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大出血
朱允炆在屋外焦急的等待着他孩子的诞生。
陈月娥璧此刻正陪在他的身边。本来陈月娥应该在明王府陪着陈月央带孩子的,不过听说朱允炆的孩子要出生了,还是赶来看看情况。
看着朱允炆焦急的样子,陈月娥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别太担心了。舅舅说了,辉夜他挺有学医天赋的,带来的草药也有几味挺不错的,应该没那么危险。”
朱允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此刻,朱允炆的妻子阿玉,依然脱力,蹲都蹲不动了。
“不行啊,在这样下去,阿玉可能都要累昏过去了。”辉夜说道。
即便是还有人扶着,阿玉依然是吃力地扶着身边的椅子以稳定身体的平衡。
孙思邈搬来了床,并将床贴着墙竖了起来:“来,阿玉,倚到床上。”
孙思邈调整了床倾斜的角度,让玉儿勉强半躺了下来。
可即便是这样,孩子出来的速度依然很慢,而玉儿的脸色也渐渐变地有些苍白了。
“没事,”阿玉努力地挤出了一丝笑意,“你们多看看孩子,不用看我。”
又折腾了好一会,生孩子出来的进展依然缓慢。
辉夜十分不安,说道:“孙神医,我听说大汉曾有一种药叫麻沸散是吗?”
“是的,不过麻沸散失传了。你是要······”孙思邈盯着辉夜,想到了什么,“你是说,让阿玉先昏睡过去?可那样,孕妇不发力孩子一样很难生出来啊。”
辉夜讲到:“可眼下我想不出有什么别的办法了,阿玉真的快撑不住了!”
孙思邈看了看面无血色的阿玉,把心一横:“豁出去了!”
孙思邈取出了两粒药丸,喂阿玉吃了下去。
阿玉吃下药丸后,很快便睡了过去。伴随着阿玉的睡去,搀扶阿玉就需要更多的人手。
辉夜连忙跑到房间外:“朱允炆!快来扶住你媳妇!”
朱允炆连忙跑进屋,扶住了阿玉。
一连过去三个时辰,终于,大家看到了孩子的头。
朱允炆欣慰之余并没有松手,他死死扶住阿玉一动也不动。在他的心里,孩子并没有妻子重要。
很快,孩子出生了。朱允炆舒了一口气,抱着阿玉躺下。
“是个男孩!是个男孩!”孙思邈抱着孩子报喜道。
朱允炆仿佛没听见一般,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阿玉。
阿玉此刻也醒了过来:“看着我干什么?看看孩子去!”
“哎!”朱允炆点了一下头,忙去抱他的孩子。
“呜哇······”孩子哭了起来,看上去很有活力的样子。
“恭喜恭喜啊!”房间外传来了程璧的声音,“我这刚到,没想到就碰上朱公子诞生。恭喜啊朱教头!”
朱允炆高兴地哭了出来:“夫子您辛苦了!同喜同喜!以后这孩子还要拜您做老师呢!”
“好说好说!哈哈哈······”程璧开心的回应道。
正在大家欢喜的时刻,辉夜看了看阿玉,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辉夜走到阿玉的身边,掀开被褥查看阿玉的身体,惊慌地说道:“孙神医!你快来看啊!”
孙思邈连忙奔向床边,只见床上有许多鲜血,而且鲜血还不停地从阿玉的身体里流淌出来。
孙思邈也有些慌张:“怎么会这样?也没有什么伤啊!怎么会出这么多血?拿个盆子来,先接着!把她身体下半部分先抬高,我看看!”
孙思邈取出了止血的药物,尽可能地涂在了阿玉有可能有伤的位置。然而阿玉的出血一点也没有见好。
不知过了多久,孙思邈放弃了救治。他对朱允炆说:“那个······允炆啊,要不你来多跟您夫人聊聊吧。”
朱允炆一脸的疑惑:“孙神医,怎么了?”
孙思邈仅仅是摇了摇头,看都不敢看朱允炆一眼。
朱允炆愣了一下,说道:“孙神医,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就······您是神医啊,您怎么救不了阿玉呢?不是有倭国的新药吗?没有用吗?您刚才喂阿玉吃了什么药?刚才阿玉的状态不是挺好的吗?刚才还挺好的呀!这······”
孙思邈小声地说:“刚刚我给阿玉吃的,是我做的新药,里面有罂粟,可以帮人安神。不过,并不能止血。对不起,我······尽力了。”
朱允炆眼神涣散,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事情。他抓住孙思邈的衣领大声斥责:“什么意思!刚才还好好的呀!怎么可能说出事就出事啊!是不是你失误了!是不是······”
辉夜拉住朱允炆的手臂:“孙神医真的没有失误。我也听说过,有人在刚生过孩子之后就是会流血不止。如果阿玉身子骨硬朗的话可能还······”
朱允炆甩开了辉夜:“还能什么!还能什么!阿玉她一直都是这样,她就是······就是稍微虚弱了点,她跟别人其实都一样!”
“相公!你过来,让我看看孩子。”阿玉的声音传来。
朱允炆连忙抱着孩子走到了阿玉的身边。
阿玉看着朱允炆哭红了的眼睛,轻轻一笑:“傻相公。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孙神医已经尽力了。这孩子,真像我。”
看着脸色渐渐惨白的阿玉,朱允炆跪下了:“阿玉,你挺好的。你其实挺好的。你要好好的,好不好?”
阿玉摇了摇头:“答应我!不要怪孙神医他们。”
“可是!”
“不要怪他们!你一定不能怪他们!”
朱允炆点了点头。
阿玉露出了微笑:“有件事情,相公,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姓杜,是京兆杜氏。当年是逃婚逃出来的。为了逃婚,我跟着一个舞乐队逃到了江东。能见到相公你,真的是太好了。答应我,好好的带孩子!以后,打骂他,的时候,都轻点······”
阿玉昏了过去。
阿玉就这样死了,死在了朱允炆的面前。朱允炆虽然在哭泣,但他也在笑。他想起了与阿玉相识的点点滴滴,他感受到了许许多多的美好。
朱允炆就这样守在阿玉身旁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也不睡,没人知道该怎么劝。
程璧走到了朱允炆的身边:“朱教头,要不先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朱允炆看了看程璧,又看了看孩子,点了点头,并说:“夫子。我希望这孩子能姓杜,您看这符合礼法吗?”
程璧想了想,说道:“可以。不过你如果这么做,那这孩子就不算是你朱家的人,而是杜家的人。你也就成了名义上的上门女婿。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朱允炆含着眼泪:“我不想忘了阿玉。既然阿玉姓杜,我就要我的孩子也姓杜。也叫杜玉好了!这样,我就永远也忘不了阿玉了。”
程璧发出一声叹息:“唉!都不知道朱教头你这么痴情。不过,名字还是可以稍稍改一下。”
“怎么改?”
程璧捋了捋胡子,说道:“玉,虽然是人间珍品,但是容易碎裂。这孩子母亲已经如此命薄,还用这个名字或许有些不妥。不如,改成同音的字,就用‘聿’。这个聿字,意思是书写。以后毕竟我还要收他做弟子的,那做了儒生之后,也免不了舞文弄墨的,你觉得呢?”
朱允炆点了点头:“夫子高见。”
“还有!既然你们老朱家,都来自明朝,不如就给他的名字后面加一个‘明’字。这样,虽然名义上他成了杜家的人,但是名字里也一样有跟你们老朱家的羁绊。你看如何?”
朱允炆听了十分满意:“好!好!夫子果然是夫子!那这孩子以后就叫,杜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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