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成双成对比翼鸟(1)
凌莎莎终于沉下心来,而她的桌角旁却突然出现了一滴未知的黑色液体。
哒!
这一声水滴声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的目光不自觉的聚焦到某处。
在她的桌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色的圆点。很有可能是刚刚黑色的液体在碰到桌角的一霎那间,就在桌面留下了一个黑色的小坑印记。
她忽略这些周围此起彼伏的喧闹声,直直地往水滴落下的上方看了过去。
她抬头,看见白得发亮的天花板上画着清晰可见的古怪图案。
一个用黑色墨水勾勒出的大大笑脸。
凌莎莎被瞬间吓得突起鸡皮疙瘩,她的的脸色在一瞬间被吓得几乎惨白。
那头顶巨大的笑脸散发着阴森森的气息。全然不复平常所见的可爱笑脸,这个笑脸的嘴巴上的那一笔画延伸的较远,和笑脸眼睛那两点几乎齐平。
因为在一瞬间里受到了惊吓,凌莎莎铐着密码锁的手腕也控制不住的抖动了起来,恐慌和压抑在她的心里包围。
“啊!有什么东西落到我的皮肤上了。”旁边那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他看不到自己的脸,却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发出一阵一阵的刺痛感。
周围的人向他这边看了过去,不出意外的是在接下来的短短时间里又连着发出了好几声尖叫声。
“啊!救命!”
“啊!什么东西落到我旁边了!”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几乎贯穿凌莎莎的耳膜,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跳得越发厉害了。
“你们看…他的脸…他的脸…”那声音嗫嚅着说道,显然是被吓到了。
发出这声音的是离凌莎莎对面很近的一个女人,女人被眼前的惨状惊吓,没有缓过神来,只能机械麻木地指着男人尖叫道。
凌莎莎也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这个男人是她旁边的男人。
凌莎莎的瞳孔放大。
她能够清晰地看见男人的脸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粘上了,他的那一小块脸上的皮肤在慢慢地腐烂,黑红相间,模糊的血迹半凝固在脸上。
男人侧对着凌莎莎,血迹配合着男人张大嘴巴的惊恐表情,流入他的口腔里,他看着众人盯着他的目光最终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他慌慌张张地想用手去触摸,可忘了双手被桌上的锁链固定住位置,根本无法挣脱。
只能无力地看着血珠滴落到自己的衣服上,落到裤子上。
“发生了什么?”那怀里有包薯条的少女开始哆哆嗦嗦地问道。
“是头顶的笑脸,笑脸上滴落的液体具有腐蚀的作用。”凌莎莎开口道,她的声音清脆有力,在这一片尖叫声里显得格外的突出。
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往上看,看到了一个在他们头顶的巨大笑脸。
那笑脸让在座的气息更加的压抑了起来。
笑脸像是被人用力地拿毛笔画上去的,每一笔都有顿挫的痕迹。
与其说是笑脸,不如说是一张瘆人的死人笑脸,苍白的墙是它的皮肤,黑色的墨点是它的五官。
怎么看怎么诡异。
沉重的锁链声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让大家转移了部分注意力。他们偏过头去看,才发现原来是之前那个看起来十分冷静的白大褂小哥。在大家的瞩目下,他轻轻地旋转了一下手腕,手腕之间传来骨头交错的清脆声。
接着他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头上的天花板,对于刚刚男人的惨状毫不在意,此刻看了一圈众人的反应后却是不屑地说:“真蠢啊,游戏才刚刚开始呢?每个人的手上和脚上都有一个密码锁。解开你们手里的密码,就可以逃离游戏。”
在这样的环境里,那个小哥显得格格不入。
感觉不像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
是因为是医生,见惯了血腥画面的缘故吗?
凌莎莎看了看对方的白大褂,心里想道。
那脸上刚刚腐烂的男人这才愤怒地说着,他毁掉的脸越发扭曲了起来:“好疼!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什么鬼密码锁?”
他剧烈的挣扎,惹的所有人连着的锁链都在动。而影响最大的就是他两边的人,一个是凌莎莎,一个是刚刚说自己在写高数的男大学生。
凌莎莎只觉得脚链上缠着的锁链被牵扯得巨疼,甚至可能在高压下摩擦出了血迹。
桌上的其他人也并没有再关注这个仿佛发了疯的男人,他们都在仔细看着自己的锁链上的三位数密码。
怎么破解呢?
凌莎莎也在想。
可是头顶滴落下来的墨水却不让她们过多的思考,很快又有人的手臂也被那墨水沾染了。
是凌莎莎的西北方向。
凌莎莎看了过去只见到那个之前说自己下楼买零食的女孩。她的双手也同样捆在了一起,之前双手里还攥着一包未开封的薯片,而现在看来手上的薯片包装好像沾染了那滴墨水,此刻薯片已经哗啦啦地撒了一地。
女孩吓得松开了袋子,手还不停地哆嗦着。
而凌莎莎清楚地看到了薯片袋子被腐蚀掉后,形成的巨大的黑色圆圈。
女孩在小声地啜泣,她哭的声音不大,但是还是吸引了部分人的注意。
“一包薯片而已,还好伤到的不是你的皮肤。”桌上的其他人发出声音劝慰这个被吓到的女孩。
“我一直在减肥,这是我这个月第一次买薯片。”这女孩婆娑着泪眼,倒是耐心的回答别人。
凌莎莎本来是被女孩的话语逗的有些想发笑的,但是突然她的血管开始莫名紧绷起来。因为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她的心思也随之沉重起来。
女孩的座位是对于凌莎莎而言的西北方,而她是刚刚被腐烂皮肤的男人的对面。这个脸上皮肤被莫名液体腐烂的男人就坐在凌莎莎的旁边。
两个人离凌莎莎都很近,凌莎莎的内心突然涌上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按照她的逻辑推理的话...
凌莎莎停下了思索密码锁的思绪,此时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对面那个仅仅只尖叫了一声了一声的女人,那个女人在之后没有说过一句话,她画着很浓的妆,可是化妆技术不是很好,她眼睛上的睫毛膏糊了下眼睑一片。
黑点应该是已经是滴过一轮了,凌莎莎的目光依次掠过以女人,薯片少女,腐蚀脸的中年男人,和自己。它能够发现墨水是按照大概一个顺时针的方向开始循环的,并且它的滴落轨迹的范围大致只是她周围四个人。
一共十二人,刚好墨水滴落的轨迹能形成三个小圈。
凌莎莎的目光突然一顿,她看到了对面女人一直眼神飘忽不定,眼睛里似乎藏着劫后余生的惊喜。
在看到了墨水有这么强的腐蚀性后,什么情况下才能够拥有这样的情绪?
除非她现在已经发现了转机?
凌莎莎皱紧眉头,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女人的指甲上面。
她的手保养的很好,手上涂了鲜红指甲油的指尖格外的醒目。
等等…为什么她只涂了九个,还有一个呢?
凌莎莎看到女人有意地蜷缩起右手小拇指,可眼尖的凌莎莎还是发现了女人藏起来的秘密。
她藏起来的小拇指指甲上有一个黑色的圆圈。
她的指甲没有出现其他任何状况,仅仅是多了一个小黑点一般的图案。
很明显,答案就藏在对方的指甲上,那个女人头上的墨水应该是滴在了不起眼的指甲盖上。
指甲盖与墨水混在一起,反而并没有腐蚀掉整个手指。
这大概就是对方刚刚并不想说出来的秘密。
凌莎莎没有盘问女人,但也让对方更加警惕了起来,此刻的女人将所有的手指都蜷缩起来,让人看不到这鲜红的指甲油。她十分尴尬地对着凌莎莎笑了笑,妄图掩盖一切。
凌莎莎回过神来,刚好看向那个镇定的白大褂男人。
而白大褂男人在此刻盯了盯那两人,又回过头盯着凌莎莎,刚好对上凌莎莎打探的目光,随即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凌莎莎看见男人将双手轻轻抬起,他的修长手指交叉起来,手腕处光洁如玉,看向自己的眼神却充满了怜悯与期待。
手腕是空的!
他居然已经解开了手上和脚上的锁链!
凌莎莎的目光一愣。
男人轻笑,在凌莎莎震惊的目光里缓缓地站立了起来。
他看起来颇有礼貌的鞠了一躬,笑容却藏着恶意:“密码真简单啊!欢迎各位首次来到死狱游戏里。”
“救我!救我!帮我解开这个密码吧。”那脸上腐烂的男人看到了白大褂男人轻松的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充满了祈求,“只要你愿意救我,出去之后我给你很多的钱,你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钱财。”
那男人显然是已经魔怔了,他腐烂的肉还在滴着血迹。
“是啊,能不能告诉我们密码是什么啊?”有人高喊道。
“让我们也离开这个鬼地方吧!求你了。”有人望着白大褂男人,疯狂晃动锁链。
“嘘!”白大褂男人走到了最边边的位置,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副银白色的眼镜,并同时用手缓缓地戴上。
“正式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引导者,Elvis。在我接下来的讲诉中,你们可能有人会死掉,不过这不重要。”自称Elvis的白大褂男人站在桌子的正前方,他的脸上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因为死掉的人,不配成为我并肩作战的同伴。”Elivs说的时候一只手从白大褂里掏出来一只白色的笔,另一只手拿出了一个薄薄的笔记本。
“这里是死狱游戏的新手副本,这个副本难度很简单,仅仅只需要动动脑子就行了。”Elivs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新手副本里面呢都会出现一个引导者,我会通过观察选择一个最优秀的人去我的队伍。”
“你就这样不管我们了吗?”桌子上有一名男生出声喊道。
“引导者,只负责选拔和淘汰而不负责生命。”Elivs的话冷漠无情,他看向所有人的眼神都恍若一道死水。
他的银色眼镜框里的一双眼也十分的淡漠,像是筛选机器一样的扫过每一个人的身上。
“你不是说选择一个人去你的队伍吗?如果我们都死在了副本里面呢?”有人质疑地问道,是凌莎莎远处的一个身穿铆钉外套,看起来桀骜不驯的女人。
“那就只好去下一批筛选了?”Elivs耸了耸肩,表示对大家的生命都无所谓。
“你这个恶魔,你漠视生命,你见死不救。”那凌莎莎斜着对面的自称m市的独生子的男人又用鸭嗓吼了起来。
Elivs看都不看一眼,低头在椅子旁边淡然坐着。在自己手里的本子上写着什么。
凌莎莎看了看手腕的密码锁,她现在满脸都是汗。
当那滴墨水悄无声息地滴到她的袖口时,她的袖口在瞳孔之间融化成了一个仅仅只有几厘米的小洞。
凌莎莎看了看这小洞,心里一咯噔。
果然,是按照这个顺序进行的。
她得尽快让自己脱离手铐,否则,下一个就会轮到她。
她大致地计算了一下墨点的相对位移,假设第一轮的顺序为自己,女人,中年男人,零食少女。那么从自己的桌边到女人右手所在的位置无法估量,但是从中年男人到零食少女的距离大约有2mm之差。
如果是四个人逆时针旋转的漩涡状态的话,那么下一步就是滴到她的
-脑袋!
凌莎莎下意识的清醒了,他瞬间明白了那个所谓的引导者在看向自己时目光里的悲悯。
如果那滴诡异的墨水滴落在她的脑袋现在的位置的话,那么几分钟后会有一个当场被墨水滴穿脑袋的尸体坐在锁链上。
凌莎莎想到这里都是一阵鸡皮疙瘩,但如果她此刻将手上锁链的位置对准墨水的话,会不会可以因此逃过一劫。
凌莎莎想着,就开始动起了手上的锁链,可是锁链已经超过了她预估的重量,而且锁链的长短十分有限,可以伸缩的距离不超过20厘米。她想单独地将手上捆绑的锁链移动到脑袋上方的位置还是比想象中困难了好几倍。
重力的感觉几乎压垮了她,她的手每移动一厘米,手腕处就会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抵抗她。
或许是游戏的主宰者在暗中窥视这些待宰的羔羊,凌莎莎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她在慌乱中抬头,却恰好看见那个刚刚自称自己为领导者的男人望了过来。
那人的目光冰冷,眼里都是对生命的漠然。
他好像做了个口型,满怀恶意地对着凌莎莎。
二十,十九,十八,十七,十六……
他在倒数计时。
这个男人在数她的死亡倒计时!
凌莎莎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她只觉得手脚莫名冰凉,在男人的死亡倒计时下心脏都跳的满了起来,一下一下的跟随着对方的倒计时。
男人的目光里是好奇,是期待,是对生命的漠视。
凌莎莎的脑袋几乎呈现了几秒的空白,但是出于求生的本能,她的手腕还在不停地移动。
只要能偏离一点点,就多了一分希望。
可这样太费力了,这样下去等待她的一定是死亡。
凌莎莎几乎感到绝望。
她的脑子里在一瞬间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因为她发现自己的思维被环境固化住了。
手上的锁链连着桌面,脚上的被连着大家,但是脑子和身体是可以动的。
“三,二,一!”
男人缓慢说完倒计时的最后一秒里,凌莎莎终于找到了求生的办法。
在千钧一发时,她果断地踢开了脚下的凳子,整个身体向桌子底下滑动过去。
手铐烤着的手还留在外面,而她将整个身子都藏在了桌底。
锁链声响了起来,桌上的其他人同时转头看向这边出现动作的凌莎莎。
“你干什么?破女人。”那个烂了半张脸的肥胖男人愤怒地吼道。
因为凌莎莎的举动带动了锁链的拉扯,他的腿被扯的不受控制的换了个方向。虽然,这也没影响什么,但让本就心情不平静的他更加暴躁起来。
哒。
虽然凌莎莎看不见外面,但这一声在凌莎莎的耳边清晰急了,她仿佛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墨水在同一时间滴落到地板上,肉眼可见地腐蚀了地面,地板上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圆洞。
她,逃过一劫。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了,桌底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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