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近在咫尺（改）

在塔楼的最边角处，有一个熟悉的人影，他双肘架在黑铁铸的护栏上，细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掌心的水晶球，迎面吹过的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了一双摄人心魄的狭长棕眼。听见利亚的脚步声，他便侧过了身，逆光的剪影中，宽大校袍随风飞动，他冷傲的棱角清晰分明。

  “你好。”利亚恭敬地向他问了声好。

  这是之前在潘西面前救过她的男生，虽然他总是一副漠然的模样，但利亚还是很感念他的恩情。

  少年没有说话，他斜靠在了护栏上，将水晶球随手放进了校袍口袋中，除了微皱的眉头再无过多的表情。

  利亚倒是对他手中的水晶球很感兴趣，她主动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沉默：“你手中的水晶球是占卜术用的吗？”

  “嗯。”他点了点头，嘴角却牵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怎么，你也想学？”

  利亚认真的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满脸认真地回答道：“其实我不太相信命运，不过现在我有件事情的确很需要水晶球帮忙预测一下。”

  他黑棕色的眸子竟添了几分柔和：“说说看。”

  “我想知道德拉科在哪。”

  他冷笑道：“那你恐怕得再等两年。”

  “啊？为什么？”利亚不解地看着他。

  “因为三年级的学生才能有资格上占卜课。”他眼底的冷漠又遮盖了昙花一现的温柔。

  “可你好像也是二年级的学生吧？”利亚好奇地问道。

  他转过身面向了窗外，用余光扫了一眼利亚，不悦地说：“你不必知道。”

  利亚自觉这话有些冒昧了，她赶紧道歉：“哦……不好意思。”

  少年不打算接受这歉意，他面无表情地俯瞰着塔楼下的霍格沃茨，利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看起来，他的心事也很重。

  或许这座学校里，每个人都有一段难言之隐吧。

  利亚见他不语，便想先行离开了，但还没迈出步子，脑子中却又钻出想道谢的想法，于是她开口问道：“可以请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吗？”

  “布雷斯·扎比尼。”他没有回头，就好像是在和风对话一样。

  “谢谢你，布雷斯，上次的事情……”

  利亚想好好地感谢一下布雷斯，但他显然没有耐心听下去。

  他不耐烦地回道，“我不需要道谢，如果没别的事情你可以走了。”

  “唔……好吧。”利亚顿时感觉脸红心跳——这是一次无比尴尬的主动谈话。

  布雷斯是否是个好人还尚未可知，不过她知道，他一定是个傲慢的人。

  第二天，利亚喜悦地走在去图书馆的长廊上，一边翻看着草药课上被老师夸得天花乱坠的作业，利亚觉得纸张上的每一句批注都给予了自己莫大的鼓励。但不幸就发生在下一秒，利亚被一只不知名的脚绊倒了，重重地扑在地上，作业撒得满天都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摔得有些发懵的利亚身上。

  “你也太不小心了。”又是来自潘西的嘲讽。

  不用抬头，利亚都能想象到她那副丑恶的嘴脸了。

  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昨天没有成功捉弄到利亚，所以今天才会当众报复取乐。

  “潘西，发生什么事了吗？”德拉科循着众人的目光看向潘西，又看见了摔倒的利亚。

  “没事，德拉科。一个学妹不小心摔了而已。”潘西急忙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回应道。

  德拉科？

  利亚很想抬头看一眼自己寻找了这么久的德拉科到底是什么模样，但她没有抬头。她慌乱地捡起那些散落的作业纸，在众人的注视下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她不想让德拉科看到如此狼狈的自己。

  利亚停在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靠着墙蹲坐着。那些她珍视的作业纸都被揉得皱皱巴巴的，上面还沾着利亚不自觉掉落的眼泪，它们浸花了隽秀的字迹。

  “真是不争气。”利亚一边埋怨着自己一边粗暴地擦掉泪水，突然怀里多了一张洁净的手帕。利亚睁大了眼睛看向手帕的主人——布雷斯·扎比尼。

  真巧，他总能在这种时候出现。

  “哭泣是最懦弱无能的做法。”布雷斯环抱着双臂站立在她面前，俨然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你不应该这样。”

  这人真奇怪，连哭一下发泄都不行吗？

  “我只是有点伤心。”利亚用手背揉了揉眼睛，视线终于不再是雾蒙蒙一片了，她能清晰看见布雷斯此刻眼中的鄙夷。

  “所以，你应该多花点时间练习一下防御术不是吗？”不近人情的布雷斯说完后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只留下还没回过神的利亚盯着手帕发愣。

  这话虽然令利亚稍觉难堪，但细想一下他说得也没错，哭泣不能解决问题也不能保护自己，她应该靠自己的能力改变现状。

  或许布雷斯是个好人，只不过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温柔耐心的好人……

  在整理好心情后，利亚回到了寝室。

  婕希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时尚杂志，听到利亚的开门声她高兴得从床上蹦了起来：“利亚！你今天回来得真早，总算有人能陪我讲会话了！”

  “婕希，我有件事情想问你，你了解潘西吗？”利亚没有拐弯抹角，她回来就是想了解一下潘西这个人的具体情况。

  “我就知道你是有事找我！”尽管如此，婕希脸上的笑容一分都没减，反而兴致冲冲地告诉利亚，“你说的应该是潘西·帕金森吧？她在斯莱特林的二年级，听说她家里人都特别宠她，导致她性格有些娇纵。而且她一直喜欢德拉科，这件事情几乎全院都知道！因为他们父母的关系不错，所以从小就认识，不过德拉科似乎只是把她当朋友，也有可能现在大家都太小了，不适合早恋。”

  “原来是这样……”但利亚很不解，她明明没有对潘西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为什么总是来找自己麻烦。

  “那你认识潘西的朋友吗？我看到总有两个女孩陪在她身边。”利亚还想知道那两个在潘西身后的女生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潘西为难自己。

  婕希努力地回想着她们的名字，慢慢地说道：“我不认识，但是我知道其中一个女生叫米莉森·伯思德，另一个女生和潘西的关系更加亲密无间，她是格林格拉斯家的长女——达芙妮。”

  格林格拉斯？

  利亚心头一紧。

  原来那个附和潘西嘲笑自己的女生，是自己的亲生姐姐？

  利亚感觉心里面有止不住的失落和寒凉。

  即使被独自关在老宅里面度过漫长的一千多个日夜，她也从未有过一天不渴望亲情，但达芙妮如今却彻底粉碎了利亚对格林格拉斯家族的期盼。

  利亚自嘲地笑了笑，尽管只有一瞬间，婕希还是看出了利亚的不对劲，她关切地问道：“利亚，是她们欺负你了吗？”

  “没有、没有。”利亚摇着头，眼睛不敢直视婕希。

  “利亚，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你就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她们也就是人多，比我们个头高，势力大，除了这些以外没什么好怕的。”在婕希眼里，好像这一切都不值一提。

  “傻婕希，你说的这些单独拎出一点来，我们都打不过。”利亚无奈地笑了出来。

  “嗯……你说的对，利亚。”婕希一番思索后眼睛又忽的闪烁出光芒，“不过我突然有了新的点子！我们家很有钱很有钱，如果潘西欺负我们，我就让我爸也买个校董当当，叫她们都尝尝我弗利家的厉害！”

  利亚倍感温暖，忍不住抱了一下面前的婕希，说道：“谢谢你，婕希。但没关系的，我可以处理好，我会变得强大起来的。”她不想让这件事情牵连到无辜的婕希身上。

  “我相信你，利亚，但你一定会更强大的。”婕希难得没有嬉闹的时候，她轻轻地拍着利亚的后背，好像是在安慰她鼓励她，“如果你有需要，记得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好的，婕希。”利亚将婕希抱得更紧了。

  即使知道纯血家族只会在不触及他们利益的前提下帮助别人，但利亚还是由衷对婕希的话感到感激。她没有想到原来在霍格沃茨的第一份温暖不是来自家人，而是来自相处不久的室友。

  自从当众绊倒利亚得逞后，潘西就没再来骚扰她了，这对利亚来说也是一桩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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