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山贼头子
中原的山贼,真特么不可小觑。
秦九在山沟沟里追了好几天了。他第一次袭击两个小贼失败,得了红砂的仙缘,修炼有成,本来想报仇雪恨来着,哪里想到那些山贼精明的很,发现是有修士盯上自己了,直接收拾细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而且连之前秦九打死打伤的山贼甲乙,也受伤成了累赘,为了隐藏行踪直接被同伙砍了,连寨子里的许多死尸都顾不得掩埋,走得干脆利落。
秦九怎么能让这伙穷凶极恶的悍匪逃了呢,何况小测验不做完那老猴子不要抽死他啊。
于是向山贼营寨附近的百姓冤魂询问了方向,秦九也跟着追过来。万万想不到这山贼头子居然这么奸诈,逃着逃着,突然还打一个突袭埋伏呢。差点就中招了呢。
不过这山贼头子好像真的蛮强的啊,有必要逃吗?
虽然想不明白,不过避过雷霆一击,见识到对方功夫厉害,秦九立刻做出判断。
打不过,逃。
人都是在挫折和苦难中成长的,秦九被吊起来打了那么多顿,多多少少也成长了一点。
此时他便立刻用赤砂覆盖全身,把自己裹在个砂球里,时不时伸出手腿来拨弄两下,真连滚带爬得逃命,那样子乍一看,和鼓着肚子的蛤蟆似的,确实不大美观。但胜在灵活机动,路线诡异,一会儿蹦跶一会儿翻滚,左右腾挪,横向闪躲,轨迹飘忽捉摸不定,充分发挥了被树枝抽出来的闪避能力。
另外,虽然秦九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好像有一种微妙的,心有灵犀的感觉。就仿佛从这山贼头子袭击自己开始,始终有那么一根看不见的丝线,连到了他的额头上。时不时仿佛被针刺了一般,秦九虽然缩在砂球里,依然能清晰感应到山贼老大的位置,距离,速度,方向。
无论对方攻击哪个方位,攻击意图,都提前顺着那丝线,针扎似得灌入秦九的脑海中,虽然刺得眉心麻麻得,有一点点痛,但可比完全捉摸不定的树枝抽脸轻松多了。
另一边,追在秦九身后的仙宫机甲虽不说有武神级,到底也是实打实元婴战将的参数,速度力量躯体强度爆发力已然达到巅峰,现在虽然没用科技侧的武器,但单兵性能也不差,一会儿阿道跟一会儿蚝油跟的连招,大开大合,完全是机甲外骨骼自动完成的套路,不像血肉之躯需要停歇换气的,就一路连招连中了就几百连击连到死,分明就是想赤手空拳把目标打残了活捉。
可是万万没想到,明明是参数碾压,机甲却愣是摸不着这个跳蚤似的鬼玩意,每一次扑杀,每一击重拳重脚,明明都程序算好了,却都在最后关头,差之毫厘得被秦九躲开,如同故意扑空似的。而被砸飞溅射的碎石树干虽然和子弹似的,也并不能击碎赤砂组成的外壳。
一次突袭拿不下也就罢了,追了一座山都抓不住就有问题了啊!
于是机甲中的驾驶员也立刻改变策略,刹住脚换了一个脚本,从机甲双臂部位,放出数十道光丝,就如同仙丝的质感,只不过闪着金色光芒,仿佛双手捕捉着漫天的光弧。
如果是李凡在这,大概会看到玩具的小孩一样开心得尖叫,卧槽!单分子线!
不过秦九可没见过这种玩意,他还不知道为啥那山贼头子突然停手了,单分子线已经被挥出去,把砂球一绕,一缠,一绑,刹那间将之切成碎块!是的,一根丝,居然切开了破血神砂的防御!
可是没有关系!秦九躲开了!
这一招秦九没见过的绝杀,虽然切开了砂球,险之又险得削掉了秦九额头一片刘海露了脸,但对方想着活捉,没直接割下他的脑袋!
于是秦九立刻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周围散落碎裂的赤砂便又被磁石般吸附了过来!红色砂球再次开始机动翻滚,而且只中一次,就能预判闪避金色丝线的轨迹,从光线乱舞的空隙间穿梭了!
虽然一时不知那单分子线的威力中了一招,但只要用心闪躲,反而更加简单,因为在喷射甩动那丝线时,机甲停下了机动,单分子丝编织的网络轨迹,也很好预测。而且只舞动了几下,丝线上的光芒就肉眼可见的黯淡,需要收回机甲中再充能了。
便在机甲继续僵停着,收拢丝线时,秦九体察到了对方的意图,爆发出了强烈的预感!强烈到仿佛有另一个自己在耳边吼,就是现在!!
那么就是现在!秦九发动了反击!
是的,反击!
如果说秦九被猿公用树枝乱抽,真的有从中学会什么的话,那就是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但是反杀,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血流剑雨!”
秦九放大了,聚集在周身的砂团,在单分子线收回的瞬间,也如山崩海啸般喷涌而出!
而这个瞬间,机甲收集单分子线居然还出现了一个致命的僵直!于是眨眼之间,铺天盖地的砂流血剑正中!山洪铺面将机甲轰飞卷走!把半个山丘都绞平掩埋,打成一片沙坑!
如果只是普通的剑招,金丹修士的道力加持,就想把仙宫机甲机构冲溃打飞,是绝不可能的。
但这不是简单的剑诀,而是血海剑啸的第一重级境界,甚至也不是单纯的初级血箓剑诀,而是在破血神砂加持下的血箓剑法!
或者说的再直白一点,其实秦九根本没有逃的必要,光是破血神砂这种诛仙灭神级别的东西,本身威力就爆表了,再有秦九用神教专门剑法驾驭,哪怕只发挥其万分之一的威力,区区一个元婴级的机甲,爆杀好吗!
所以此时虽然只是被冲击沙暴掩埋,剑法的威力加成也不够的,但破血神砂完全渗透打穿了机甲电路装甲基板,导致这具仙宫兵装,公司战甲,竟直接宕机,动弹不得了。
“呵啊!!”
当然秦九不知道自己已经赢了,相反他还慌得一笔。一时手顺,又把全身道息都打出去了。这时眼见这金属机关人吃了一个满大居然还没碎,慌得不行,生怕对方突然又从沙子里挣脱出来砍人,自己没炁力抵挡。于是嗷嗷嚎叫着,从地上抓起一把砂子,凝成把匕首长短的朱砂剑,冲上去朝大半给埋在砂下的机甲一阵乱刺猛砍!
一边乱砍,近距离看到追杀自己的东西,秦九才一阵心惊,他刚才逃得匆忙,还以为是那山贼老大,穿着铠甲过来追杀呢,居然是个机关人?
他倒也在娄观城中,瞥过一眼天工峰的机关人,机关兽什么的。但老实说,墨竹山那些机关玩意颇为笨拙,关节躯干都是精密零件,本身结构也非常脆弱,就是玩具工艺品罢了。能载重装备的武器道具非常有限,和这具机关人的机动性和威力,是完全不能相比的。
“啊啊!”
“什么!里头还有人啊!”
秦九一剑插入铁机关人关节的缝隙中,冷不丁鲜血如喷泉般喷出来,也吓了他一跳。撬开装甲,把藏在机甲中的人拽出来一看,这是个相貌俊美,唇红齿白的年青人,看起来也不比秦九大多少,就是穿着怪模怪样的,一种皮肤似紧紧贴在身上的薄膜胶衣。
这时那人翻着白眼一阵颤抖,秦九才发现他刚好一剑插入这人锁骨,大量鲜血正被吸入赤砂,被血息炼化。
“你是山贼老大?”秦九拽着那年青人头发,把血匕首抵在他喉咙上,“说!你的弟兄藏在哪里!”
那年青人猛得睁眼看向秦九,双瞳发出冰蓝色宝石的光芒。
秦九一愣,不由觉得眉心仿佛被冰冰凉凉的清泉喷了一脸,登时大怒,“还敢吐我口水!”
当即他就一拳照着这年轻山贼面门打过去,反手持剑柄在颚骨颧骨上连敲了三下,打得这人口鼻迸裂,面脸血污,直接晕厥过去。
“山贼应该会来救老大吧,猿公说脑袋还有赏钱,不知道抓活的有没有奖金……”
秦九把年青山贼拽出来,休息了一阵,用赤砂化手,将山贼的手脚捏碎了抓住,又试着把机关人臂膀砍开,想把刚才那厉害无比的仙丝法宝拆出来,毕竟也是自己的仙缘收获嘛。
结果他正忙着,冷不丁从密林中一发毒箭射向后心,虽然被护身赤砂挡下,也打了秦九一个趔趄。扭头一看,只见十几个山贼已经围上来了。
“哼!来得还蛮快的么!”秦九冷哼,把‘山贼老大’拽起来挡在身前,抓紧时机调息回炁,“都放下弓弩,不然我杀了他!”
为了增强说服力,秦九一剑割下‘山贼老大’的鼻子,痛得他惊醒惨叫。
谁知那些山贼竟然狠辣无比,下一箭直接朝‘老大’面门射来了!
“休想!”
秦九立刻把‘老大’撇开,只让那箭射穿‘老大’的耳朵,保住自己的奖金,手中朱砂剑一抖,掀起一卷红风往身上一裹,直朝山贼们刺去。
这些山贼好像猴子一样跳过啦闪过去,你一箭我一镖,把毒箭毒刀叮叮当当打在秦九护体的红砂上,堆积了一层沙砾偏转落地。这些山贼也不眼瞎,看这小子居然这么牛皮,还有‘护体真炁’的,当即就要跳树逃跑。
这时山贼中一个壮汉大吼,“这小子追了我们数日,刚才又大战一场,炁力耗尽了!此时不斩,更待何时!”
说罢那大汉抄起一把朴刀,一个大跳跳过来,举刀直劈秦九肩头!
“十重罡拳!断山刀!”
这山贼壮汉确实眼毒,一眼看出秦九身上的红色‘护体真炁’实际非常稀薄,只能迟滞阻挡暗箭暗镖的攻击了。一刀卯足了力气砍入那红炁之中,虽然刀身明显沉重偏斜,没能砍穿,但秦九身边好大一片红炁已经一齐散落,显然是他炁不足,驾驭不动了!
“小的们快上!他顶不住了!”
“原来你才是贼首!受死!”
秦九将手中匕首,往周身红风中一插一搅,呼啦一声,拉出一把长剑来,横着从山贼壮汉身前扫过!
“雕虫小技!”
山贼壮汉弃了刀飞身跃起,左手从背后一摸,撒手洒出一把石灰,右手袖子一抖,手里甩出流星锤直砸秦九脑门。这手段使得虽然毒辣凌厉,但却没什么效果,流星锤也砸偏了,从秦九身后飞了出去。
因为山贼壮汉飞得太高了。
毕竟半边身子都给秦九一剑劈断,托着肠子落在地上了,只剩下半个前胸能飞得不高么。
而秦九也有点意外得看着手里的剑,字面意思上‘四十米的长剑’。
当然四十米,说‘剑’不大妥当,倒不如说是‘线’,或者说是‘针’。
破血神砂一粒一粒结合在一起,仿佛一道红丝,又如同一根赤针,牢牢握在秦九的手中,晶莹剔透得,挂满了新鲜的血珠。
看到真老大惨死,山贼小兵们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风紧扯呼都不用喊一句,掉头就跑。
而秦九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先一步行动起来,把双手十指一展,呼吸之间,赤风血砂就在掌间汇聚,然后他挥臂一抖,甩出万道红丝,如浮光电扇,掠过森林。
下一个瞬间,半山的松林,连同林间的山贼,尽皆被红丝切成飘零的碎块。
秦九张着下巴,看看聚集在双手的红砂,呆了半晌,又甩了几下,把碎块切成薄片……话说这招消耗的血炁好少哦,还蛮好用的咧……
“不知是神教哪位尊主当下?”
秦九扭过头,看到一个三缕长须,青袍负剑的道人,正站在瑟瑟发抖的‘山贼老大’身边,朝自己稽首。
很奇怪的,虽然明明眼前可以看得到,但这道人却仿佛不存在于天地之间。
秦九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人比猿公还厉害。
“不如我来猜一猜。”那道人笑了笑,“莫非是张教主?”
秦九咽了口唾沫,“我不姓张,我姓秦。”
“姓秦!”道人脸色一变,掐指一算,脸色再变,又确认了一次,“阁下真的姓秦!?”
秦九莫名其妙,所以姓秦的怎么了嘛,姓秦的吃了你家大米啦,俺们全村都姓秦的噻……
那道人似乎诧异于秦九的‘坦荡’,又在算计什么,一时不说话,手上掐算不停,突然眉头一皱。
秦九正察言观色注视着对方呢,下意识就把红砂收到周身裹成一个球。
结果就是这瞬间的工夫,突然一道人影从地下蹿出来,照着秦九背上打了一掌,只一掌居然就轰穿红砂的防御,把秦九整个人打得烂成碎肉,飙血的布袋似乱飞出去,而人都还飞在空中没落地呢,那人影已经一个闪身,伸手捉了地上重伤的‘山贼头子’,遁身而走了。
青袍道人全程旁观这不速之客将秦九一掌打飞,又抢了人遁走,也不发一言,走到被一掌磅礴掌力,轰得全身筋脉尽毁,几乎烂成碎肉,血砂交融混为一团的秦九面前,皱着眉看了他一眼。
“挨了老太监一掌都打不死你?哦神庭金丹,命居然这么硬,难道真的姓秦……”
一时连道人也自认推不清此间的因果来,只能摇了摇头,一拂袖先把这‘姓秦的’收走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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