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终幕
“师傅，可不要被我找到机会近身哦。”
九餮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手上召唤出了一个红色的能量球，身体化为一道红光在海水中穿梭，迅速逼近九青。
九青不敢大意，将法杖在地上狠狠敲了一下，一个圆形的法阵从地面浮现，阳光透过海水照在法阵上，映出淡淡的波纹。
法阵的四个方向爆发出强烈的能量柱，它们汇聚在九青正上方，九青眼里有一些挣扎，闭上了眼，再次睁开，眼里闪过一道光，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能量柱的汇聚点慢慢变得庞大，九青把法杖握在手中，对准了九餮。
“哎.....破。”
九青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法杖环绕着白色的气息，能量柱的汇聚点出现了一个闭环的圆形法阵，下一刻，一道强大的白色轰击波冲向了九餮。
“这招，凭借你现在残余的实力，将会一次性耗尽你的力量....你以前，只会拿来对付入侵者。呵呵，真是可笑啊哈哈哈！”
九餮狂笑了起来，但是落在九青的耳里，却有了一丝悲哀和愤怒。
“师傅....这一招，还请你好好收下！”
九餮的身影慢慢出现在轰击波正前方，握着能量球的右手使出全力往身前一甩，萦绕着鲜血的能量球飞了出去，和轰击波碰撞在了一起。
轰击波和能量球扭曲在一起，碰撞产生了大量的冲击波，朝着四周冲击过来。
九青努力踩稳脚跟，拿着法杖的右手挡在面前，睁开一只眼观察着两兽攻击的地方。
海底的地面受到冲击波影响，掀起了泥沙，海水都因此变得浑浊，九青努力观察着四周，但始终都无法看清面前的情况。
忽然，在一片浑浊中，一道红光从身体左侧一闪而过，九青轻笑了一声，迅速调转了方向面朝右侧。
九青的右侧，九餮正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的手上还拿着未成形的血刃。
“在左侧放出虚假的攻击吸引我注意，你在右侧就有了时间做好攻击准备。呵，声东击西的技巧，很聪明。”
在一边隐匿着身形，观察了战斗许久的类龙生物，此时也找到了机会。
它怒吼一声，从一块巨型石头后面快速的冲了出来，高速奔向还在愣神的九餮，把九餮撞飞了出去。
九餮被狠狠的撞击在一处记忆空间形成的石头上，连石头都被九餮的撞击凹陷了进去，他手中那还只有刀柄的血刃一瞬间破碎开来，化为一滩血雾，弥漫在海水中。
九青的宠物跑回了他身边，静静的趴了下来，九青周围的海水在激荡，他的双眼有一丝不忍，也有决断。
“但是很可惜.....陪伴了你那么久的师傅，往往是最了解你的那个兽，所以....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有所预判。”
九青慢慢的踏步走了过去，九餮吐出一口鲜血，低着头，睁大眼睛，模糊的视线只能看到九青那血色的脚爪。
往日，九青前来解开自己的铁链的时候，白色的脚爪也是像这样，一步一步缓缓踏过来....
两个不同的场景渐渐重合起来，白爪与红爪重合在了一起....九餮咳嗽了一声，视线往上移，看清了九青脸上仅剩的怜悯，还有那一丝决绝。
“呵......在我...开始...决定要....复活...你的那一刻起....我就...预料到....”
九餮嘴角溢出鲜血，边说边喘息。
“会有这么一天是吗？”九青打断了九餮，走到他面前，用法杖撑在九餮脖子上，迫使九餮强行抬起头，两兽得以互相对视。
今时不同往日，曾经是九青帮九餮解开铁链，赐予九餮以光明；如今，是九青掌控着九餮的生死，随时能让九餮堕入无边的黑暗。
“我...真的....很看重你。我，是你的...徒弟，在你....眼里，我是...惹兽生厌....罪兽，被你.....终结....我，没有怨言...”
“我....我至少救下了你，没什么...遗憾....所以....动手吧......”
九青看着眼前苟延残喘的九餮，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把九餮压在石头上，然后将法杖放到身后，抵着自己的后背，缓缓蓄力。
“你....为什么！你...不....应该！”
九餮没忍住吼了出来，下一刻，口中吐出的鲜血溅到了九青释然的面容上。
“你不愿意结束的这一切，就由我来结束，我也是‘魔龙族’的兽人，这种会危害兽人性命的存在，就该永远消失。”
九青凑到九餮的耳边，轻声低语。
“可....你....咳咳！我.....！”
九餮不知为何忽然挣扎起来，脸色看上去意外的很着急。
九青的眉头舒展了一下，苦笑一声，法杖的光芒渐渐猛烈起来。
“连话也说不出了....”
九青轻叹一口气。
类龙生物背过身，低着头收着翅膀。
它很想跑过去和九青待在一起，但是九青说了，还有它派上用处的地方，不能这么死了，它很听话。
类龙生物在一边发出哀鸣，九餮开始用仅剩的手试图将九青推向一边。
…………
“喂！等会？你们在做什么？”
白色的气流席卷而来，九青感觉到一阵巨力撕扯着自己的身体，随后，他被气流拽向一边，轻轻的落在了地上。
类龙生物跑了过来，蹭了蹭九青的身体，随后和九青一起看向远处的两个身影。
墨林身上散发着白色的气息，眼神中带有一丝疑惑。
“九青，你怎么来这里的？你没受伤吧？”
“不过，也无所谓，重点是，还有一个兽没有被解决。”
九青打量了一下墨林，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你，得到先祖的认可，接受他的馈赠了。”
“馈赠？”
墨林思考了一会，忽然想起来，先前在意识空间里，白龙前辈有说过，他们给自己留个大惊喜，或许就是这股力量了吧。
“能得到先祖的认可，是我的荣幸。”
墨林俯下身子，看着瘫在石头凹陷处的的九餮，看样子，九青还对九餮出手了，否则九餮不会这么虚弱。
“现在，也是时候让你偿还罪孽了。那些因你而死的兽们，也该得到安息了。”
九餮似乎还想说什么，他张了张嘴，眼里有一些不甘。
墨林思考了一会，反正九餮现在也是手无缚鸡之力，而且自己也在这里，九餮根本就没有逃跑的可能。
“给你个机会，白龙之诗-真言术。”
墨林在空中快速的挥笔，书本里传出阵阵龙吟，一条白色的小龙探了出来，墨林用笔指向九餮，小龙呼啸着融入了九餮胸口，随后留下一个浅浅的白色印记。
“咳.....”九餮先是咳嗽一声，但随后又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呵，是你自己要给我施术的，我可不会感谢你。”
墨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九餮，背后逐渐浮现出巨龙的身影。
“师傅....请您过来。”
九餮轻声开口，试图移动身体，但很显然，墨林施加的法术还有禁锢效果，九餮根本无法移动任何的身体部位。
他放松了下来，呵，看来，自己想要趁此机会逃跑的计划泡汤了。
“是……有什么想要和我道别的话吗？九餮。”
九青缓步走了过去，脚步异常沉重，最后停留在墨林身边。
他的宠物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它垂下了眸子，似是不忍看见接下来的一幕。
“哎.....其实，如果真的有什么灵魂世界，我们也可以在那里见面，然后你就能对我说你想说的话了，对吧？”
墨林看着九青，有些无奈。
“你要寻.....我觉得，你没干什么事吧....硬要说的话，仅仅只是‘魔龙族’而已，你可以隐瞒身份继续生活啊。”
九青苦笑了一下。
“你和长安他们说的一样呢，不过，除了‘魔龙族’有隐患以外，其实...还有一点。”
“难道说，你对不起他？”墨林回问道。
“九餮变成这样的原因，除了他自己性格上就比较偏执以外，我也有一定原因。”
“我能理解，他把我当做他生命里唯一重要的兽，所以，在面对龙族宿命，我会先一步死去的时候，才会疯狂，才会为达复活我的目的，而不择手段。”
墨林听完九青的解释，忽然感觉，这样子的九青，和自己有点像。
“那是他自己选择往这个方面想，你没什么理由说是你的责任。”
“我感觉，你和先前的我有点像，明明都是别兽的问题，你要揽下全部的责任。”
“但是....”
九餮听着两兽在面前的谈论自己，烦躁了起来。
“闭嘴！”
“谁告诉你，你永远都会是‘魔龙’....你永远都会是这样子，变不回去了？”
“呵......”
九餮冷笑一声，看着九青和墨林。
“我是难逃一死了，但是，呵，我好不容易救下来的九青，你凭什么死？”
九餮的眼睛逐渐被红色所掩盖，他咳嗽一声，咬着牙，浑身散发着奇异的光彩。
他看向九青，眼神闪过一丝疯狂。
“你和墨林这家伙，不是都在说，我死了，就能让被我害死的无辜兽人安息吗？我就能偿还可笑的罪孽了？”
“呵....我倒无所谓这些无名的罪孽，既然你们这么觉得，那随你们的想法去。”
“但是，我好不容易用尽办法救回了你，你**就这么想找死？九青？”
“你有什么资格去死？哈哈哈哈哈！”
“可笑！！”
九餮一边怒吼，嘴里一边吐出鲜血，大笑了起来，然后摇了摇头。
“老子可不需要你来和我陪葬。”
一阵红光从九餮身上爆发出来，九青震惊的伸出了手，感受着这奇异的红光。
他能感觉到，红光似乎在吸取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力量，原本他那对鲜血的渴望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饥饿感。
九餮的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他满意的看着九青的样子逐渐变成了白色。
“九餮....你.....”
“既然我能把你复活，变成像我这样的怪物，我就有办法把你恢复成你最开始的样子。”
“让你恢复的办法，其实就是以同为‘魔龙族’的我，吸收你身上的那一部分变异的血液，你会变成最初的样子。”
“呵呵，如何？你现在恢复成白龙了，你不是什么‘魔龙族’了，你现在可没有理由去死！！”
“你**必须给老子好好活着！如果真的有什么灵魂的地方，我去了那里没多久就看到了你，我**一定不会让你....”
红光渐渐消散下来，九青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向墨林。
墨林回以点头的动作，九青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恢复成白龙了。
“咳咳！”
九餮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看向墨林。
“呵，还不动手？再不动手，我可就跑了。”
“.......呵，还算做了件好事。”
墨林看着九餮，眼中泛起白光，背后的龙影渐渐清晰起来。
“....九餮，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你以前的经历，确实挺可怜，不过，你的罪孽，还得偿还。”
白龙盘旋于墨林身后，仰天长啸，随后冲天而起，在海中直视着九餮。
九青愣愣的看了会白龙影，然后转过身，叹了口气，靠在类龙生物身上，选择不去看九餮。
“再见。”
海水倒映出墨林坚决的眼神，白龙笔传出低声龙吟。
九餮看着渐渐逼近的白龙影，轻笑一声，最后看了眼九青的背影。
‘呵呵，终究是，结束了么……’
‘我疯就疯吧，但是你，要给我好好活着。’
九餮苦笑了一声，他长舒了一口气，似是了却了某种心事。
他眼中的红光渐渐暗淡下来，转了转头，想让自己的眼里，留下那一抹白色。
‘你不是要当我生命里的唯一一束光么，成全你……’
九餮的声音越来越轻，哪怕是近在咫尺的九青，也听不清楚他说的最后几个字。
白龙影的怒啸，伴随着肉体被冲击而撕裂的声音传来，九青紧紧闭着眼睛，咬着牙齿，双手用力握拳，做好心理准备后，回过头，看向九餮原先躺着的地方。
九餮的大部分身体已是残破不堪，仅剩下相对还能看清五官的脑袋，血雾伴随着海水的流动缓缓散了开来。
恍然间，九青看见九餮的嘴唇居然在微微蠕动，他赶紧凑了过去，俯下身，轻轻的抱住了他的脑袋，但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温柔的看着他那残破的脸。
突然，九餮的眼睛猛的睁开，血红色的瞳孔直直的盯着九青。
“老东西，活下去!”
九餮的双眼就这么死死盯着他，原本就狰狞的红色龙头更加可怖。
九青却看见，赤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他那白色的身影，他想起了先前没有听清楚的话，一下子明白了。
“.....谢谢你，我的徒儿。”
九餮的双眼渐渐失去了光彩，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九青颤抖着伸出手，缓缓盖住了九餮的双眼，为他阖上了彻底变得空洞的眼睛。
做完这一切后，九青的手仍旧停留其上，久久未曾放下，微微的颤抖着。
“原来是师徒情深啊...”白龙笔在墨林的指间快速转了几圈，随后停了下来，慢慢回到了缠绕在书上的白龙的嘴里，发出一声沉重的低吟。
墨林眼里闪过一道白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背过身，慢慢的走到一边，在远处默默的看着两兽。
“可是，他所犯下的罪孽，终要偿还。”
墨林抬起头，看到那本白龙书飘到了高处，散发着奇异的光彩，下一刻，一个漩涡在那里出现。
墨林发现，自己已经可以控制漩涡持续的时间了，他看了看两兽，九餮残余的身体在渐渐消散，但九青还是抱着九餮的脑袋。
还是先不打扰他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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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会插手的家伙，啊，你觉得呢，大哥。”
“这家伙估计是觉得，反正都要走，不如就把九餮给拉进来了，一起过去，顺便多个工具兽，哈哈。”
“不过，魂府什么时候有了，在魂府和凡间游走的【引魂使】了，新加的吗？”
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听到讲话的声音。
九餮缓缓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空间中，旁边有只白龙在看着他，远处还有两只龙和一只老虎。
“哈，醒了。【引魂使】，准备一下，我们就和你回冥府啦。”
“哦...”老虎走了过来，叉着腰打量着九餮。
“.....这个攻击痕迹，还有冰碎屑，墨林把他送来的啊。”
“你认识墨林啊。”白龙看向老虎。
“墨林是我儿子的朋友，我也见识过他的冰异能，我当然认得出来。”
天华看着老虎感觉有些眼熟，加上他说的话，看来，他是祁山无疑了。（祁风的父亲）
“反正是要把你带回去，多个....是叫九餮吧？总之也没什么大碍。”
祁山转过身，然后伸出手，面前出现了引魂门，门后面，是繁华的魂府都市。
朔风在门后笑着看着自己，祁山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后在两龙面前指了指引魂门。
“走吧。”
“您.....是，先祖...”九餮的声音有些颤抖。
“啊，你叫我白龙吧，反正墨林也是这么叫我的。”
“问你个事，你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助手，顺便担任魂府的护卫，护佑魂府都市的魂灵？我看你实力不错。”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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