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遇险


“唔。”宁知念扑了个空,立刻清醒,原来是身旁的人抽开身,把她闪了一下。

  这个臭男人,一点也不温柔。

  跟着下了车,众人从侧门进去,来了几处小屋。

  宁知念有些奇怪的观察着周围,但是外面漆黑,她也看不清什么。

  赤风将她带到一个屋子后,放下行李就走了,山里环境艰苦,这种屋子虽然有人清扫过,却实在有些简陋,只有一张睡榻,连铜镜都没有。

  拆开随行包裹,才发现采月给她带了小铜镜,东西一应俱全,顿时感动的不行。

  还好宁知念不娇气,简单铺铺床,梳洗后便睡了觉,想来想去,这里可怎么洗澡,外面那些大男人各个彪悍魁梧,也没人能服侍自己。

  一夜没怎么睡好,也怕自己睡过头,宁知念早上听到鸡叫时便知道自己多虑了,这山野间竟还有野鸡?

  迅速的梳洗打扮,自己这几日带的衣服都是素色,朴素的不得了。

  出去后,天才刚朦朦亮,郊外的清晨还有些凉,宁知念这才发现自己在一个独立的小院里,天上时不时飞过燕子,空气也非常清新。

  伸展了一下身子,为了简洁,宁知念只带了一支能将头发半挽的簪子,半头墨发随着微风轻轻吹动。

  好奇的推开院门,就被面前的两个壮汉士兵吓了一跳。

  二人像木头一样纹丝不动,低头示意。

  宁知念吞了吞口水,怎么和他们主子一样不说话,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出来,就是她饿了。

  微微伸出脑袋左右探了探,就看到赤风向他走来,面带微笑:“宁姑娘已经起了,殿下叫你去用早膳。”

  宁知念点点头,“有劳大人带路。”

  赤风这几日越来越摸不到头脑,自己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对一个女子,看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一路跟着赤风来了一个更大的院子,宁知念有些沉默,这个院子可比她的豪华多了,院子里还有木椅。

  只见那个男人换了一身深褐色外衣,腰间别着玉扣腰带,正坐在木椅上喝茶。

  赤风关上院门离开,又剩二人。

  宁知念抿了抿唇,这个赤风怎么每次跑的比谁都快。

  “愣着干什么,吃饭。”

  宁知念缓缓踱步,坐在景玄对面的椅子上。

  刚低下头看,嘴角忍不住的抽了一下,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桃酥。

  抬头对上景玄,发现他一脸戏谑。

  心里咒骂了一万遍景玄,嘴上却不敢多言,宁知念立马喝着热粥就着桃酥吃了起来。

  面前的小人吃着正香,这一点荤都没有的斋饭根本没什么胃口,景玄也突然有些想吃这桃酥。

  这女子怎么没有半分贵女的样子,就这么吃起来了,什么也不管,那小嘴吃了半天连一半桃酥都没吃进去,倒是来这后没喊一声苦,挺好养活。

  感受到男人毫不掩饰的目光,根本来不及细细品味,宁知念囫囵吞枣的吃完了早饭,擦了擦嘴,还有些噎着。

  “不是说要祈福?殿下我们去庙里?”宁知念轻轻开口。

  抬了抬眼皮,景玄拿起书,向后一靠,淡淡开口:“哪也不去。”

  “那不行,臣女可是背着圣旨来着,得去寺里抄佛经。”宁知念见状有些疑问。

  “那就在这抄。”景玄没有抬眼,“赤风,拿笔砚来。”

  宁知念一脸惊愕,这王爷怎么这么不靠谱,外头人说的廉洁都是买来的传言吧!

  赤风拿来纸墨笔砚,宁知念更是有些发愣。

  远处已经传来一些和尚们的诵经声。

  想说什么,脑海里却盘算了一圈,没有问出口。

  宁知念便开始利落的铺开工具,开始抄经书。

  见旁边的小人儿没声音了,景玄勾勾唇,还算聪明。

  宁知念心中默念做人保命原则,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我跟着你来的,那就照你说得做,哪里我都不得罪。

  之前听到的传言加上自己的所见,宁知念才不信眼前的男人,自己也读过史书,别说杀自己一个小小的将门嫡女,历史上公主被杀的都不知道有多少,所以,狗命要紧。

  暗暗给自己鼓劲,宁知念抄的更利落了。

  景玄看着书解闷,瞟见旁边奋笔疾书的宁知念,瞅了瞅眼前的字。

  “真丑。”

  宁知念笔一顿,也没有生气:“臣女不过乡野蛮人,比不上城里那些知书达理的小姐,殿下教训的是。”

  “你也和那秦公子等人这个语气?我听说不是挺会撒娇的?”

  宁知念看了他一眼,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殿下身份尊贵,臣女怎敢对殿下撒娇。”宁知念继续抄着,没有怠慢。

  想到了什么,宁知念有些脸红,“殿下,那天的感谢信,你可否收到了?”

  “看了,字太丑,扔了。”

  宁知念内心骂得有多脏,脸上的微笑就有多假。

  清风拂过,少女的清花香、男人的龙涎香、茶香,在空气中挥散。

  上午的阳光打在二人的脸上,女子站着抄经书,男子坐在木椅上看书,这场面竟然十分和谐。

  抄了十几页,宁知念有些累了,去倒了茶解渴,便看到赤风进来附身汇报了些什么便走了。

  景玄起身,将书放下,对着喝茶的宁知念说:“不是想祈福?走。”

  宁知念也不敢怠慢,跟着他后面走。

  这些乡间小路有些崎岖,前面的男人步子却很大,宁知念差点跟不上他。

  转眼间来到广济寺正门,便看到几个僧人候着,见到几人后行礼,“广济寺住持悟真,参见昭王殿下。”

  景玄没什么态度,宁知念则对着僧人们双手合十。

  “有劳住持,本王便在殿外候着了。”

  景玄转身离去,也不管宁知念。

  悟真请宁知念进庙,“这位女施主,请跟贫僧来。”

  因为宁老太太的缘故,宁知念从小便对寺庙佛堂很熟悉,眼下进了佛堂,心中更是一片清净。

  但是这里的感觉,还有这几个僧人,却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

  没有多想,宁知念便跟着几个僧人照做起来。

  又是送佛念经,又是烧香跪拜,可把宁知念累了个遍。也不知景玄去了哪里,自己出来时,太阳已落了山。

  告别了几个小师傅,宁知念也没有乱跑,就在这院里散步,片刻后就有一个侍卫带她回了屋,而后也没见景玄赤风等人。

  到第二日,也只有宁知念一人吃饭,对于她来说,简直是百无聊赖,好在有水,可以洗澡。

  今日到傍晚出来,宁知念都没有见到景玄,这臭男人,不会丢下自己跑了吧。

  今日也没看见主持,和几个小喇嘛说话,也没人理她。

  越待越诡异,宁知念有些发毛,难道自己进入了什么虚空境界。

  开始想念哥哥了,有没有人来带她走啊,可是圣旨在身,抗旨可是满门抄斩。

  宁知念有些紧张的在院里等,太阳都有些落山了,也没瞧见有侍卫来接自己,一回头,殿门已经关闭,方才还有几个小喇嘛在扫地,现在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悟真住持?小师傅?”

  见没有人回应,宁知念握紧双拳,立刻靠近墙壁,沿着墙壁缓慢移动。

  现在的自己已经有些紧张的颤抖了,这里果然有问题。

  宁知念这两日就观察到,广济寺独立坐落山间,周围一家农户都见不到,这几日自己与侍卫吃的都是斋饭,半点荤腥没有。

  而在每天往返的路上碰见倒垃圾的僧人膘肥体圆,宁知念也看见倒去的垃圾有飘散开的鸡毛,那僧人的袍子也不是很合身,如果没看错的话,胸口好像还有刺青。

  使劲握紧袖口里藏着的簪子,自己要先想办法离开正殿。抬头看了看墙的高度,比府上的还要再高一点,想翻过去有点困难。

  根据以往的经验,寺庙里不止一个门,自己也悄悄观察过,有几个小门,也不经常开,宁知念靠着墙移动到小门,果然开不开。

  就在这时,大门传来动静,宁知念慌乱中躲藏在靠后的死角。

  “人呢?不是说就在殿里。”

  “应该就在里面,我去这边搜。”

  宁知念一听不妙,果然有问题,为何有人要来找她。这次来这里,到底是为何,而景玄也不见了。

  来不及思考,宁知念只能依靠身形优势卡着死角,可不是长久之计,他们一定能发现她在哪。

  “快点的,昭王他们马上就回来了。”

  “丫的,藏哪去了。”

  宁知念一喜,原来这景玄没抛弃她,那自己还能撑一撑,现在额头已经渗出密密的汗珠,再拖下去真的完了。

  估摸了一下对方只有两人,宁知念看到墙角有个木桶,脑海里想象了一下,如果踩这个上去,她有些把握能翻过墙。

  脚步声逐渐靠近,宁知念来不及思考,直接跳上桶翻出,自己的轻功还算可以,虽然有些踉跄,但成功翻出来了。

  身后立马传来追赶的声音,宁知念发了疯的开始往旁边树林里跑,顾不上胳膊传来的疼痛,刚翻出来就看见门口倒下的侍卫,这里果然是是非之地,到底是谁要加害于她。

  这几日只吃了些素粥,又跪了两天,自己的体力根本没有多少,身后一直传来追赶的声音,宁知念依旧不敢停下,慌乱间回头一看,好像正是那个倒垃圾的僧人,正拿着砍刀追着她。

  结果自己没注意,一脚踩空,直接摔倒了。

  还有意识的宁知念有些绝望,自己不能就这么死了啊,她还没给娘亲报仇。

  拖着身子翻滚几圈,宁知念藏在树后,发现自己白色的衣襟已经被血染红,贴着皮肤又疼又黏腻。

  手上抓着特制的银簪,这是哥哥特地给她定制用来防身的。

  努力压制着自己颤抖的身体,宁知念等着脚步一步步的靠近,死也要拼了,大不了自己了结了自己,也不要让别人杀了她。

  突然传来其他的追赶声,还有几下急促的脚步声,而后的声音似乎离她越来越远。

  宁知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后面有越来越多的人,可是自己的身体却怎么都撑不起来,只能瘫软在地上,有些绝望,但她还没放弃,撑着树站起来。

  匆忙赶来的景玄看见逃跑的僧人往反方向去,立马让赤风继续追,而后瞟见树后有白色裙摆飘出,挑挑眉。

  “宁知念。”

  熟悉的声音传来,宁知念愣住。

  树后的声音有些颤抖:“昭王殿下?”

  “是我,出来吧,这里安全了。”景玄收起剑,朝前面走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如纸,身上全是血渍,还挂着落叶和树枝,手里攥着银簪,表情木讷的宁知念。

  双手抓着簪子忍不住的颤抖,宁知念有些觉得自己不受控制的发抖。

  景玄眉头紧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还能走吗?”

  看见景玄的一刻,宁知念就已经放松下来,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坚定地说:“能。”

  景玄有些诧异,这小兔子倒是挺坚强,出乎他的意料,但一想到被自己却弄哭的样子,不知道为何有些喜悦。

  踉踉跄跄地跟在景玄后面,宁知念什么都没有问。

  回到小路,赤风众人也跑回来:“主子赎罪,山野地形复杂,人跑了。剩下的僧人都在小屋,似是中了迷魂散,至今未醒。”

  而后便看见跟在景玄旁边一身泥泞的宁知念,目光有些错愕,立马蹲下身。“属下看管不周,请主子责罚。”

  赤风有些无语,明明就是他不让自己留下看着,反倒还得自己怪自己,陪主子演戏。

  景玄没什么表情,自己被临时叫去签了一堆没用的文书,也明知道是太子的调虎离山,但还是走了。

  而宁知念,景玄只是想看看她有多少本事。

  这太子也想动手,他也成全他,看看他有哪些花样,全都是将计就计。本以为宁知念会死了,自己还觉得有些无聊。

  但她若是真死了,父皇那边也不是太好交代。

  宁知念捂着伤口,立刻开口:“我看见其中一个人身形宽大,右耳有一处缺损,是前几日负责烧饭的僧人。”

  赤风应声。

  “那些保护我的侍卫们还活着吗?”宁知念有些担心的问。

  景玄听了有些感兴趣,这小兔子自己都差点没命了,还有心思担心别人。

  “回宁小姐,还活着,只是被迷晕了。”赤风回复。

  宁知念松了口气,“那就好。”

  景玄深吸一口气,“带上东西,先撤。路上遇到可疑人等,格杀勿论,剩下的事我来想办法。”

  “备车,先撤到平县,切勿走漏风声。派人在这守着,僧人问起便说有要事下山,皇宫那边切记保密。”

  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四散,景玄带着宁知念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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