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两难
罗本的这一觉，睡的异常美妙。梦里，似乎有无尽的缠绵，无尽的柔情……
毕竟身体异于常人，虽然精神力呈已经损耗的成为了负数，罗本还是早早的睁开了眼睛。
一阵神经气爽！
刚想大大的伸一个懒腰，罗本却是微微一愕……
一双美目，正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眼中，有羞涩……有欢喜……
“梅斯！？”罗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醒了！”
似是询问，又似是呓语，梅斯伸出双臂，轻轻的抱住了罗本的脖子……
罗本瞬间如遭雷击！
“梅斯……这？”
罗本的瞳孔瞬间一阵猛烈的收缩，全身僵硬的望着梅斯。
房间，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梅斯那个和飞艇上布置的一模一样的房间，软软的床上，梅斯卧在自己的怀中，两条白皙细腻的手臂环着自己的脖颈，眼中全是柔情。
暖烘烘的被子里，罗本能清晰的感觉到梅斯身上传来的滑腻和柔软，那滚烫的身躯。紧紧的贴在自己的怀中。
发鬓散乱，红晕如潮，望着眼中似乎都要滴出水来的梅斯，罗本脑袋里一片空白，被子下，两个人却是赤身裸体的相拥在一起。
意识到自己还抱着梅斯那滑腻的身躯，罗本如被电打了一样的收回了手，身体迅速的向后退去，满脸骇然的望着梅斯。
看着一醒来就急速的离开自己，甚至用一种惊恐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罗本，梅斯心中一阵绞痛。
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终究，梅斯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罗本定了定神，看着梅斯已经泫然欲泣的神情，心中更是乱成一团麻，转头望见自己的衣服就扔在床边，直接一把抓过，飞速的穿了起来。
梅斯轻轻的抓着被子，把头大半都盖在里面，只露出一对眼睛，静静的看着罗本把每一件衣服穿好，默然无声……
系好了最后一颗扣子，罗本有些僵硬的回过身，望着已经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梅斯，想说什么，可是现在罗本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泛白，自己居然……
“我……我先走了，一会莎莎起来，找不到我会起疑心的……”罗本说完，转过身去僵硬的迈开了脚步。
由始至终，梅斯都再没有说一个字，默默的望着走向了门外，长长的睫毛，终于止不住的抖动起来，被子下，红唇之上，已经被咬的鲜血四溢，梅斯死死的忍住，不吭一声……
细微的响动中，罗本拉开了房门，身体，却僵在了那里，离门槛只有不到半米的脚，却仿佛重若千钧……
“哎……”
一声长叹，罗本把已经拉开的房门又重新的关上，转过身时。依旧把自己整个人都藏在被子下的梅斯已经泪流满面。
重新走回到床边，罗本静静的坐下，背对着梅斯，想不出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该说些什么。虽然罗本现在只想离开，好让自己的脑子静下来，只是，罗本心中却也知道，自己现在离开，对于梅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未免太过于残酷。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悉索声中，罗本感到背后的梅斯支起了身体。一双柔软的手臂从背后抱住了罗本，带着几分梅斯身上特有的体香，往常，罗本都是带着几丝坏笑，近乎贪婪的在梅斯身边近乎贪婪的嗅着这丝香气，而现在，这却让罗本的心里更加烦乱。
“罗本，你再陪我一会，真的就只有一会好吗？”
虽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淡，但是那哽咽声，却是如此的明显。
“自从姐姐的尸体被退回来的那一天起，我就不再奢望在那个家里能够有什么好的姻缘，之后我带着你逃出来，说是想有我自己的生活，其实是我心里怕的要死，我真怕有一天自己也会像姐姐那样，我……我在那段日子几乎每一天都合不上眼。一闭上眼睛就是姐姐那苍白的面孔，我……”
梅斯的身体剧烈的抖着，罗本只有象征性的拍了拍梅斯抱在自己胸前的手。
“逃了出来，有了自己的生意，我却发现，其实……在那里都是一样，只要还泡在这金钱堆里，就走不出这个怪圈，那些人看着我的目光，那些文质彬彬的富家子弟，他们哪一个不是想把我抱上床去，钱赚的越多，他们的目光就越是那样，我心里就越害怕，就又拼命的赚钱想保护自己，罗本……我好累，我好辛苦！”
罗本感觉梅斯的手臂在慢慢的收紧，哽咽终于变成了强忍的哭泣声。
“我本来没有指望我能遇到什么好男人，所有的人都看着我的外貌和财富，要么对我点头哈腰，要么就是对我露出赤裸裸的贪欲，我当时甚至想，要不就真的嫁给你算了。女人的身体才能美丽多少年？我有自己的生活也就该知足的！”
罗本默默无语，任凭梅斯靠在自己的后背上，滚滚的热泪打湿自己的脖颈。
“从前，我并不喜欢你，但是，起码也不讨厌，因为你的眼神很干净，作为名义上的未婚夫，你从来也没有对我有丝毫的动手动脚，我当时以为，那样在飞艇上的日子。会持续很久……很久……”
梅斯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似乎又陷入了对那段日子的回忆。
“罗本……你本不该救我的，或许，那一天我死了，就不会像想在这样辛苦了，这一年的时间里，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想的发疯，你知道在理事会见到你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几乎要大叫出来，那天，我在阳台和你说的话都是真的，罗本，是真的……我多希望你回来是来娶我的，我多希望也能有个男人依靠……罗本……我过的好辛苦……我都快要坚持不住了……我……”
“梅斯……其实，我们之间……”
话到一半，罗本又说不下去了，现在的情况，罗本确是没有什么立场来撇清关系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不知羞耻，不知检点！？”带着些许哭调的声音里，梅斯轻轻的问道。
“不，梅斯，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罗本，如果你这么觉得，那就算是好了，我就是不知羞耻也无所谓，我只是喜欢一个男人，喜欢一个愿意把性命都豁出去来保护我的男人，就算是不知羞耻……那也没什么了。”
罗本心中微微一叹，当时自己已经心死，早不把自己的命当做一回事，只是感念梅斯不屈于命运的精神，这才自己带着那桶毒液跳出飞艇的，哪里又是豁出性命去救梅斯，如果现在自己力量全是，再一次重复当时的情景。罗本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勇气舍生救助这个可怜的女孩。
“罗本……既然命运把我推上绝路，却又把你推到我的身边，你就让我任性这一次，罗本……我把一切都交给你，只求你不要再对我那样冷淡，好吗？”
梅斯发颤的声音，听的罗本心中一阵阵的不是滋味儿……
见罗本依旧不说话，梅斯心下不禁一阵黯然，“罗本……你不要为难，我，只是控制不住而已，我知道你心里喜欢的是莎莎，我没想争什么的……真的没想，我没有指望我这样在满是铜臭的世界里打滚的女人有什么好的婚姻，我只是希望我心爱的男人能接受我，能在闲暇的时候关心一下我，不要对我总是那样的隔阂，就……就足够了！”
梅斯泪如泉涌。
“好了梅斯！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梅斯一番哭诉让罗本心中难受之极，那一腔柔情让罗本觉得无比的沉重，仿佛要把自己压垮。
而莎莎那满是泪痕，那委屈的面庞，无时无刻不在自己的面前晃动……
“罗本！我真的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自己有个歇脚的地方，累的时候有个男人能让我依靠，我什么都不要！罗本，你别抛下我……不要……不要！”
“好了！你别再说了！”罗本不禁大吼了一声。
梅斯全身一阵剧烈的颤抖，脸上瞬间苍白的毫无人色，泪光闪烁的眼中露出一片绝望，抱着罗本身体的手臂，一下子僵硬在了那里。
缓缓的，梅斯松开了抱着罗本的手，慢慢的向后挪了挪身体，神情一片茫然的望着坐在床边，背对着自己的罗本。
“对……对不起，我……对不起，罗本！”
脸上已经有些恍惚的梅斯木然的说着对不起，缓缓的退到了床的另一边，双手把被子紧紧的裹在自己的身上，静静的重新卧在了床上，再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过了好半天，梅斯却在没有动静，罗本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回头一看，梅斯已经缩成一团，用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倒在了床的另一边。
“梅斯！？”
罗本试探着问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答。
“梅斯！回答我！”
罗本心中升起几丝不安，而梅斯却依旧没有回答。
“梅斯！”
罗本一声大叫，急忙抢了上去，一把将被子掀开，待到看见里面的梅斯，顿时心中吃了一惊。
梅斯全身缩成一团，脸上已经没有人色，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根本就不眨一眨，浑身不停的发着抖。
“梅斯！你怎么了？”
大惊之下，也顾不得梅斯没有穿衣服了，罗本一把将梅斯抱了过来，用力的晃了起来，然而梅斯似乎失去了对外的感知，依旧是一脸木然，双眼一眨不眨的瞪视着罗本，配上那苍白的脸色，看起来要多骇人有多骇人。
大叫不妙中，罗本毫不犹豫的又一次动用了自己那似乎根本不存在精神力，一阵头昏眼花中，罗本的精神力探入了梅斯的体内。
一个普通人的意识之海比一个魔法师要小的多，然而，现在这个还不如芬妮十分之一大小的意识之海，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罗本似乎同时在梅斯的意识之海里感觉到了好几种不一样的精神波动。
意识之海，说白了也就是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如果这里出现了混乱，那人的整个精神状态，将受到极大的直接影响。
罗本心中的惊骇简直无以言表，梅斯的意识已经陷入了完全无规律的混乱之中，精神波忽强忽弱，紊乱之极，这样下去的话，梅斯就只有疯掉一条路可以选了！
当下也没有时间在迟疑，也顾不上精神频率不协调，罗本开始强行的梳理梅斯紊乱的精神波，并把那些明显是衍生出来的异样频率精神波直接镇压。
好在梅斯不是一个魔法师，意识之海比较小，混乱也比较好处理，但是，这依旧让罗本费了相当多的精力才让梅斯的意识之海重新恢复了平静，而罗本的身上，也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梅斯直勾勾瞪着的双眼，终于一点点的恢复了神采，望着面前一脸凝重，汗透衣衫的罗本，梅斯只是无声的哭泣，却用牙齿死死的咬住嘴唇，不敢再出一声。
精神力从梅斯的体内退出，罗本疲惫的看了梅斯一眼，眼神里全是苦涩。
“好了，不要再咬了，已经流这么多的血了！”
见到梅斯总算是眼神里恢复了几分光彩，罗本紧张的心总算缓了口气，说话间伸出手，轻轻的在的嘴唇上擦了一下，殷红的血，染得罗本手指通红。
梅斯望着眼前的罗本，轻轻的张开嘴，想说什么，开合了几次，却都没有说出话来，最终，痛苦的偏过了头，闭上了双眼。
“我没事了，罗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走吧，我的脚已经好了，吃过早饭后，我们一起去塔罗家！现在，放开我吧”
再一次转过头来时，梅斯的眼中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神色，静静的望着罗本，眼眸里不带一丝的情感波动，就像……就像已经死了一样。
罗本这一次没有再无动于衷，也没有依言放开梅斯，却是把这个苦命的女子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梅斯……”
“抱歉，我不能给你承诺，我现在脑子很乱，很乱……我不知道现在该对你说什么，你给我些时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好吗？而且……你不要这样，你这样，会让我十分为难的！”
下巴垫在梅斯的肩头，罗本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清晰，尽量选不刺激梅斯的字眼。
“罗本……你放开我吧，这件事情，是我的错……”
“好啦！不要再责备我了，我刚才只是心很乱，不是要故意那样对你，你不要放在心上……好吗？”
梅斯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梅斯！？”
罗本心中不禁一惊，莫不是自己又说错了话，又让梅斯陷入混乱之中了，急忙稍稍的放开梅斯一看，却见到梅斯正满脸凄然的望着自己。
还没等说话，梅斯已经又扑到了罗本的怀里。
“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每一次都是来撩拨别人的心思，之后又把人冷冷的推开，罗本……我第一次心动的时候，你已经一个人踏上了死亡之路，我以为幸福就又要来临的时候，你却带着莎莎一起回到了我的身边，现在……你又……”
“对不起，梅斯，是我不好，是我让你担心了，别在哭了，给我些时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罗本轻轻的抱着梅斯，口中轻声说着，心乱如麻，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想出什么东西来，床上，那片片的落红是如此的刺眼，毫无准备之间，梅斯已经把情丝全部的系在了自己身上，这让罗本完全的措手不及。
说实话，罗本对于梅斯，有着几分男人的幻想，但是，骨子里，罗本却只喜欢莎莎一个人，而现在，面对把处子之身都毫无保留的奉献给自己的梅斯，面对把所有的一切都向自己敞开的梅斯，罗本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却也因此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罗本……其实，一个男人有很多个女人这再正常不过，你不必太在意的，这个，算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好吗？你还是那个喜欢莎莎的罗本，我也还是那个喜欢你的梅斯，你喜欢的时候，就来我这里，我会好好的服侍你的，我们，做一对情人，这样就都解决了，上层社会里，那些男人们都是这样的，你……”
话到一半，梅斯全身一颤，声音戛然而止，罗本已经轻轻吻上了梅斯的嘴唇。
“好啦，别说这些话了，我还不至于那么混球，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我……”罗本说起这些话来感觉微微尴尬，“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但是，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梅斯还没有从刚才的一吻中清醒过来，却已经又被罗本的这些话直接的击晕了。
“罗本……”梅斯已经喜的说不话来。
“好啦！小心着凉，盖上被子，再睡一觉吧，今天就不要动了，就说……脚还没好，我自己去塔罗家就行了，好吧！？”
“嗯！”
梅斯飞快的点了点头，眼中全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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