，过了皇后，自然就是轮到这位太子殿下。贵胄的气质，自是一派天成，一双眼睛聪敏，直直将人的心给看透。

  顾裳珞眼巴巴地看着对方，有些不解他为什么全然没有怒意。按照道理来说，一介民女直视天威，应该是一件犯上的事，更何况是在殿上随意偷看这种无礼的行为呢？但这位太子殿下，却没有丝毫的责怪，顾裳珞甚至能在他的眼中看见得意与有所图谋。

  顾裳珞一见，开始不乐意了，她规规矩矩地收回了视线，带着不满有些不乐意地定定站着，心里却是在盘算怎么从皇帝和太后那里得到一个被筛掉的结果。

  太后个性严肃，在这样的人这里想要获得好的印象，是难遇登天的事，但是想要让她对你印象分一降再降，可是十分简单呐！

  顾裳珞这么想着，偷偷一笑，心里早已有了一桩完整的计划。

  第一名秀女被问完，匆匆退回了队伍里，她极力忍着心中的不安，表情却已经出卖了她。此时的她双眼无神，眉尾还稍稍垂下，双唇紧珉，露着苦相。

  内监见她这般，轻叹息了一声举起名单站出了一步，朗声宣读下一名秀女的名字。

  谁知，却被太子殿下给打断：“等等！”

  内监看了一眼站起的太子，再看向座上的帝王，请示他的意思。皇帝一罢手，内监识趣地将名单收起退到了一边。

  皇后见状，观视了一眼皇帝后对太子皱起了眉头：“洛儿，突然打断选秀，是有何事？”

  皇后神情有些迫切想要知晓原因，这么问完之后她又看向了无限威严的帝皇，潜藏着对对方的威惧。

  皇帝道：“太子，有什么且说就是。”

  太子向自己的父皇施礼后，道：“父皇，选秀一事，可以结束了。”

  “可以结束了？”昭越太后讶道，“太子，盛朝一直以来太子的选秀规矩，都必定要以三为整，方可结束选秀，如今我和你父皇才替你选出两人，这又如何符合规矩？太子，规矩可不能坏了，这是对祖宗的敬畏。”

  太子一笑，回道：“父皇，皇祖母，母后，这第三名人选，儿臣已经选出这最后一名人选了。”

  他伸出了手指，指向队伍的最后一员。

  “就是她！”

  顺着太子的指示，殿上殿中所有人都看向了队伍的最后一人。顾裳珞也好奇抬头，想要看看谁这么幸运被太子点名的那一刻，她自叹倒霉。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就连太子，也是带着高傲和自得，笑着看着他。

  真是好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顾裳珞气着一笑，回视太子。

  皇帝看了一眼内监，内监这才赶忙着站回了原来的位置朗声宣读：“重安县云溪镇顾裳珞，留名——”

  太后还想说什么，但金口已开玉言已至，说什么也是来不及了。

  就这么，选秀结束了。

  队列离开正殿，顾裳珞前脚踏出，后脚又想回殿禀告什么，嬷嬷见她彳亍，上前对她道：“顾秀女，选秀已经结束，你也该先回秀庆宫了，这里可是皇家内院，可要留意些规矩了。”

  她语态温和诚恳，倒是真的怕顾裳珞会冒犯了皇城里的规矩。毕竟在秀庆宫她就是重点看护的对象，以她的性子或许还真的会做出些什么。

  顾裳珞一听，回看了正殿一眼之后，赶忙跟上队伍，离开了毓秀宫。

  马车碌碌，载着她们回到了秀庆宫。

  马车停下，秀女们掀帘而下。

  顾裳珞最后一个下马车，脚步沉重，却是不想踏进秀庆宫。只是这么多的侍卫站在两侧，她想跑也不可能跑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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