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朱阙门


暗室中,司徒行翘着二郎腿,身子斜在木桌旁。

  手里的皮鞭子在地面无聊甩着,对面被绑在木桩上的白净书生,望着一上一下的鞭子吓得瑟瑟发抖。

  “大,大人,我犯什么罪了?”

  司徒行眯着眼睛,用皮鞭子点他:“信口雌黄,一派胡言”。

  “大人,没有根据不能胡说啊,在下给人相面,也是根据天干地支推算的,不是一派胡言”。

  司徒行嗤笑,身后走入一个气宇轩昂的人影。

  书生见了,神色一滞,垂下双眸假意不见。

  司徒行起身,将座位让给了赵玄。

  赵玄身形高大,即便坐着依然气势不减。

  “可说了什么?”

  司徒行晃晃手里的鞭子,“还未用刑,什么都没说”。

  “大人,在下可是都说了的,在下就是一个相面的,即便有些夸大其词,也不会是信口雌黄吧,那都是那些达官贵人爱听的呀”。

  赵玄接过鞭子,“行,那就说些我爱听的”。

  书生来了精神,“这位贵人天庭饱满,面容俊逸,卓尔不群,气宇不凡,这是帝王相啊“。

  司徒行冷笑了笑,“说得,还挺准”。

  “哪里哪里,混口饭吃”。

  赵玄琢磨道:“相面书生……”

  “朱阙门和你什么关系?”

  “啥?朱雀?四象神兽之一啊,主火,贵人提到火象,必有贵运”。

  司徒行冷了面,“看来还是要用刑了”。

  “别别,大人,我犯什么事儿了,不能屈打成招啊”。

  司徒行刚准备喊人准备刑具,赵玄站起了身,他走到了书生跟前。

  “传闻朱阙门的相面书生,能言善辩,虽长得书生气,实则练就了铁臂铜身,恐怕一般刑拘奈何不了你”。

  赵玄手中对了一把匕首,他轻点了点书生的眉间,“每个练铁功的人都有个弱点,如果我从这里插进去的话……”

  他顿了一下,明显感到书生身体僵硬起来,神色从刚才的嬉皮笑脸变得沉重。

  “贵人,您别开玩笑了,这插进去我还能活得成吗?”

  赵玄风轻云淡,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道:“朱阙门当时听命于恒王,他死后你们归属何处?说了就放你走”。

  书生语气紧张起来,“我,我不知道您说什么朱阙门,我就一个看相的,家里穷没钱供我读书赶考,我也只能干点这样的营生”。

  赵玄的匕首尖触到了眉心,一滴血渗了出来,“要你的命容易,但如果在这里破你的功,让你苦练了二十年的铁功尽数破除……”

  书生身体抖动起来,刚才装的文弱荡然无存,目光阴桀。

  突然,书生手腕一崩,困住他双手双脚的绳索轰然断裂。

  他身手极快,晃过抵在眉心的匕首,朝赵玄抓去。

  司徒行大惊,喊道:“保护皇上!”,两名黑衣人飞快护在左右。

  赵玄神色一凛,身体快速后退,化去了书生的铁拳攻击。

  一切电光火石间,两人就过了十几招。

  赵玄退到身后,两黑衣人,护在跟前。

  相面书生眼神狠戾,“想不到最后让你捡了便宜做了皇帝,早知道当年抓到你时就该将你处死”。

  “住嘴!敢行刺皇上,你今日别想走出这里”那黑衣女子厉声道。

  相面书生阴笑道:“这是你训练的暗卫,果然厉害,原来一早都是你的计划,当年醇王爷造反,恒王的死,是不是早在你掌握中?”

  赵玄没有回答他,“如果你还想活命,就告诉朕,你们朱阙门如今服务哪个门下?”

  相面书生突然大笑起来,“赵玄,今日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怎么会轻易放过我?”

  “不一定,看你愿不愿意说真话”。

  “哼,说不说都是死,我就算说了,朱阙门也不会放过我,当年朱阙门那样折磨你,你怎会轻易放过我?”

  “既如此,不如同归于尽”最后一个字出口,相面书生快速攻去。

  黑衣人挡住赵玄,举剑刺去,只听到“叮”声,剑锋滑过如同滑过铜铁,书生的身体毫发无损。

  书生反击,两人被击飞。

  看着书生朝着赵玄袭去,司徒行快速飞身上前,一柄剑从眉心贯穿。

  血从眉间流下,相面书生倒地,抽搐一下便不再动弹。

  刚才动作太快,用了真气,司徒行猛烈咳嗽起来。

  摇摇欲坠时赵玄扶住他坐下,“你身体不好,不该动真气”。

  “不救你,看着他伤你?你如今是北商皇帝,你若出事,谁来坐这江山,你不能有闪失”。

  赵玄望了眼地上死去的相面书生,“青山,红绫,将尸体处理干净”。

  “是”。

  赵玄给司徒倒了杯水,“不如我让太医院的太医给你瞧瞧……”

  “不必”司徒行不耐烦,“津云社里也有擅医术的,到时候让林淮子来瞧瞧”。

  “可你这身子……”

  “多年的病根了,就这样吧”。

  “你怎知他是朱阙门的人?”

  赵玄身体不自觉紧张,深吸了口气才说道:“当年我被朱阙门抓到,困在暗房内,虽然他们全都蒙面,但我还是通过细微的动作习惯分辨出他们几个”。

  相面书生便是其中一个。

  “恒王死后,朱阙门销声匿迹了好几年,现在又重出江湖,不知道准备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明知道现任北商皇帝是你,还是敢露面,他们背后的势力不俗啊”。

  赵玄略沉默了片刻,“见机行事吧”。

  司徒行突然想到了什么,“这几日是恒王忌日,相国寺祈福,你怎会不在禅音园,而去了行宫?”

  赵玄神色回避道:“你养好身体,这些别操心了”。

  司徒行有些动气,“朱阙门在恒王忌日时出现,不能说是个意外吧”。

  “我听说藏在你宫里的南越公主,你带去了行宫”。

  “你既立了容妃,对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事我有分寸”。

  “你将嫔妃扔在禅音园,带一个……,宫婢,战俘……,你究竟打什么主意?”

  “容妃是太后的人”。

  “我自然知道,那你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说话太着急,司徒行又咳嗽起来。

  “你这身体还操心那么多,等往后安定下来,还有命享福?”

  “安定?你再胡闹下去,我怕北商没有将来”。

  司徒行教训起赵玄,像长辈一般。

  翌日,毓秀宫里,卫太后的脸色也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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