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心,怎么就那么疼呢?
皇宫外。
顾景珩和另一个身穿飞鱼服的男子从皇宫中往外走。
刚走出宫门,便有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上前来。
“公子,公子不好了!”
那个身穿飞鱼服的男子皱了皱眉,瞪了小厮一眼:“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没看到太子殿下还在这边吗?”
这身穿飞鱼服的男子名叫楚衍之,是楚将军的嫡子,也是楚云霓的兄长。
小厮被楚衍之瞪了一眼,连忙噤声。
“出什么事了?”楚衍之问道。
小厮这才回答道:“姑娘在琳琅斋跟人打起来了。”
“什么?”楚衍之听到这话,吃了一惊,怎么云霓刚来就打架?
“跟谁打的?”楚衍之又问道。
京城可不比塞外,这边的人非富即贵,有些是他们将军府也不能招惹的。
小厮挠了挠头,想了半天,一拍大腿说道:“是谢王府的人。”
谢王府?
楚衍之想了想,没从脑海中找出这号人来,想必不是什么不能得罪的人。
至少也是他们将军府可以处理好的人。
“好,你引路,我这就过去处理。”楚衍之看向小厮,吩咐道。
随后,楚衍之又看向顾景珩,道:“太子殿下,属下这边还有些事情……”
“孤带你去便是。”顾景珩打断道。
一听太子殿下这般说,楚衍之笑了笑:“这等小事怎么好劳烦太子殿下?”
“不麻烦。”
顾景珩让人牵来了两匹马,上马便往琳琅斋赶去。
他怕那个谢王府的人是南鸢。
楚云霓身手不错,南鸢身子那般娇弱,打起来,怕是要吃亏。
琳琅斋。
“呵!”南鸢冷笑了一声,讥讽道:“云霓郡主待人接物还要知道对方的名字吗?”
“哦,想起来了,在你之上人人平等,在你之下阶级分明。”南鸢瞧着楚云霓的眼神分外冰冷。
顾景珩他们捧着楚云霓的那一套准则,那是他们的事,影响不到南鸢。
既然早晚都是死对头,南鸢也不会再躲避了。
她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凡事皆退让,不会换来旁人的怜悯,,换来的只有得寸进尺,不压榨尽你的最后一滴血,便绝不罢休。
“你找死!”
南鸢的话戳中了楚云霓的肺管子,她抽出腰间的长鞭,就朝着南鸢甩了过去。
“唰——”
破空声响起。
鞭子正对着南鸢的脸。
楚云霓是故意的,她正愁找不到机会毁了这张自己看了都觉得怜爱的容貌,正巧南鸢自己撞了上来,她哪儿有不成全的道理。
南鸢早就防备着楚云霓这一招,前世没少吃她这鞭子的亏,这辈子让兄长教的第一招就是如何对付这长鞭。
“啪——”
南鸢闪身躲过,鞭子甩在柜台盛放着珠钗的盘子上,珠钗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楚云霓第一鞭没有打中南鸢,第二鞭紧随而至。
鞭子带着呼啸的风声,直袭南鸢的胸口,南鸢蹙眉,硬生生的受了这一鞭,旋即拔出袖口中的匕首,迎面朝着楚云霓的长鞭砍去。
她这把匕首是南嘉慕寻了陨铁,亲手给她打造,让她防身的,砍断一条鞭子,不在话下。
“哐当!”
一声响亮的碰撞声响起,长鞭被南鸢砍断,楚云霓手腕一麻,手里的长鞭落到地上。
“我的鞭子!”
这鞭子跟了她好几年了,是她花重金从别处收购来的,价值千两黄金。
她一向珍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用来对付一个女人,就这样被南鸢毁掉了,她心疼啊!
南鸢的虎口处也被匕首震痛,鲜红的血渗出,拿匕首砍挥动着的长鞭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但南鸢没有别的选择。
今日若是忍了,楚云霓只会觉得她是个好欺负的,日后更是抬不起头来。
所以面对满手的鲜血,南鸢却是连眉毛都未皱一下,紧握匕首朝着楚云霓刺去。
楚云霓大惊,她从小就是千娇百宠,只有她欺负旁人的份,哪儿有被别人威胁到生命的时候。
当下,压根没来得及反应,只愣愣地站在原地,紧闭上了双眼。
南鸢并未想着伤她性命,不过是给她一个教训罢了,所以匕首快要刺到楚云霓脖颈的时候,南鸢便将匕首调转了过来。
却不料——
“铮——”
一枚扳指击打在南鸢手中的匕首上。
“……嗯。”
由于南鸢反手拿着匕首,再加上那扳指的力道,匕首便直接刺破了南鸢的手腕。
洁白无瑕的手腕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鲜血流出,染红了白色纱裙。
南鸢吃痛,下意识地松开了抓着扳指的手,手中的匕首脱手飞出,摔落在了门边。
一道修长的身形,缓步走进店铺内。
男人高贵冷峻的气势浑然天成,周身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和强势,一进入店铺,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太子殿下!”
楚云霓迟迟没有感觉到疼痛,抬眼看去,一眼便看到了踏进门来的顾景珩。
再转头看向南鸢,捂着手腕,鲜血流了一地。
当下脑子一转,便明白了其中缘由。
“多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楚云霓连忙跑到顾景珩身旁,面带惊喜。
这世界上哪儿有死而转生,还是被心爱之人救了更让人欢心的事情呢?
“云霓,你怎么样?没出什么事情吧?”跟在后面的楚衍之总算是赶了过来,一进门就赶紧来问楚云霓的情况。
一听到楚衍之的声音,楚云霓顿时感觉到了委屈:“哥,我不过就是打碎了一支金钗,她就要我的性命。”
越说越委屈,楚云霓一双眸子噙满了泪水,委屈地看着顾景珩。
顾景珩一进门,眼神便落在了南鸢的身上。
“当街杀人,你还有没有王法?”顾景珩的声音中压抑着怒气,看着南鸢的眼神也变得森寒。
当街杀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他就算是保她都没有办法保!
脑子呢?都去哪儿了?
平日里看着那般聪明的一个人,对上他的时候,小嘴叭叭的,说得头头是道。
怎么碰上旁人,就只知道莽夫之勇?
南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鲜血顺着手指往下流淌,一滴一滴的在地上汇聚成一朵朵的血花。
王法?
不是他说的吗?不管她闯出什么祸来,都有他担着?
不是他说的吗?如果有人惹她不开心了,她只需要让对方更不开心就好了?
这些不都是他跟自己说的吗?
怎么一碰上楚云霓就都不作数了呢?
哦,对,因为她是楚芸霓啊!
南鸢深吸一口气,心头酸涩无比,她早该认识到的,不管前世今生,自己都只是顾景珩手里的一个玩意,一只关在笼子里面的金丝雀。
高兴了,逗弄逗弄,不高兴了就放在一旁。
他在床上随口说的几句话,不过就是哄她玩的罢了,她怎么还能当真了呢?
明明早就意识到了的事情,明明这辈子早就对他不抱希望了,为什么现在遇到,还是这般控制不住自己呢?
心,怎么就这么疼呢?
怎么就……怎么就这么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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