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不争也得自保
回来才发现自己的身上披着他的披风,拿起来闻了闻,是他身上的清香,很安心。
这一晚,睡的很香。
又过了半个月,宁知念一身男装去了霓裳阁的开业仪式。
方盈真不愧是她看中的人,这些时日,加上自己的宣传,幕后也跑了不少地方,开业这天居然来了不少人。
寻常人家,定是叫了亲朋好友过来帮忙捧场,宁知念却不行。来的全是方盈那边的人,虽说方父死了,但那边的亲戚一瞧这方盈开了店,也不少人来凑热闹。
旁人还奇怪,这方盈哪来的钱开铺子,殊不知背后竟然有个女老板。
怕自己暴露,宁知念只在一旁看着。门口放了鞭炮,掀了牌匾布,顿时引来一群人围观,还能看到好几个熟面孔。
这廖明都来捧了场,带着自己几房老婆来定衣服,门口水泄不通。
宁知念和采月在旁边看着,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生意这么火爆。
“小姐,这简直…太牛了。”采月盯着络绎不绝的人,嘴巴张得老大。
自己把书里写到的东西全拿来用了,上到租铺开张,下到设计纹样,这段时日,没少忙。
令宁知念没想到的是,租给自己铺子的幕研玉也来了,还随了礼。他看起来依旧非常骚,这人是只穿粉色吗?身上的金子真是晃眼睛。
“小公子到了开业竟然不出面,真叫慕某奇怪。”男人站在自己身旁说。
宁知念一袭男装加持,也不犯怵,“慕老板能来捧场,在下感激。改日若有其他机会,陈某也去支持支持。”
慕研玉狐眼一弯,觉着好玩。
到了晚上打烊,宁知念终于得空从后门进去帮忙,给了些小钱让干活的伙计还有绣娘们去吃酒。
随后宁知念开始和方盈算账。
“今天真是把我惊着了,来了不少名门小姐,咱们那几个绣娘好生忙活,好几个成衣都抢着要。安安,你设计的纹样实在是太新鲜了。”方盈擦了擦汗,坐下来喝水。
“这都是你这些时日的成果,才三个月,咱们就办成了。”宁知念打着算盘,清点数目。
“有些人定了好些衣服,我都怕绣娘不够用,光这些都是预定的人。”方盈拿着一张纸。
宁知念打量了一遍,有不少认识的,看来自己那些时日的宣传真是到位,小姐们都想来点新鲜的款式。
“那就继续在门口张贴找徒的告示,楼上还有空间,不愁没地方。”宁知念算着账,这光预定单就要回本了。
“今天的成衣卖了十件,咱们定的价格比锦绣阁低了五六两,有些小姐还觉得划算,但是也有些小姐觉得低廉。”
宁知念想了想:“或许是一些地位比较高的官贵人家来凑热闹,不管他们,做好咱们这个档次就好。”
二人算了一下这段时间的所有的钱,今天不算成本,纯收入就有将近二百两了,回本指日可待,可是商人的赋税特别高,要想把成本先赚回来都有得有些时日。
“今天是开张,来的人多,让接待的人都小心些,别得罪了人,回头客很是重要。”宁知念嘱咐着。“不过你家世代经商,我倒是放心,这几日辛苦你了。”
宁知念说着,拿出一支相当精致的簪子送给了她,方盈见了眼睛又酸了。
“霓裳阁的老板娘怎么能没有个像样的簪子,我给你带上。”宁知念给她把簪子插到了头上。
“安安你放心,等店好起来,你什么时候想拿了这个铺子,我就陪你去转。”方盈湿着眼眶,拉住宁知念的手。
她们不过相识三月,这些时日的相处下来,感情已经很深,情同姐妹。方盈也敢赌,她也几乎拿了家里所有积蓄投进去了,也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状态。
二人又商量了不久,见天色渐晚,宁知念觉着该回去了,和她告别后带着采月回了家。
晚上又开始翻书,不断咀嚼书里的内容,写着每日的日记和方案。自己会对账本和打算盘这类的,全都是祖母教的。
这几年府上没有女主人,老爹也没有续弦,祖母老早就让她学这些了,这也是女子必备的才能。
这日她来陪祖母。
“祖母,我这些时日在外面和她们交往,听闻寻常人家若女主人走了,就会有续弦,为何爹爹没有?”
祖母看着账本,手一扣。
“你现在倒是懂得多了,连续弦都知道了。”
“这不是看祖母年纪大了,还日日操劳这些,想着要是有人能帮您就好了。”宁知念给祖母按了按腿。
她在江南老家时全是爹爹这边的亲戚,也有一大家子人,七大姑八大姨的认不过来,也听过不少闲话,受过些苦。
“你以为我没想过,可你爹不要,不过我这也有几个多年来趁手的家仆帮衬。再说你去看看那祠堂里,咱们家从老祖宗开始家风就严,即便纳妾,也不像那寻常的人家什么通房小妾加起来数都数不过来。”
宁祖母念叨着,继续说。
“老爷走的早,你爹也是早早撑起了家,你叔叔们也不在京安,大家都各立门户了。你是这几日听见谁嚼舌根了?想到这些。”
宁知念咬着唇。“就是聚会时,还有之前进宫,没少听见有人说。”
宁祖母抓着宁知念的手,叹叹气。
“咱们家和那些文官家庭不同,你和洵儿从小就陪你爹他们来回跑,你看以安不也是孤零零一个。我虽然在你身边日日念叨,你在江南也呆过些时日,可哪比得了那些子孙颇多的人家,她们从小明争暗斗的,我怕你嫁人后斗不过人家,挨欺负。”
宁知念点头,思量着。
“所以你去林府那一个月,我还挺开心,你有时间回去多串串,见一见这些是与非,然后就懂了。”
宁知念听着。“祖母教训的是,上次回外公家,确实涨了不少知识。”
又和祖母聊了很久,宁知念顶着疲惫的身子回了房间。
自己在这些明争暗斗上确实欠火候,但也并非什么都不懂。娘亲走时自己十一,哥哥十三,只有几个老姑姑管着,宁父也没办法,带他俩也在军营待过些时日,可自己日日带兵也没办法管孩子。
宁知念小时候在军营里摔得满身是泥,玩儿的和男孩子一样,还在那傻笑。宁洵就带着她和霍以安天天往土堆里扎,玩得不亦乐乎。
后来宁父眼看着都头疼,自己也管不住,不能不上学吧,又送回了京安,祖母也跟着跑了好几次,所以几个人来来回回没少折腾。
再后来,几个人都稍微长大了,就去了江南老家,宁洵又带着霍以安去找了宁父,宁知念就一个人,无依无靠。
江南全是宁家的人,什么叔伯都齐聚一堂,自己也不是没吃过苦。
在京安和军营的时候,至少也是要啥有啥,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护着的,又和几个小伙子一起长大。结果去了江南,也没少吃瘪。
也早就听左明嫣一直讲,自己有几个庶出的姐妹如何争宠,她有时候作为嫡女都得被抢了风头又如何再扳回去,听的她绕来绕去。
上次又瞅见林府那四太太不受人宠,连儿子死了都找不到人说理,还有其他几房的女儿儿子,各个都心怀鬼胎,真给她开了眼。
自己回京到现在,若是没有哥哥他们的庇佑,不知道死了多少回。连个郑芸芸自己都斗不过,现在都不知道是谁给她琴整烂的,还有之前的一些遭遇,搞得她心神不宁。
宁知念有些后怕,自己也得努力学习,要不然哪日真嫁了,虽说不争,那也得自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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