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挣扎（二）
当胡杨和顾一野回到岭南的家的时候，江南征已经在门口等待着了，而且看江南征的状态应该等了很久了。
“能在这里等待，说明你很有诚意。说吧，江南征同志。”胡杨将江南征邀请进家门以后，就安排顾一野回部队去了，而她自己则留下来听江南征要说什么。
“我知道我父亲之前的要求不合理，也也非常理解您对职业生涯的重视。”江南征想着高粱和顾一野曾经是生死与共的战友，也不再拐弯抹角，“但是现在您是高粱唯一的希望，还请您帮高粱做手术吧。”
“江南征，即使是手术，高粱也不一定能恢复，就这样，你还坚持吗？”胡杨倒也不想为难江南征，只是很好奇江南征究竟知不知道手术的结果。
“我知道，但是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也不想放弃。”江南征站了起来，深深的鞠了一躬，“我为我父亲之前的话表示抱歉，我也替我自己以及高粱表示感激。”
江南征说完，也不等胡杨回答，就迈着坚定又踉跄的步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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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当顾一野回到家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拿着高粱的检查报告仔细阅读的胡杨。原来在江南征离开以后，胡杨回忆起前世自己问顾一野为何希望自己给高粱手术时，顾一野说高粱是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所以即使没说，顾一野还是牵挂着高粱的吧，那既然前世能完成手术，今生有了更多的经验积累，成功率应该更高才是。
“杨杨，想什么呢？”顾一野走到胡杨身后，轻轻环住胡杨，并将头搁在胡杨肩头。
“一野哥哥，江南征爱高粱，所以希望我救他，那么你呢，又是因为什么？”听见顾一野的声音，胡杨突然有点好奇顾一野今生的回答，毕竟今生顾一野和高粱的羁绊远不如前世那么深。
“杨杨，我和高粱是战友，是一起上过前线，交付过生命的战友。”顾一野亲了亲胡杨的耳垂，“而且他本来也是为了救十万群众才受伤的，于情于理我都希望他可以好好的”
胡杨听着顾一野的回答明白了什么，回头对顾一野轻轻一笑，在顾一野唇角偷了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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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胡杨带着医疗队在手术室里完成手术，手术室外，江南征焦急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不停的互掐着。顾一野和林北海一脸严肃的靠在江南征对面的墙上，姜卫星和牛满仓则像门岗一般一左一右地站在手术门边……
正当手术室外的气氛越来越严肃的时候，郑源带着陈大山来到了手术室外，看着父亲的到来，江南征一直憋在眼眶中的眼泪掉了下来。
也就在此时，胡杨也完成了手术，只是她没有第一时间来到手术室外，而是让童冰出去通知家属。
“手术成功！”童冰一出手术室大门赶紧摘掉口罩，将这个好消息传达给门外等着的众人，“我就没见过这么神奇的刀，碎骨矫正、神经系统完好！”
听到童冰的话，众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江南征更是往后踉跄了一步，还好郑源本就在她身后，才防止了江南征摔倒……
随后顾一野就离开这一群喜极而泣的战友，去另一个方向抱着因为长时间手术而有些脱力的胡杨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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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之后，顾一野牵着胡杨来医院看望已经苏醒的高粱的时候，就听见姜卫星和高粱在调侃胡杨。不过胡杨也没和众人计较，只是有些话还不得不说。
“目前看来，碎骨矫正的效果还不错，神经和血管的压迫也已经得到解除。”胡杨把手术结果和众人说了说，示意顾一野放开她，又转头对江南征说，“我能单独和你聊两句吗？”
听见胡杨这么问，江南征点了点头，就和胡杨，出了病房。
“南征下面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医院的小花园里，胡杨严肃地对江南征说，“手术没有出差错，并不意味着一切就好了。对这样的病人来说，最困难的阶段才刚刚开始。”
“最困难的阶段？”江南征有些许疑惑。
“康复训练。”胡杨很快就回答了江南征的疑问，“他受损的是神经系统，损伤的程度需要时间才能验证。”
“没关系，只要是在康复，在好转就好。”江南征对于康复训练倒是有所准备。
“法律上，你是他的妻子吗？”面对如此坚定的江南征，胡杨忽然有点心软。
“将来我会成为高粱的妻子。”江南征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嘴角竟然勾起了浅浅的笑意。
“你一定要嫁给他吗？”胡杨再问了一句。
“是！”江南征的回答依旧坚定。
“如果他永远无法站立，你还会坚持吗？”胡杨想了想高粱可能的后果，又问了一句。
“什么意思？”江南征很是疑惑。
“两周过去了，他下肢的运动神经对外部的刺激几乎没有反应，由此可以断定，这次受伤对他脊椎神经的损伤超出了我们的预判。”胡杨本着对病人以及病人家属的责任，还是解答了江南征的疑问。
“可是康复训练才刚刚开始，现在下定论是不是太早了点？”江南征有些着急了。
“康复治疗会有一定的作用，但对于器质性损伤作用终归是有限的。”胡杨也很无奈，但是听到江南征说只要有作用就不放弃，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如果这种努力很多年都没有效果呢？比如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所以我劝你慎重。”
说完胡杨就向小花园外走去，但是走到一半又回头对呆立在原地的江南征说到：“本来你和高粱都是军人，你们的感情也很坚定，本来我也不应该为你感到担心，但是作为女人，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提醒你，在绝望中寻找希望会很辛苦，很难！”
“谢谢你，我会坚持。”江南征有些恍惚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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