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贺氏不出钱
聂杰已在外面等候多时,不时向医馆内张望,万一里面出事,自己可以搭把手。
就在他将要进入医馆时,眼尖地看到大姐抱着聂小弟,后面跟着聂霜霜和谢氏,一脸愁容的走出医馆。
走在后面的谢氏眼眶红肿,显然是在医馆哭过了。
快步上前,关心道:“小俊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聂霜霜简短说了一下伤势,在说到治伤费用时,叹了口气,怅然道:
“唉,要想治好小弟的伤要花三十两,否则就变成傻子。”
“我家里还有三两银子,你们拿去用,先治好小弟的伤,其他的以后再说。”
聂杰为人善良、热情,尤其两家还是好友,对她们家一贯是能帮则帮。
最主要是家里也不富裕,靠打猎为生,而赵婶子在家绣些小物件,拿到镇上寄卖,攒够三两银子不容易。
能在她们最困难的时候,雪中送炭的人,难能可贵,这份情,她聂霜霜记下了,以后一定带着他们一起致富。
聂霜霜说什么也不要聂杰的银子,毕竟这事不是真的。
说完,抬头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了,于是聂杰驾着牛车,与来时一样,快马加鞭,很快回了聂家。
聂杰把她们送到门口,一再叮嘱有困难一定要和他说,两家一块想办法。
聂霜霜道了一声谢,直到聂杰架着牛车走远,才打开院门,回了三房。
聂大河已经回来,看到娘仨从门外进来,立马上前接过大姐手中的小弟,抱进房里。
蹑手蹑脚地从房里出来,神色焦灼,解释道:
“我从地里回来,看到你们都不在,就去问了娘,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话语一顿,看到谢氏面色如常,又询问道,“俊儿的伤势怎么样?能治好吗?需要多少银子......”
问了一连串问题,谢氏都一一作了答。
当聂大河听到“医药费要三十两”这几个字眼时,犹如晴天霹雳,蹲下抱头痛哭,久久不能回神。
谢氏也在一旁抹眼泪,不知如何是好,把一个为儿子付不起医药费而伤心欲绝的母亲,表演得淋漓尽致。
聂霜霜在心里默默为谢氏点了个赞,说明谢氏在她的潜移默化下,正在一点一点改变。
半晌,聂大河站起身,眼神由痛苦变得坚定,双手紧握成拳,为自己鼓励打气,斩钉截铁地道:
“红娘,我不会让俊儿变成傻子的,我这就去求娘。”
一溜烟儿小跑出去,直接去了上房。
聂霜霜不放心聂大河,以他懦弱的性格,肯定会吃亏,追了出去,谢氏和大姐也一并跟了去。
来到上房,除了孩子们,大人都在场。
八仙桌的两侧分别坐着大家长聂老头和贺氏。
大房媳妇儿王氏和二房媳妇李氏站在贺氏的身侧。
而聂大海和聂大江则站在聂老头的下首。
聂大河孤零零地站在中间,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开批斗大会呢。
聂老头脸色紧绷,眼神冷淡地看着站在中间的聂大河,沉声道:“大河,那可是三十两呀,不是一笔小数目,咱家刚给你大哥还了赌债,元气大伤,拿不出这些钱。”
聂老头已经从三儿子口中得知小孙子医药费的金额。
聂大河抬起头,瞪大双眼,眼里充满不可置信之色,痛心道:
“爹,我每次做工所得的银钱都上交公中,哪还有多余的钱,实在没办法,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来求爹。”
贺氏在一旁坐不住,想要让她掏钱,门都没有,急声道:“大河,咱家是真没钱,小俊是你的孩子,我可不管,自己想办法。”
聂大河听到贺氏这样说,满脸失望,控诉道:
“娘,小俊是我唯一的儿子,也是您的亲孙子,怎么能如此绝情,看在咱母子一场的份上,算儿子求您了!”跪在地上,朝贺氏不停的磕头,又道:“如果没钱治疗,小俊就变成傻子,他年纪还小,不能就这么毁了。”
“哼,我又不只他一个孙子,傻了就傻了呗,跟我没半分关系,赶紧滚,别在老娘面前碍眼,看了就晦气。”贺氏是铁了心的不想拿钱。
她对这个三儿子从小喜欢不起来,性格老实木讷,既不像大儿子会读书,又不像二儿子能说会道,只会一味的种田,一辈子窝在小山村,没出息,连带着他的儿女们也讨厌。
聂大河眼神呆滞的望着贺氏,心里五味杂陈,在来之前对自家娘还抱有幻想,认为自家娘不会不管孙子,但现实却狠狠打了他的脸。
只能怪他心太软,觉得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计较太多,他早应该清醒的。
聂大河再次转向聂老头,面色苍白,道:“爹,儿子从来没有开口求过您,这是唯一的一次,只要您答应,以后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他爹同意出钱,以后做牛做马都可以。
站在一旁的大哥聂大海忍不住开口道:“三弟,你也不是不知道家里困难,开口就要三十两,这不要了爹娘的命嘛,有你这么做儿子的吗,简直是不孝,猪狗不如!”狠狠地甩了甩袖子,表示对聂大河的不满。
“就是,三弟,你还有两个闺女,实在不行,就把珊姐儿卖了,一个不行,就卖两个,总能凑齐的。”二哥聂大江帮腔道。
许久没有开口的聂老头,咳嗽一声,闷声道:“大河,不是我不拿出来,要养这一大家子,每日开销很大,如果都给了你,就要喝西北风,不能为了你,牺牲其他人。”
聂大河如遭雷击,面如土灰,万万没想到自家爹能说出这么狠心的话,为什么能给大哥还债,却不能救自己儿子。
他从小就知道娘不喜欢自己,所以拼了命的干活,希望娘能多看自己一眼。
成亲后,为了讨娘欢心,即使媳妇和孩子们受欺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为娘高兴。
今天发生的事已经超出他的认知,白活了三十年,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再次抬眼一一看向面前的几人,眼神里有不屑,鄙夷和厌恶。
随后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媳妇和孩子,脸色有焦急,心痛和担心。
他这次对正房是彻底寒了心,以后会加倍对媳妇和孩子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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