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心里装了人,怎还能再嫁别人
“阿梨,我听衍哥哥说战场上非常凶险,你说他真的会死吗?”
萧桐突然问了一句,目光复杂又迟疑地望着沈长梨。
沈长梨叹息了一声,幽暗地道,“战场上的事儿,谁能说得清呢!都是以命搏命,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都是要死人的。”
萧桐听了心里一抖,轻‘哦’一声,慢慢低下头,好久都没有说话。那只白嫩的小手在桌角边抠了又抠,咬着唇似是考虑了许久,才慢慢放下手,抚着自己的小腹,状似无意地道。
“若是他真的死在战场,将来我的孩儿知道了我如此狠心,会不会怪我?”
沈长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抿紧了嘴。
她这样怎么能叫狠心呢?任何一个女子遭遇那样的事,恨雷鸣是理所当然。可她竟愿意生下他的孩子,就足以说明萧桐虽然任性,但绝对是个善良的女子。她值得拥有更好的未来。
见沈长梨不说话,萧桐想了想又慢吞吞地说,“若不然,阿梨,待衍哥哥的大军开拔之日,我偷偷带着孩儿去看他一眼?你不要误会,不是我要去看他,是我的孩儿想去看他——这样,他若是真的死了,将来我也能对得住我的孩儿,你说对不对?”
沈长梨笑着拍拍她的肩,“阿桐,你自己做决定便好,只要你认为是对的,那便大胆去做。我支持你!”
萧桐重重舒了一口气,“那就这样说定了。”
沈长梨回头又瞄了雷鸣一眼,高兴地点头,“阿桐,那你可不要忘记了,五日后,大军就要开拔,先锋营会与粮草辎重先行,你可不要错过了时辰。若是我得空,会和你一起。若是不得空,就只能你自己去了。”
说着,她站起身,“阿桐,我得回去了,你衍哥哥出征,我也有许多事情要做。以后,可能来看你的时间少了,你自己一定要多保重。”她像是告别似的,看着萧桐恋恋不舍的眼神,她狠下心,转身就走。
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从来没有穿过裙子的雷鸣,刚转身迈出腿,就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角,结果一个踉跄前扑,自己就从台阶上一路滚到了院子里,然后狼狈地躺在了地上。
沈长梨一愣。
伺候萧桐的婢女们也都看直了眼,就在沈长梨以为雷鸣就要露馅的时候,没想萧桐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她站起身,站在门槛边,指着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的雷鸣,大声笑道。
“阿梨,你这个婢女真有趣,就没见过他这么笨的,不是说身怀武功吗?我瞧着衍哥哥倒是给你找了个逗趣的,好好走路都能将自己绊倒,以后你有得乐了。”
沈长梨瞧着雷鸣拘着身子站着,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一摆手,雷鸣几乎是逃也似的奔出了青王府,他贴着大门墙外站着,大口喘着粗气,紧张的额头上满是汗。
沈长梨瞧着他怪异的样子,想笑,又觉得极可怜。
“你都听到了,在大军开拔之时,阿桐要去看你,你自己把握住机会啊!”
雷鸣绞着裙边,不敢看沈长梨,只暗暗点头,然后冲着沈长梨拱了拱手,“郡主今日之恩,雷鸣来日再报,告辞!”
说着,他将身上的长裙一把撕下来,露出里面单薄的夹袍。他伤的那么重,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旁边栓着一匹马,他翻身而上,眼睛又朝青王府里看了看,一挥马鞭,硬着心纵马就往城外驶去。
沈长梨看着雷鸣远走,深深叹了口气,看了身后的秋菊一眼,“走吧!”
马车并没有驶回庆国公府,秋菊不解地道,“郡主,我们不回庆国公府吗?”
“先去‘泰和堂’。”
好久没有见到阮银翘了,她将要买的药单子递上去,看到阮银翘无精打采的,人也憔悴不少,娇嫩的小脸上多了一愁绪,直说与沈煜已经散了,她姑姑又为她说了一门亲,但是她不喜欢,与家里人要死要活地僵持着,整天都烦死了。
沈长梨斜倚着柜台,轻轻地劝,“银翘,这婚姻之事,讲求一个随缘。你又何必执着那不值得惦记之人?找个门当户对的郞君,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不好吗?那富贵金玉之人,不一定就是良人。”
阮银翘嘟着嘴却不乐意听这样的话,“阿梨,你与靖王两情相悦,他人长得俊俏又尊贵,权势滔天,让人仰慕。这世间有几个儿郎能比得过靖王?你是心满意足,自然春风得意,又怎懂得我的苦楚?若是心里装了人,怎还能再嫁别人?我这辈子,算是毁了。”
沈长梨瞧着她满脸的怨气,对她更是一副羡慕妒忌恨的神态,让沈长梨张了张嘴,再说无法劝。
拎不清自己处境的人,再劝也没用。于是,她拎了药,便与阮银翘告辞出了‘泰和堂’。
刚出‘泰和堂,便看见李鹊华一身侠女的打扮怀里抱着剑斜倚在她的马车旁,沈长梨高兴地奔过去,”李大小姐,你这段时间到哪里去了?怎么都不来看我?“
李鹊华一个眼神往马车一瞟,“到马车里再说。”
二人上了马车,缓缓驶向庆国公府,李鹊华似是刚从外面回来,一身风尘,坐在马车里半晌都没说话。
“怎么了?出了何事?你可别吓我。”
李鹊华瞟了瞟她放在马车里的药包,冷哼一声,“别告诉我,你又要制药,就为了偷偷随靖王南征?”
沈长梨一哂,“被你猜中了,他要南征,我不放心,定然要跟着去。”
“劝你,别去!”
“为何?”
李鹊华脸色不好看,叹息一声,“肖逸投敌叛国,西月左贤王玉瓒着实难缠,可是,我得到消息,北黎国贺兰擎似乎又蠢蠢欲动。我担心,靖王的大军还未到西南边陲,北疆又要出事。”
沈长梨心里一惊,她对李鹊华是非常信任的,也知道李家世代做为北黎的暗探,自然有消息来源的渠道,眉心一皱,“若是如此,那中宁腹背受敌,可不是好兆头啊!”
“最关键,在中宁,除了靖王,无人能抵抗住贺兰擎。他若真去了南疆,玉屏城必失。我哥哥分析,只怕西月与北黎达成了某种协定,欲以声东击西,他们想要吞并分裂中宁——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沈长梨沉默着。
“玉屏城是他的就藩之地,是他的家,绝不能有失。”沈长梨说着,双手紧紧握住李鹊华的手,“鹊华,我知道你有确切消息来源,能不能帮他盯着北黎贺兰擎动向?若他真敢再次冒犯中宁——”
“公主,这次或许对咱们也是个机会。”
沈长梨一怔,没想李鹊华竟直接唤了她一声公主。
这一声公主,直接让沈长梨确切感受到了自己身份的真实性,她眼眸一深,“你的意思?”
李鹊华冷冷一声,“我们报仇的机会来了。”
沈长梨心里一震,“你,竟然希望贺兰擎侵犯中宁?”
李鹊华眼神一冷,“只有这样,中宁老皇帝才会让靖王重返北黎战场,到时候,你作为他的妻子,即便偷偷追随,也没有人说闲话。只要到了玉屏城,便海阔凭鱼跃,我们就与贺兰擎一块算总账。“
沈长梨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沉默片刻,才低低地道,“上次我与他一起去冷宫见皇贵妃,他便已知我的真实身份。原本想着,成婚后,我们就一起去玉屏城就藩。只要在玉屏城扎下脚跟,就能跟贺兰擎慢慢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夺回北黎国,就得从长计议。若是北黎与西月国已经联袂,那中宁和玉屏城就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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