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传道：起源
午后，催人上课的恼人钟声响彻全校，天童凯伊注意到这比普罗旺斯的全市规定上课时间要早了些。
原来圣阿加莎的女生以午睡过久为不雅，加以抵制，因为太长的睡眠意味着饮食中碳水过多。
不过抵制归抵制，卡路里怪物级别甜点她们还是照吃。
凯伊经过教堂门口“权威派”方济各会的卫士的检查，准时上楼来到了教室，准备开始他的第一节正式课程。
四位学生早已就座，与其说她们向来遵规守纪，不如说“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天童凯伊”。
凯伊看到梓的校服上多了几道弹孔，似乎作为方济各会学生刚亲自处理了些治安问题。
玛丽安在亲切地慰问她，虽然实际上，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劝她不要再这样卖命了。
作为不掺和这些内斗的两位学生，露娜在旁若无人地翻看着漫画书，而阳菜则坐得笔直，正在预习课程——虽然她也不知预习何物。
“贵安，各位小姐。”凯伊松了松领带，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他不想让自己的汗味影响这教室满屋的馨香。
虽说这个举动看起来太像“一进屋就脱衣服”了，上午让学生脱，现在自己脱是吧？
““午好，凯老师。””各学生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异口同声回复他。
“我想各位在课前已经为教材准备费了些心思。”凯伊也不再多礼，开门见山道，“老实说，虽然进行了‘家访’，但突然要我为圣阿最优秀的几位学生备课，依然是难事。”
“教材问题，不用担心。”玛丽安将手中套着橘色胶皮的平板电脑转过来给凯伊看，“毕竟现在电子产品发达到我们这种学校也在用嘛。”
凯伊姑且不吐槽为什么她的电脑屏保是一只屁股朝外、贱贱的兔子了，看起来像是女孩子会疯狂为之买谷的东西。
“所以，比起固有的某校某地的课程，我想还是自创一套个性化的课程更适合大家。”他继续说道，“我按照自己理解的，大家的‘缺失之物’‘需要之物’来编了几节课程，希望能够合大家口味。”
【“这里最缺的是男人.....”】爱丽丝小声道。
“综上，第一节课，我想因地制宜地聊一个最原始的课题——‘圣阿加莎女子学院的起源’。”凯伊边说边做板书。
“古代校史嘛。啊呀，在露娜这里这是第二无聊的内容呢（第一无聊是现代校史）。”露娜趴在桌子上说道，“而且除了我，大家对那套历史已经很熟悉了吧？”
“温故知新，学无止境。”阳菜用刚好能压过她的声音说道，“何况我们的历史依然有需要考证的缺口呢，凯伊老师，请继续吧。”
“——黑汤梓同学，那首先请你说说学校的校名由来吧。”凯伊转身点名道，他很注重课堂的互动性。
顺提，如果他用更“本市”的方式点名，就会拿出手枪在被点学生的课桌上来一发。
“我校校名，来自殉道的女圣徒：圣·阿加莎。”梓站起来，闭上双目低沉地说道，“她笃信教义，受罗马迫害而死，是为我校信仰。”
毕竟属于传统权威教派，梓在说出圣徒名字时申神情很凝重。
倘若让露娜来回答，她很可能会叫圣·阿加莎为“阿婆”，或者干脆说“校名来自阿加莎·克〇斯蒂”。
“阳菜，玛丽安，补充一下圣·阿加莎的个人传说。”凯伊继续命令道，好像在检查各位的知识储备。
“我们的圣徒出自名门，才貌兼备。拒绝了某位罗马贵族的求婚，因此遭祸。”阳菜相当熟练地说道。
“以宗教为名，圣·阿加莎被当局者侮辱了贞洁，并被施以酷刑，割除了乳房。”玛丽安有些痛苦地说道，似乎在同情历史人物，“虽然得到了另一位圣徒的治愈，免于火刑。但最终还是被重重刑罚所害，惨死狱中。”
“是啊是啊，然后就像所有烈女都要列传立牌坊一样，‘典型圣女’、好好女士，圣人阿加莎，就这样成了我们的保护神，刻在教堂墙上让我们跪拜。”露娜插嘴道，口气中带着阴阳怪气。
不过另三位似乎习惯她“叛教派”的作风了，再加上她们本就性格包容，也不以为意。否则一场围绕圣女的大战就要开打。
“是的，而且圣·阿加莎对学校的影响不只是校名。”凯伊扶着讲台补充道，“据本市地方传言，圣·阿加莎的遗体和魂灵构成了本市的最初神性，换句话说，使我们头上光环的共同祖先之一。”
“是有这种说法，凯老师....不过对所谓‘神性’二字，还没有理论化、系统化的解释。”阳菜沉思道。她想说“要是我们能像敌托邦那样研究就好了。”不过这话说出来实在是大不敬。
“圣女的魂灵，是怎样体现在我市学生身上的？各位发表下自己的意见。”凯伊又问道。
“她给了我们纯洁坚定的心灵。”阳菜首先说道，虽然她也不觉得普罗旺斯学生纯洁。
“坚贞顽强的精神。”梓认真说道。
“不畏强暴的勇气。”玛丽安自豪道。
“大小姐做派和......女多男少。”露娜随随便便回应道。
“这些都有道理，但是，这一阵，我研究了这些传说和本市的实情。”在众人发表完意见后，凯伊神秘地说道，“然后，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神学大发现。”
他的故弄玄虚吸引了女生们的注意，她们停下动作聚精会神地等着凯伊的创新性论述。
“众所周知，残忍的罗马人，割除了圣·阿加莎的na...乳房。”
凯伊以手指天，说出了自己的独到理解，
“——我想，恰恰是因为圣·阿加莎被割掉了乳房，所以学校，甚至全市，现在才有这么多贫乳。”
【“天童凯伊出院！”】
“......”三人面面相觑，虽然不至于失声发笑，但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男生的脑回路。”露娜已经捧腹了。
毕竟这个言论——纯纯的地狱笑话——足以在圣阿加莎创造第六个教派。
“....好了好了，这是，额，玩笑话。”看各位表情有些难堪，凯伊连忙继续讲道，“其实，我选择以学校起源作为开头，是想告诉大家，不忘初心。”
他继续在黑板上写下几个概念，说道：“毕竟，古老之物永远面临着‘遗忘’的问题，
但是，比‘遗忘’更糟的，是今人的‘扭曲’、‘误传’和‘利用’。圣·阿加莎是酷刑受害者的保护神，但现在学校却将刑具当玩具，这就是失其本心的表现。”
“是这样的，充满误解的谣言伤人不浅。”阳菜最先回应他道，“伊卡洛斯老实说什么：瓦尔哈拉社团是天童凯伊的后宫社，我一直相信，她们在诋毁污蔑瓦尔哈拉。”
【“我澄清一下，这不是谣言。”】
“的确，现在连‘圣女’都是被无限套用的说辞。”玛丽安心有余悸道，
“敌托邦曾经出过一个年轻的跨性别环境保护主义素食学生...不上课，组织同学在学生会门口闹事，要求停止所有化石燃料的使用。然后竟然被伊卡洛斯捧为‘现代的圣女’.....”
“有时甚至教义都会被当权者篡改，然后套上新权威之名呢，嗯哼。”露娜捂嘴坏笑道，有意地看了梓一眼，后者并没有反应。
“就是这样，随着岁月流逝，年代更迭。我们的神、我们的偶像都可能被歪曲的记忆改头换面。”凯伊顺着同学们的发言说道。“所以必须追根溯源，找寻圣人最初的面貌——无论圣·阿加莎的故事是假是真，至少她身上的品质永远值得后人学习，不可被遗忘。”
“这就是我给你们的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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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不改己志...这就是您的答案嘛。”
“我会，好好看着您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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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就圣·阿加莎的逸事，和本市学生的真实平均胸围进行了一番讨论，时间来到了放学的点。
梓和玛丽安行礼向他道别，阳菜扭扭捏捏地想要多说什么，但是放弃了。
露娜邀他去过点夜生活，他以需要备课为由拒绝了——这次还真是实话。
斜阳穿过窗帘照向无人的教室，凯伊默默收拾着教具，某AI趁机向他搭话：
【“邦邦卡邦，爱丽丝来咯。凯伊，讲真，你怎么评价圣阿的信仰体系？”】
“山海经和圣阿的‘凡人得道’故事有很大不同。”
凯伊一边拾掇一边回她道，因为现在（明面上）不再有他人在场，他得以说心里话。
“虽然同样有抵抗婚姻和暴力的善男信女...但是山海经一脉的故事里，那些预备圣人多是靠着入山修炼，积善行德来成鹤发童颜的白毛萝l......我是说得道飞升。”
【“这个爱丽丝知道，山海经的游戏，都是炼丹养气化境比武还有双xi....仙魔双修呢。”】
“而这边的圣徒们，几乎没几个，不是受到了残酷、非人类的对待的，以痛证道。”凯伊叹道，“原因很简单，因为‘灵肉分离’的观念，肉体和家庭都是俗物，势必要被置于神圣的对立面。”
“依我看，用暴行折磨圣徒的肉体，肯定也发挥了对教徒的威吓作用，并满足某些人隐藏的猎奇恶趣味呀。”
【“怎么，你不喜欢这边的观念吗？”】
“....我没什么偏向。只是简单地不想看到风华正茂的孩子，受到折腾和摧残罢了。”凯伊咳嗽道。
“既然我身处这个职位，那么有啥苦痛，还是冲着我来吧。”
【“...嗯，放心吧，就算真有那种时候，什亭之匣和爱丽丝也会保护好你的。”】
凯伊关上教室的门，斜阳将他的身影照得宽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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