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绝不放手
左女侠和关中子等人力竭倒在地上无力抵抗，剩下的关中弟子也尽数被擒。
九王爷看着他们，面色冰寒无比，他想不到江湖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人敢反抗他！
还都倒戈向了上官玉！
“看来江湖还有许多不安分之人。昭告武林，就说本王坐镇，要重新选出武林盟主。”
这时一直躲起来的师光武出来，跪地领命道：“是。我这就发武林令，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消息。”
师光武虽然胆寒于关中子等人的找死，但对重新选武林盟主却十分在意。
九王爷却根本不是真的在意一个随时可以指定的武林盟主，而是要留在江湖，将人间笑等人赶尽杀绝。人间笑等人此去后患无穷，不亚于放虎归山！
九王爷看了眼毒发在原地的云是非一眼，从袖中扔出一个药瓶。
“都是废物！若再出错，你们就别想活了！把守入京的各个要口，不得任何人出入！”
云是非服下药，当即恢复脸色，领命去安排。
万千山见状，心中万分不甘，却只能忍着身上的伤去找潜龙流沙里藏的金库。
……
夜凉如水。
花小刀在水中冻得浑身冰冷，她已经支撑了快两个时辰，手、肩膀乃至整个身子都已经疼到麻木，可河道上始终有人举着火把来回巡视。
底下是流沙，同样是死路。
不知道还要支撑多久，但花小刀从未想过放手。因为握不住剑，她将两只手扎入了河壁中，手指指甲尽数掀开，十指血肉和泥土黏在一起，终于撑住了两人的身体。
“放开我……”白莫辩的声音在她耳旁呢喃，他分明已经近乎昏迷，却还有力气废话。
花小刀泪水模糊了眼睛，“闭嘴！”
“小刀，活下去……你活着，才有希望……不要因为我……”他头脑晕眩，浑身无力，却不能控制惦念她的生死，像是想到什么又胡言乱语，“逃……逃……逃得越远越好……”
花小刀咬紧牙关，泪水混入河水和泥土之中，冲刷着她的神经。
“白莫辩，你闭嘴！我这人生来命贱，是你招惹我的，是你……我只想报仇！不许你死！不许……你要给雷将军，给沈家报仇，要查清当年的事，你要回沈家抢回嫡子位置，你凭什么死！你王八蛋！你要我当上官玉，我当了，你要我利用你，我利用了，你要我给他们报仇！凭什么！他们都死了，全死了……要报仇，就一起报仇，凭什么都丢给我！”
白莫辩听着她低声的嘶吼，像是绝望的小兽一般，明知道无能为力，还是不断地吼叫。可他不能再拖累她了，纵然万般不舍。
察觉到他双手慢慢要放开她的脖子，整张脸也要落入河中，她终于崩溃！
“求你……不要丢下我……他们都丢下我了，你不能……不能，白莫辩……”
花小刀将心里的苦尽数吐露，不为他同情，只为他能看在这一点的份上，哪怕一点点，活下去……
她不想再一个人。
以前上官敬不要她，她也不要这个父亲，她还有上官玉……
可上官玉也死了。
那个是她亲姐姐，却像父母一般照顾她的至亲死了，惨死在一把把屠刀之下！浑身血肉模糊，却还惦记着她！她好不甘心，凭什么要夺走她的一切，她要报仇，她要解恨！
可白莫辩招惹她了。
一次次招惹。
她终于知道他的不易，终于知道他们的不易，既然都不易，那更不能死！
白莫辩掀开沉重的眼皮，看到她双手瘫软如骨头都断了般牢牢地挂在河壁上，顿时湿了眼角。她从来最看重在乎这双手，可如今，这双手没有一处完好，更已经残缺。
白莫辩哽咽道：“好，我不丢下你。”
花小刀察觉他抱紧自己，脸上顿时破涕为笑，“说话算话。”
“嗯。小刀，我们不坚持了，不是说要赌一次吗？”白莫辩抬手，轻轻拉住她的手臂，将她的手臂一点点从河壁中拉出来。
“白莫辩……”
“我们一起。”
白莫辩将花小刀的手紧紧握在手中，那过于软的触觉让他心如刀绞。花小刀转头想阻止他，冰冷裂开的嘴唇却触碰到更冰冷的唇，那种冷让她忍不住一个激灵，随即另一只手也被拉出，疼痛传来，刚有一丝清醒，两人便同时沉入了河中，被流沙裹挟！
白莫辩！
白莫辩牢牢地抱住花小刀，将口中的气尽数渡给她。
花小刀睁着眼睛，对上他清透的双眸，他目光温柔含笑，手将她抱得很紧。
一个激流卷过，花小刀在亲吻中慢慢失去了意识。
……
此时江弃寒、善舞和人间笑三人已经摆脱九王爷的兵马。
他们半道遇到了前来接应的青松派和无袖派的人，这才能顺利逃生。据领头的方恒和楚红丹所说，是欢喜门的人送信通知他们的，在得知天心阁有危险后，他们立刻赶来接应，终究是晚了一步。
可经历过那样惨烈的厮杀，不知死了多少无辜之人，对江弃寒等人来说，他们晚来反而不是好事。
“欢喜门为何会通知你们？”江弃寒不知道其中的事，想了解敌友关系。
善舞接口道：“应该是金铃姑娘，上官玉救过她。”
在和楚红丹他们碰面的时候，她曾看到一名戴面纱的女子策马离开，身影很像金铃。想到她和天心阁的纠葛，避而不见是最好的选择。
“关中曾经是欢喜门的地盘，金铃给的河道地图应该可信，”善舞说完，对江弃寒道，“可有研究出上官玉和白莫辩的下落。”
他们如今趁着天黑想要找到上官玉和白莫辩，江弃寒认定花小刀他们定会选择河道逃生，已经研究了几个时辰地形。只是他们都找了快一个时辰了，期间还和九王爷的人交过手，再不找到，恐怕又将面临一场血战。
江弃寒看着月色下的河道，严肃道：“应该就是这里。如果阁主他们还活着的话，一定只能是这里。”
阿正闻言，当即拉出两条新做好的小船，继续下水。
他们出自十八寨熟悉水性，且这条河是通天河的一部分，如果在的话，应当能找到。
“找不到上官阁主和白先生，我们对不起于大哥！继续找！”
阿正在脱险后，便联络来了所有兄弟，当即二十几名汉子重新扎入冰冷的河水寻找。
方恒和楚红丹等人也继续调派人手。
人间笑和善舞同样轮番下水，江弃寒则独自在河道旁写写画画确定摸排过的地点。
上官敬跟他们奔波一路，此时坐在旁边歇息，脑海里想的却是离京前，江弃寒劝他时说的话——
“上官伯父，小玉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妹妹小刀，如果您真的疼爱她，就为她完成心愿吧。”
上官敬已经失去一个女儿，如今却又面临要失去另一个女儿的局面，想到这，他不由得悄然抬袖抹了抹泪。
“找到了！”
忽然听到一声喊声，上官敬连忙站起身，在江弃寒等人团团包围的缝隙中，看到两道身影被阿正等人从水中奋力拉起。那两人用腰带绑在一起，花小刀已经完全失去意识，而白莫辩双眸睁着却已经面露死相，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坚持到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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