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3、少年援军
撤离的戾烈族人,在兽人骑兵战阵下做着殊死抵抗,但毕竟弱难胜强,戾烈族人仍然伤亡惨重。眼见族人一个个在身边倒下,而剩余的族人也快要支撑不了多久了,戾烈家族的长老们几乎都要把嘴唇咬出血来。
戾烈神的眼睛虽看不见,但他通过修炼“波动剑技”而锻炼出来的“心眼”,却让他比眼睛明亮的人“看”得还要更清楚。只见他骑在犼背上,朝着罹默的方向冲杀过去,想拦住他的兽人,不是被他打飞,就是被他胯下的强大异兽拍飞。就在戾烈神快要接近罹默的时候,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正是那个熊人将军。
“小小年纪,武功就如此不俗,是个好对手。”黔布淡淡地说道,在战场上遇敌时,他总是如此不温不火。
但戾烈神现在可没心思回应他的称赞,他胯下的望天犼依然马不停蹄地朝前直冲过去。而他在犼背上,朝黔布挥出了自己的全力一击,但却打空——这是第一个能躲过他攻击的兽人,他知道自己遇上了敌方的高手。
“可惜,我已经看穿你的招数了。”黔布继续神情轻松地说道,仿佛挡下那一击只是顺手的事。
正说话间,一只锋利的兽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他拍下,黔布橫戟轻松挡下这一击,随即神态从容地说道:
“说错了,是两个好对手。能遇上这么多好对手,真是不虚此行!”
说罢,黔布连连挥戟,将戾烈神和望天犼逼退,无法再继续前进。转眼间,他们便斗在了一起,黔布独斗一人一兽,竟依然隐隐占着上风。而周围其他兽人,根本插不进他们之间的战斗。
一个戾烈族的少年见戾烈神迟迟无法突破,便大喊一声:“神哥,我来帮你!”然后挥剑直奔黔布,却差点因黔布的顺手一击而身死戟下。危急之际,戾烈神隔空一招“真空击”打在了黔布的方天戟上,救下了那位少年。黔布反手攻击发完招的戾烈神,却见一只兽爪向他猛然抓来,他只好舍弃进攻,橫戟再挡下这一击。
“这个兽人太强,你别来碍手碍脚!你去帮八长老,这里有我就够了!”戾烈神说完,一人一兽再度和黔布斗在一起。那个少年死里逃生,心有余悸,自转身帮八长老抗敌去了。
却说才斗了一会儿,只见后方的城防卫队也已经渐渐地败退到族人身边,而且快要守不住后方兽人的攻势。戾烈族人两面受敌,看起来,似乎已回天乏术。
“难道是天要亡我戾烈宗族于此?”四长老戾烈望眼见族人尸横遍野,周围卫队士兵一个个倒下,仰天悲啸一声。
只是天不语,千万年来,多少人、多少次问天,但何曾见天有一言、一语?
“四哥,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就不该放弃!”戾烈铘大喊道。
“对!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戾烈望紧握手中剑,环顾周围死去的族人和族中卫队士兵,将他们脸上的悲伤、痛苦、不甘、愤怒深深印在脑海。然后他大吼一声:
“听令:全力攻击兽人右方,打开缺口!”下完命令,他身先士卒,冲着兽人右方不要命般地杀了过去。
戾烈神依旧和黔布对峙着,只是他已经开始有些气喘嘘嘘。而黔布虽以一敌二,此时仍旧是从容淡定。望天犼在戾烈神身旁,对着黔布呲牙咧嘴,发出沉沉低吼。
突然,兽人后方发生了一阵骚乱,原来他们刚刚受到了一支人类小部队的偷袭。那支人类小部队中,竟有不少少年。
“是援军!”戾烈望大喊道。戾烈族人因为这支援军的出现,士气顿时提升,一扫刚才一面倒的颓势,朝着兽人的右方,发起了猛烈攻势。
“报!我军右后方出现了一支人类部队,人数约五百左右!”一个兽人传令兵对罹默报道,而在罹默不远处相斗的黔布和戾烈神也听到了。黔布一边从容不迫地和一人一兽相斗,一边忙中寻隙看向老师,只见罹默冲着他,轻轻抬手做了手势。黔布会意,转头逼退戾烈神,用戟尖指着他,带着不无遗憾的语气向他说道:
“看来享受到此为止了!有我在,你是碰不到国师丝毫的,还是快回头助你的族人突围去吧!小小年纪就身手如此不凡,想必日后武功会更加不俗,我很期待你以后到底会有多强。”黔布说完,转身上了自己的战马,留下不知其所谓的戾烈神。戾烈神不知道这个兽人为何不继续相斗,但他也马上上犼,转身去助族人突围去了。
“如果你今天还能活下来的话,日后想必能成为一个旗鼓相当的好对手。”黔布骑在马上,说到,“可惜,只怕在这里的人,能活下来的没有几个。”
方才罹默抬手示意他,他知道老师是要他带队从左方攻击,而在右方故意造成一个“缺口”,让戾烈族人在猛攻后逃脱。“围必有缺”,这样敌人就不会因为陷入绝境,反而激发起士气和潜能。
果然,在戾烈族人和援军的夹击之下,兽人右军被打出了一个缺口,戾烈族人终于逃出了兽人的两面夹击,和援军会合在了一起。但他们依然势力薄弱,在兽人面前仍然只有不停逃跑。
“白义,是你!”戾烈望带着族人突出重围,见到援军的将军,原来是家族的老将白义。
“副族长,发生何事?为何这里会出现大量兽人?”
“我也不知道!他们今早突然出现在玉衡城,一点先兆都没有!”
“敌人有多少?”白义问道。
“大约一千五,而且十分精悍,想来是兽人军队里久征沙场的彪悍部队。”
“我手下只有一百个老兵,和一千多个新兵蛋/子,恐怕远非兽人敌手。”
“先撤入玄武池,再从长计较!”
一行人且战且退,又付出了百人伤亡的代价,才终于退到了玄武池外的一座山上。山道狭隘,只能容下数人并排,这反而对戾烈族人十分有利。再加上断后的有戾烈神和望天犼,战马不敢上前,兽人只能下马徒步战斗,于是戾烈族人的紧迫形势稍微缓解了一些。
但当逃到一座山谷时,跑在前方的戾烈族人,突然遭遇了一波箭雨,不少人死在箭下。原来他们的前方,竟已有一个二百多兽人的弓箭队在两边山上埋伏着,一见到他们,便居高临下地朝他们射箭。戾烈族人到此,已经真的是进退不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看来将他们全灭于此,只是时间问题了。黔布骑马跟在罹默身后,见到戾烈族人此刻形势,心中想到。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很快两边山上的兽人弓箭手便发生了骚乱,原来方才有人从背后偷袭他们。而偷袭者,正是白义麾下那剩下的五百多人。
少年们战意高昂,杀入兽人弓箭手部队中。这些参赛者们,虽然还未成年,年纪不大,但能通过“天下第一武道大会”的预选赛,已证明他们有相当的个人实力。而且他们是突然发难,攻击弓箭手这种近身格斗能力较弱的兵种,再加上人数占优,于是让兽人弓箭手们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不少兽人被击杀,尸体纷纷从山上掉了下来。
“天不亡我戾烈!哈哈哈!”戾烈望见状大笑,回身将一个兽人斩杀,随即命令族人赶快通过峡谷,进入“玄武林”。
玄武池是一个风光秀丽的大湖,地处深山之中,因形状像龙龟,方得此名。只是在玄武池的外围,有一圈以“吃人”出名的广阔树林,若是不熟悉这片树林的人,基本上有进无出,是以人烟罕至。而戾烈族也因为这片天然的壁障,而将这座大湖作为战乱时的一个避难所。一旦他们进入此中,兽人恐怕便无计可施了。
兽人们似乎也知如此,便狠命攻击戾烈族人。山上的兽人弓箭手在最初被偷袭之后,很快便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只见山上山下,兽人和人类都疯狂地斗在一处,到处刃芒闪烁、血肉横飞。
山上,兽人弓箭手部队在最初的损失惨重之后,已屈于弱势,但勇猛正是兽人的象征,他们依然负隅顽抗。不少少年差点丧命于兽人之手,但危急之际,总有老兵为他们挡下取命一击。这些为数不多的老兵,甚至牺牲自己的性命,保全了身旁少年的性命。死里逃生的少年们,一边流泪,一边大吼着,勇敢杀向眼前的兽人。
山下,在兽人箭雨停止之后,断后的戾烈族人便一直利用狭窄的地势来抵挡兽人的进攻。一众兽人心知若是让这些戾烈族人退出这个谷口,到了不远处的玄武林,那恐怕就难以追击了,所以兽人们猛攻殿后的这些戾烈族人。然而兽人们虽猛攻不休,但殿后的戾烈望、戾烈铘、戾烈神他们还是顽强地抵挡住了他们的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战不了多时,山上的兽人弓箭手们,竟抵挡不住这群人数占优的、武功不俗的新兵们,而渐渐地被打退出了阵地。带领这群青年组参赛者的副将便下令,将山上的石头推下峡谷,向兽人的头上砸去。
兽人见势,知道不好再追击下去,便暂时退回,重整旗鼓,同时暗中派兵上山,欲重夺高地。而劫后余生的戾烈族人,此时也终于纷纷逃出了狭长的谷口,开始向着玄武林直奔而去。
兽人按兵不动了片刻,直到两边山上已不再向下扔石头,而山上的探子也示意人类援军已撤退,便重新进入谷口,继续追击戾烈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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