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你心软了


耳边传来皇后温柔低语,“东平王。”

  独孤衡元瞳仁萎缩,很快又镇定下来。

  后撤一步,拱手行礼。

  “儿臣明白,还请母后放心。”

  “交给你,母后极为放心。”皇后透过屏风朝外看去,眼眶逐渐湿润,泪珠滑落的瞬间,被她用帕子快速擦掉。

  转身行走时,视线朝后墙上被幔纱挡住的墙面。

  一触即离,行走间,那一身的皇后气度再次浮现。

  独孤衡元站在原地,看着母后坚毅的背影,心口有些泛酸。

  这皇后之位,也不是那么容易坐的。

  直到皇后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他眼底的心疼逐渐消散,被狠觉取代。

  手指轻轻抚上腰间的玉牌,摩挲着上面的海棠花印记。

  “东平王。”

  “好得很。”

  视线在周围扫视一圈,最后落在母后临行前看向的位置。

  摸出匕首在上面轻轻敲动。

  随着咔嚓一声,幔纱挡住的抵挡缓缓移动,露出仅一人可通过的入口。

  而在入口处,一把长剑从中探出,直指独孤衡元喉间。

  “三殿下,这不是你该行的地方。”

  长剑上刻着龙纹。

  是父皇的暗卫。

  独孤衡元双手微微举起,“父皇,太子出事,母后担心有人借机生事,特命本王派人将此处看顾起来。”

  站在暗处的人影冷哼,长剑并未收回。

  “不劳殿下费心,皇上与太子早有安排,眼下皇城戒严,皇上住的院子,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殿下的怀疑尚未解除,还是好生在此处陪着皇上,等皇上与太子醒来吧。”

  独孤衡元后退,却也拿这人没有任何办法。

  这是父皇的暗卫,只听父皇一人的话。

  只能好生劝说。

  “你是父皇的暗卫,该是知道现在的状况,你怀疑本王没有任何问题,但眼下父皇与娖儿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长剑入鞘之声响起,独孤衡元长舒一口气。

  还未开口,耳边再次响起暗卫那道清冷绝尘之声。

  “还请殿下守在榻边,好生侍候。”

  暗门重新关上,独孤衡元看着重新掩住的入口,眼底飞速闪过怨怼。

  这些人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竟敢拿剑指他。

  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平息住心中的怒气。

  再次出现时,面上仍是一片焦灼。

  快步走到床边,低声质问床边的太医。

  “毒可能解?”

  太医惶恐跪在地上,眼底全是惊惧,“回王爷的话,微臣学艺不精……”

  砰的一声。

  跪在请罪的太医踹飞出去,撞在桌脚呕出一口血,昏死过去。

  坐在一旁放指尖血的太子扫了一眼,轻咳一声。

  “三哥莫急。”

  独孤衡佑站在他身旁,急的根本就坐不住,时不时起来走上几步。

  “哥,怎么办啊,你跟父皇的毒怎么办。”

  “什么人这么缺德,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给父皇用的桃子下毒。”

  “让我知道,我非得砍了他全家。”

  看着面不改色,闭目养神的太子哥哥,急的嘴角都快起泡。

  “哥,你怎么不说话啊。”

  “你不着急吗?这可是剧毒,要死人的。”

  “你虽然只是染了些,但那也是极为损伤身体的。”

  坐下刚端起茶,还未放到嘴边,眼珠一转,砰的一声又砸到桌上。

  “还有这些废物玩意,也不知道父皇养他们有什么用,最后还要靠外祖为边关养的游医。”

  独孤衡娖被他嚷嚷的头疼,伸手拉住他的手腕。

  “小佑,你吵得我头更疼了。”

  得到回应的独孤衡佑顺势坐到他的脚边,将头搭在他的腿上。

  “不是,哥你说,这些人是不是有病,三哥如今空有王爷的名号,却已丧失继承大统之权,六哥只对兵书感兴趣,一心想做四哥你的左膀右臂,我就更别提了。”

  他将下巴垫在他的腿上,仰起头满眼真挚的看着太子。

  “我从小就是个欺软怕硬,不学无术的,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仰仗着几位哥哥继续逍遥快活。”

  “你说咱们兄弟这么和谐,怎么老是有人想替我们做决定?”

  “就今日,还有人劝我争上一争。”他愤愤的抬起头,满眼的不解。

  “就我这德行,把江山给我,这跟直接送给敌国有什么区别。”

  独孤衡娖头疼的捏着眉心,“小佑,你去看会书吧,这两日的功课,我好似还未考过你。”

  “日后宗族子弟还要交给你管理,你副样子如何服众?”

  独孤衡佑瞪大眼睛,“哥,我不管,我要出去游山玩水,驰骋江湖。”

  “来人,送佑王回去休息。”太子懒得再看他。

  也不顾他的叫嚷,偏眸看向一旁同样无奈的元王。

  “三哥,你拿着我的手牌,去查何人动过你的匕首,何人借机生事,又是何人下毒。”

  “谋害皇上,储君,当诛九族。”

  独孤衡元上前,跪地行礼,“微臣领命,绝不负太子所托。”

  独孤衡娖接下腰间令牌,微微俯身递给他。

  待他接过之后,仍心存担忧,俯身低声叮嘱。

  “三哥莫怕,无论凶手是何人,孤都会在后面给你撑着。”

  独孤衡元抬头,对上太子的眸子,唇瓣微动,待其点头后,面露难色。

  “微臣明白,太子殿下放心。”

  “去吧。”

  随着两位王爷的离开,皇上休憩的殿中便只剩皇后与他。

  太子将手上的针拔掉,随意丢在桌上。

  从腰间取出一枚药丸塞入口中,混着茶水吞下。

  “母后。”

  皇后面上的焦灼尽数散去,坐在床边,握着帕子轻擦皇上额头的汗珠。

  眉目之间全无往日温和之感。

  "太子,你心软了。”

  独孤衡娖上前跪在床边,“几位弟弟并无夺嫡之心,儿臣……”

  “太子。”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皇后厉喝之声打断。

  想要说出的话,也被堵了回去。

  只是

  “母后,几位皇子……  ”

  “娖儿,你的为君之道,都学到何处了?”

  “放虎归山的后果,你可曾想过?”

  皇后的眉目带上不耐,握帕的手指逐渐用力,手背之上青筋泛起。

  不再理会床边太子。

  从腰间取出瓷瓶,倒出一枚丹药,毫不犹豫塞入昏迷不醒的皇上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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