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学姐鬼


  回到宿舍。

  颜罗早早用十分钟完成了洗澡洗脸洗漱,换上自己的派大星睡衣,安详地躺在床上。

  她习惯性地一摸脖子,发现脖子上空落落的,不见红绳和玉佩。

  她蹭地坐起身。

  颜罗回想着自己可能掉落玉佩的地方,想来想去也只有教室一个地方,当机立断打算折返回去捡。

  明天那小作精要是知道把他玉佩搞丢了,不得给她脸色看啊。

  颜罗噔噔噔地爬下楼。

  “罗儿,你去哪?”容糖簇和颜诺一个刷牙一个洗脸,顶着满嘴满脸的泡沫异口同声问。

  比雷霆探测仪还敏锐。

  颜罗动作一顿,“我回趟教室拿个东西。”

  “需要我们陪你吗?”又是异口同声。

  “不用,我快去快回。”

  容糖簇的海绵宝宝睡衣明亮活泼,颜诺的章鱼哥睡衣沉稳清冷,只有她的派大星睡衣,上半身是粉色印花短袖,下半身是绿色短花裤子——就很猥琐。

  手握上门把的时候,她只犹豫了一秒,还是懒得再换一身新衣服,打开宿舍门速战速决。

  一直下到宿舍一楼,颜罗向宿管阿姨打了个招呼,打开大门,迎面灌来一股冷风把她浇了个透心凉。

  颜罗拢了拢衣服,踩着人字拖就朝教学楼方向走。

  毕竟入了秋,昼夜温差有些大,白天还是黏腻的天气,夜晚就凉了许多,妖风阵阵,连小情侣们都跑没影了。

  一路上都没什么人,颜罗总觉得自己身后会突然冒出一双大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拖行,时不时往后张望。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颜罗不怕死又怕死,走在路边怕天降正义有人跳楼跳自己头上,蹲下洗头怕身后突然出现个人,半夜照镜子怕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上厕所怕里面蹿出条蛇,路过个人也怕对面突然掏出刀……

  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我不怕死,但是你不能让我真死。”

  “早知道就不要嘴硬,让糖醋和我一起来了。”颜罗自言自语,加快脚上动作,走到最后越走越快,越想越害怕,最后直接跑起来了。

  唰——

  腥风猎猎,空气中挟裹着阴森的气息灌进衣袖,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喷洒在后脖颈,激得她汗毛直立。

  颜罗凭着记忆中玉佩可能掉落的位置一路找回去,终于在教室颜南挚的桌脚处找到了玉佩,蹲下身捡起,她把玉佩系回脖子上,正准备扶着大腿站起来。

  忽然,从走廊出掠过一抹白,速度极快,悄无声息——

  颜罗:!

  她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爷爷的,这里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啊啊啊啊啊啊!

  颜罗猛地重新蹲下身,不停碎碎念安慰自己:不害怕不害怕,谁死了还不是个怨气冲天的怨鬼了,她在这个世界也算个不科学的灵魂鬼,她爹她妈容糖簇唐老师颜望都是鬼,他们一家都是鬼,她一点都不怕……

  洗脑失败,她还是蛮怕的。

  颜罗深呼吸一口气,慢慢以蹲着的姿势慢慢挪到教室门口,小心翼翼探出头望了眼走廊,漆黑一片,唯有角落的暗灯。

  “3——2——跑!”

  颜罗鼓足勇气,撒开丫子横冲直闯冲向走廊拐角,眼前一黑,迎面撞入了一个温暖广阔的怀抱。

  “苍——”

  颜罗惊喜抬头,兴奋上扬的语音看清来人的脸急转直下,“黑——老师。”

  这声叫的,百转千回,比十八弯的山路还曲折。

  虽然第一反应下认错了人,她还是像握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攥住他的胳膊,脸色紧张得刷白直跳脚,“老侄!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

  苍锦里狐疑:“看到什么了?”

  “学姐鬼。”颜罗压低声音,“真的是白衣服,黑头发。”

  苍锦里惊诧地探了探颜罗额头的温度,“这也没发烧啊,这么晚了你还在教学楼逗留干什么?”

  颜罗把他的手揪下来,脸上少见的严肃,“我没骗你,真的有,论坛上也有很多人看到了,真的有学姐鬼。”

  “叫你们别在教室里讲鬼故事了吧?会吸引不干净的东西,你们非要作死。”

  苍锦里明显不信,还有心情调侃他们。

  倏然,颜罗的脸色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十分难看,她望向走廊,抖着手指前面的方向,“你,你看……”

  “演得还挺像。”苍锦里笑着摇摇头,不经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投去一个视线,表情瞬间凝在脸上,如坠冰窟,再也笑不出来。

  就在他们的面前,又是一道白影撞入眼帘。

  这次更是明显,甚至容不得他们安慰自己“只是幻觉”的借口,白得亮眼的身影背对着他们,朝着另一头的走廊拐角飘去,脚步悬浮,及腰的长发披散在身后——

  卧槽!

  “啊——”

  苍锦里瞪大眼睛,下意识也想尖叫,被颜罗一把捂住嘴,躲进拐角的阴影,“别叫!想死吗?”

  “那,那现在怎么办?!”苍锦里慌得六神无主,反攥住颜罗瘦弱的胳膊,额头布出密汗,肉眼可见的慌神。

  “再见来不及告别,我们姑侄俩的缘分就到这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大难临头各自飞吧,奈何桥头还做姑侄。”

  颜罗拨开苍锦里的手。

  “你去哪!”苍锦里一把逮住想开溜的颜罗。

  “我回宿舍楼啊我去哪。”颜罗面色凝重,“我是学生,学生就应该有学生的样子。”

  “别走……姑姑。”眼前就是飘走的女鬼,苍锦里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脆弱神情,比“人在拉屎的时候是最脆弱的”还脆弱。

  “姑什么?”颜罗掏了掏耳朵,没听清。

  “今天是我值班检查班级门窗玻璃……姑姑。”苍锦里忍辱负重,向颜罗低头,“现在的你不仅仅是学生,还是我最亲爱,最尊敬的姑姑,你走了我可怎么办。”

  “姑姑我也怕啊。”颜罗瑟瑟发抖,还加大抖动幅度抖给他看,“老师,现在怎么办?你去按住她吧?”

  她管他叫老师,他管她叫姑,各论各的,互不冲突。

  “为什么我去?不然你去吧,活擒,为国家科研事业突破非碳基生物类事业领域做贡献,搞不好还能报送。”

  “还活擒,我被活剥了咋办?”

  “那你去看看她还在不?”

  “你咋不去。”

  “那我们一起看?”

  “好。”

  两人成一上一下的姿势,悄无声息地把头探出去偷看。

  空无一人,学姐鬼不在。

  “你们干啥呢?”

  冷不丁的声音像背后灵似的响起。

  颜罗和苍锦里一下没忍住慌乱,尖叫一声,腿一软齐齐摔在地上。

  “你特么找死啊——”苍锦里顾不得形象,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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