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渔民风波
“祭海?”
见顾岚询问,秦素素解释道。
“不错祭海,每年开春打鱼季初,渔民为了求取丰收,会全体出动祭海。
“不过……很早以前不是这般祭海法,而是拉了数十队童男童女祭海,师父制止大家后,改为在岸边演戏烧香,渔民叩拜的不光是海里的神,还有飞云洞,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保佑他们出海平安,遇到大鱼群,有良好的丰收。”
“原来如此。”顾岚点头,“所以深秋出来祭海就很奇怪了。”
“是的,南疆边陲之地靠海较近,虽然处于深秋却也温暖,到了深冬才是休鱼季,那时渔民便不再出海打鱼了,届时还有休鱼会,热闹非凡。走吧,这些事咱们不必理会,自有其他师兄弟来管的。”秦素素归心似箭,不想节外生枝。
顾岚等人初来乍到,自然也管不了什么,顶多是好奇罢了。
一行人不欲多生是非,御剑就要飞走,远远见缥缈山飞来一人,众人脚下一顿,不自觉地停在远处一处云边。
那弟子飞速抵达,站在剑上,扬声对下面的百姓说道,“尔等渔民不必在此叩拜,出海打鱼未归之人日前已经查明,乃受风暴所累,早已无辜葬身海底,再如何求也是回不来的了。”
叩拜的渔民一阵叹息,预定期限还未归航,他们心中也是有数的,知道是凶多吉少。
有家属闻言,证实猜想,难免悲伤,一下子哭嚎起来。
“年年叩拜仙山海神,年年出海没遇到风暴,怎的这次却遇到风暴?从月初至今,出海十几条船呐,哪一个是全须全尾回来的?难道仙人不打算保佑我们了吗?”
他的话引起了共鸣,这些自发前来叩拜的渔民大多都有出海丧亲的,呼天抢地大哭,“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仙人不能不管啊……”
“是啊是啊。”
那弟子年轻,民声鼎沸,阵仗超过他能掌控的范围,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只得硬着头皮尽力安抚,“不是不管……也没说不管啊,我们也发出过告示,近日海上不太平,尽量不要出海打鱼,等风平浪静自然就可以出海打鱼了。”
“那怎么行?等风平浪静不知要等到何时?若不出海打鱼,我们拿什么糊口?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辈子都是这样过来了,仙人不保佑我们,如何活得?”这个渔民将愤怒都撒向那弟子,眼睛瞪得如铜铃。
“就是啊,今年这般凶险,出海却还是要出海的,不然到了冬日,别说没有吃喝,就连过冬的一应物事也凑不齐,岂不是要饿死冻死?”
“是啊,今年已经减少出海了,再不能不出海了啊。”
大家七嘴八舌,愁眉苦脸。
人群中方才出声的那个渔民这时站出来,“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若仙人真心怜悯我等辛苦渔民,不若等我们出海之时傍在身边,一路相随,兴许就无事了呢?”
这番话是经过一番盘算的,兴许酝酿了很久,兴许多人一起酝酿的。
他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像希望的信号弹射向长空,照亮了前进的道路。
众人连声附和。
“是啊,既然仙人管我们,不如出海之时傍在身边,岂不是就近保护,也不枉我们年年上香叩拜啊。”
“是啊,是啊。”
附和的人越来越多,那个弟子听得这样说,自己又无法决策,只得拱拱手,“大家说的我记下了,待我禀告家师再来回复,如今海上实在不太平,还请大家忍耐几日再说吧。”
那弟子实在被这样纠缠怕了,匆匆说完,一溜烟飞跑了。
渔民们传达了心意,抖抖衣袖,满意起身,没有丧亲的潇洒而去,丧亲的徘徊岸边,就地祭扫起来。
秦素素听得全部,气得胸脯剧烈起伏。
“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师父念他们可怜,渔民出海之时,总是会先让弟子打探一番,待海上无事便让他们出海,有事时张贴告示,如此也保的一方平安。可人不能得寸进尺吧,哪能随船傍在一旁,难道我们都不要修炼了吗?”
那群渔民,原先也不想如此,只是形势所迫,又不好不出海,但都惜命,只得想出这个法子来。
顾岚蹙眉不语,不知这里风暴是不是台风,但她印象中台风也不在深秋啊,所以这风暴哪里来的?
“先回师门问问是何原因吧,清除根源,自然不必傍在身边随行护航了。”顾岚如是说道。
秦素素生气归生气,却也不好向那些渔民发作,点点头,领了众人,风驰电掣飞向师门。
到了缥缈山,秦素素率先落下剑来,众人也都落了下来。
此处乃一片草地,四面都是浓重云雾,遮天蔽日,不辨东西,难知方向。
顾岚注意到,草地边有不少破烂船只。
秦素素注意到顾岚的视线,便道,“此地渔民愚鲁,常划着小船要寻到缥缈山来,师父为了阻止他们,便在中间设了障眼法,若是划小船驶来,眼见群山就在眼前,却始终难以到达,其实他们只不过是在原地打转罢了。
“但也有毅力超群的,划了几天几夜竟然冲破障碍,到达此地,师父便不得不在此布下迷阵,所以虽然上岸了,却不能辨别东南西北,也就无从寻找飞云洞,除非使用本门令牌,另附仙门口诀,方能入山。”
薛灏咋舌,“竟然如此麻烦。”
“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总有闲不住的人老骚扰。”秦素素叹口气,面前令牌忽得高悬,射出一道绿光,刺破迷雾,现出入山之路。
众人拾阶而上,蜿蜒山路都有石阶铺设,石阶上雕花刻木,精美绝伦。
千机门的哪里见过这等铺设,孟辛拉着小六一路走一路看,心情甚好。
此处乃枯木大师耗费巨大心血所建,处处都是精心布设,自然是一步一景,美不胜收。
顾岚一路行来,除了赏心悦目之外,还隐隐有些担忧。
如此仙山福地,枯木大师又苦心经营,兵解之后定然不舍此地,如何能将秘宝给师弟呢?
正自烦恼,秦素素便道到了。
众人这才看清,前头几处秀丽楼宇,鳞次栉比耸立眼前。
秦素素引大家继续走,这时从主楼飘然落下一位高个子女修。
“大师姐!”秦素素高兴地冲过去,一把拉住了她,亲昵地靠在她的肩膀上。
阮飞飞摸了摸秦素素的脑袋,见她生龙活虎,想必没吃苦头,不由心宽,柔声道,“你且去休息吧,带着其他几个同门师弟师妹们好好修整,晚间来师父主楼回话。至于千机门的弟子,请随我来吧。”
秦素素犹豫地看向顾岚,她想现在就带了顾岚等人去求见师父,可是阮飞飞阻止了她。
“这是师父的话。”
秦素素只得吐吐舌头,走到顾岚身边,“顾师姐你不必怕,师父……师父……”她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什么。
顾岚知她想说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一笑,“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放心我都知道的。”
秦素素站在顾岚和薛灏中间,知道师姐会引顾岚等人去休息,心中最放不下的还是风息,临走的时候看了风息几眼,见他仍紧闭双目,苍白着脸色,不由更加伤心,但众人在侧,不敢太过表露,只得依依不舍离去。
阮飞飞眼光如电,早已捕捉到这一幕,却并不说话,长身而立,视线瞟向顾岚等人。
“你就是顾岚?”
顾岚心中一咯噔,不会吧,师妹一走,师姐就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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