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北地
温烁看着幺妹的低垂的脑袋，气的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好啊，好啊，这段时间可给你忙坏了是吧。”
“没有，没有，小妹哪有哥哥忙啊，哥哥最辛苦了，我给哥哥捏捏肩膀。”温幼宜讨好的上前一步。
脑袋飞快运转，除了这些她好像也没干什么，挺乖的啊。
要说最严重的应该就是杀了那个侍妾。
温烁哼了一声，将她的手推开，“你为什么要杀了叶家那宠妾，怎么说那也是条人命，别人以为你做的隐蔽，就没人知道是谁干的了。”
果然如此，温幼宜哼了一声，在大哥视线扫过来之后，规规矩矩的解释，“一刀毙命都是便宜她了。”
温烁翻动书籍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她，“她害雪儿了。”
温家的家规一向严苛，这个妹妹虽有些不着调，但却极为守规矩，可她却派亲信去处置那宠妾，想来是清雪那出了什么不知道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毕竟如今温府最大的底牌在她的手里。
想到此，他眼底带上几分凝重，抬头注视着她，“幺幺，说实话。雪儿瞒了我们什么。”
温幼宜抬手就将一份密信丢了过去，之前的怯懦在知道缘由后荡然无存，甚至开始指示温烁最信任的小厮给她煮茶。
“那贱人给二姐与思渡，思归下药，若不是暗处的人发现及时，只怕我们今日见到的就是二姐与两位外甥的尸体。”
“如此，死的确实轻松了些。”温烁将密信丢入火盆之中，看着大火逐渐将其吞噬，跳动的火光映射在他的脸上，仍旧是那温润如玉的温家大公子。
即便他的年纪有些大了。
“叶家主参与多少？”
“他不知道，不然你觉得我会放过他？”温幼宜喝了口茶，十分嫌弃的丢到一旁，“叶家那老婆子知道些，二姐还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她？”
提及此，温烁面上有些迟疑，清雪同清月不同，清雪是个性情中人，与那叶家的又是自幼就培养出来的情分。
若是就这般告诉她……
温幼宜扫了他一眼，起身给他研墨，“二姐姐是温家人，是父亲母亲，乃至祖母亲自教导出来的，大哥莫要小瞧了二姐才是。”
除了大姐之外，温家的两位小姐都是自小就订了人家，温父为了两个女儿日后的生活能够美满些，年轻时收了些弟子同自家孩子一同教导。
其中便有叶家如今的当家人，二姐姐的夫婿。
两人之间便是从年少情深，走到如今的相看两厌，各自筹谋。
叶家主偏听生母，宠妾灭妻，若温清雪不是太师之女，皇后之妹，只怕早已沦为下堂妇。
书房被换了新的烛火，谢氏手里拎着一个食盒，温柔的看着静悄悄的兄妹二人。
“夫君，幺幺，小厨房熬了一下午的鸡汤，你们喝些再商讨。”
温幼宜将墨条一丢，欢快的跑去净手，温烁则是看着温柔的妻子，眉目带笑，“叶家那妾险些害了雪儿与两个孩子，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她。”
谢氏笑着将一方湿帕子放在他的手中，“夫君不是已经有了决断，而且我相信二妹妹也不是那等不知轻重之人。”
温烁将擦手的湿帕子放下，轻轻将信折好递到妻子的手中，“雪儿今日念叨着想你了，你明日带些小玩意去瞧瞧她。”
“好，夫君先喝汤吧。”
夫妻两个亲亲热热地坐在一侧喝汤，净手回来的温幼宜翻了白眼。
“思渡思归年岁尚小，正是不分善恶之时，不能留在叶家。”
说完也不等回答，将食盒的盖子一盖，拎起来就走。
尺素站在门口，见此立即将东西接了过来。
“小姐，阿墨回来了。”
温幼宜嗯了一声，不知从何处摸了把长剑出来，毫无章法的砍着沿途已经枯萎的花花草草。
一直到了漪涵院，她才将剑丢给尺素。
“张妙莲那边如何了？”
“还没找到机会。”
“不急，慢慢来，秋猎的时间定下来了吗?”温幼宜让两个贴身婢女陪她一起喝茶。
尺素规规矩矩的捧着茶盏轻抿，“还没消息，大老爷派人送来消息，今年北边的收成不太好，让老爷与大少爷早做打算。”
“收成不好？”温幼宜拔下簪子的动作一顿，前两个季度传回来的消息，明明是雨水丰富，农作物生长极好。
尺墨正大光明的捏了块甜甜的点心，“需要派人暗中访问吗?”
温幼宜摇头，"不必，传消息给娖儿，他自会决断，顺便给三皇子透露些消息。"
“小姐，若是真查出有什么，这可就是大功一件。”尺墨有些迟疑的发问。
不太明白为何要将功劳分出去。
温幼宜扫了尺素一眼，轻轻转动尾指上的戒指，“无论北方是真的收成不好，还是有人从中作梗，都不是温家所能承担的，即便是为了那九五之位，也不能拿北地数万百姓做赌。”
“我不能污了温家的声望，也不能坏了娖儿的名声。”
“我倒希望是有人欺上瞒下，中饱私囊，至少这样，那些被贪墨的银钱粮草就还在，百姓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如今战事平息才去几载，正是国库吃紧，养精蓄锐之时，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况且，捣毁他人财路，如此招人记恨，引人暗杀之事，断不能只有太子一脉承受。
尺墨乖巧的点着头，默默将这番话记下，“奴婢已经派人秘密查探敬妃，只是暮瑶一族灭国，国都化为废墟，能查到之事太少了。”
“就连敬妃当年陪嫁的婢女，如今都只剩下画屏一人。”
温幼宜没有说话，脑海中却是回荡起姜淮今日说的话，她本是提醒她，小心异族之人反扑，可他好像意有所指。
想来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恐遭人替换？你们说，那空中的敬妃会不会不是真的瑶光公主。”
此言一出，正在喝茶的尺素第一个摇头，“不可能，当年公主和亲，翊羽军上一任首领亲自潜入暮瑶故国调查，确认敬妃就是最受宠爱的瑶光公主，暮瑶灭国之际，殿下也曾审问过不少老人，都没有任何问题。”
温幼宜撑着下巴点头，“难道是我多疑了，看来得找个机会见见姜世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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