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宿敌
下一秒,许君剑听到一阵轻微的风声响起,他迅速抬起头来,恰巧看到古淮良挥出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净安的脸上。
这一拳力道十足,即使净安身材高大魁梧,也没能承受住,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净安啊净安,果然是你干的好事!”古淮良的眼神充满了愤怒,他厉声呵斥道,“你可知因为这场蛇疫病,有多少无辜百姓失去了性命!”
许君剑稍稍侧过头去,默默地拿起桌上的茶杯,为自己倒满茶水后,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采取行动了。”净安用手擦拭掉嘴角溢出的鲜血,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呵呵,死去的人数比我预计少多了。”
"你......"
古淮良怒不可遏,他猛地伸手抓住净安的衣领,用力一扯,将其拉近自己。
紧接着,他的右拳如雨点般狠狠地砸向净安的脸庞。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暴力袭击,净安却毫无反抗之意,甚至连躲闪都没有尝试一下。
他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任凭古淮良的拳头一次次无情地落在自己身上。
堆积如山的尸体无人理睬,被随意弃置一旁,散发出阵阵恶臭;城北的天空终日被浓密的黑色烟雾所笼罩,仿佛末日降临;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哀嚎声充斥着每一个角落,让人痛心疾首......
这些惨不忍睹的场景,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古淮良的神经,让他无法忘却那段痛苦的记忆。
虽然古淮良平日里喜欢招惹是非,但他从未主动去伤害他人性命。
可是此时此刻,面对这个伪装得天衣无缝的和尚,他心中真的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意,恨不得立刻拔出刀来,一刀结果了这个虚伪至极的家伙。
经过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拳击之后,古淮良的怒气稍稍平息了一些。
他喘着粗气,缓缓松开手,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大口灌了下去。
"如此大规模的瘟疫降临......你既不懂法术,也不擅长巫蛊之术," 古淮良放下茶杯,紧紧盯着净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和警惕。他压低嗓音问道:"告诉我,究竟是谁在背后支持你?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是......"净安双手艰难地从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撑起身子,他紧咬着牙关,忍受着身体传来的剧痛,用颤抖不止的双臂支撑起自己上半身,他慢慢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古淮良,“天彧山,姑苏南风。”
听到这句话,站在一旁的许君剑心中不禁猛地一沉。
他默默垂下头,努力掩饰住脸上流露出的惊讶和疑惑,但紧握成拳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姑苏南风竟然如此阴险狡诈!
他先是借助黎阳殿下之手制造并散播可怕的蛇疫,等疫情扩散开来后,又假惺惺地站出来,表示愿意治疗感染者。
然而实际上,他所谓的"治疗"不过是个幌子,其真正目的是要把那些无辜染病的人们带走,然后堂而皇之地拿去喂食攻击离山的凶恶恶灵......
好一个恶毒至极的阴谋!
"哼,姑苏南风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古淮良冷笑一声,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净安身上,"那个覃韫,他究竟跟你有着怎样的关系?"
净安缓缓转过头,目光投向远方,透过窗户凝视着外面阴沉灰暗的天空。
他的眼眸深处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烧成灰烬。
许久,他终于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道:"我与他......我们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宿敌啊,看出来了。”古淮良点点头,他收起长腿,朝净安微微俯下身,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人,他话锋一转,“刚才忘记问了,姑苏南风为何会帮你施放蛇疫?”
闻言,许君剑抬眸瞟了眼古淮良,不动声色。
“三皇子,”净安起身坐在蒲草团上,他手中转着佛珠,恨意也渐渐随转动的佛珠消散,他静静地说,“这是第四个问题。”
“我临时改变主意了,继续回答,直到我满意为止。”古淮良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戏谑的笑容。他目光锐利地盯着净安,缓缓问道:“你们之间,是否存在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
“古淮良,你......”净安脸色骤变,他顿时明白自己落入了对方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他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古淮良,但心中却充满了无奈和愤恨。经过一番挣扎后,他咬咬牙,还是决定继续说道:“姑苏南风答应帮我降下瘟疫,作为交换条件,我承诺会把驭龙族的秘密告诉给他。”
“哦?原来如此......”古淮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手指轻敲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然后迅速转过头去,对着身旁的许君剑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感慨道:“晨羿啊,你来评评理,究竟是什么样的血海深仇,能让他不顾一切地去违背诺言呢?甚至为了这个与自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敌人,甘愿冒着惹怒天彧山的风险。啧啧啧......真是令人费解啊!”
听到古淮良的话语,许君剑慢慢抬起头来。他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远处的净安身上,并没有开口回应。
净安对于古淮良的质问仿若未闻一般,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手中不停地转动着一串佛珠,动作不疾不缓。
"秃驴!"古淮良猛地转过头来,他追问道,"你为什么要在古淮国内引发蛇疫?"
净安嘴唇轻启,只吐出两个字:"报仇。"
听到这句话后,古淮良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紧接着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刀瞬间横在了净安的脖子之上,古淮良满脸戒备之色,死死地盯着净安说道:"好啊,原来你真的是北安的余孽!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古淮良,你别太过分了。"这时,许君剑迈步走上前来,他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阿汀,然后压低声音提醒古淮良道,"如果你再这样纠缠不休,恐怕她就没救了。"
古淮良微微皱起眉头,略微思考片刻之后,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慢慢放下手中紧握的长刀,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但眼睛仍然紧盯着净安不放。
目的已基本达到,而且还有额外收获,只要小狐狸没醒,净安这秃驴便跑不了!
“罢了,既然晨羿发话,那我就暂时放过你。”古淮良皮笑肉不笑,“剩下的事情,我们在牢里慢慢聊。”
许君剑挎着药箱疾步走到床前,低头仔细地检查着阿汀的伤势。
果然,只有一道伤口为残月所刺,其他的伤口都是普通刀剑所致。
“不可!”许君剑看了眼古淮良。
“为何不可?”古淮良走过来,靠在床边的墙壁上,盯着许君剑的一举一动。
“净安在老百姓心中德高望重,又是你大哥古淮慎的师父,”许君剑取出银针,熟练地为阿汀扎着针,“若贸然将他打入牢中,你将古淮慎置于何处,而百姓们又会怎么看待你大哥,看待你们古淮皇室?”
“言之有理。”古淮良微微颔首,继而告诫道,“净安,你最好和你的小狐狸老老实实待在寺里。”
说罢,他便转身大步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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