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姜淮回京


"是。"德顺上前将密信打开,捧给皇上。

  "你说温家是不是留不得了。"皇上看着手上的信件,浑浊的眼中带着几分杀意与浓浓的算计。

  "让温家来主导东平王谋反之事。"

  "是。"

  "皇后素来身子不好,让两位公主没事多去陪陪她。"视线落在颤抖不止的手上,挣扎迟疑的视线逐渐坚定。

  "德顺,太子近来如何?"

  德顺俯身,"太子深得皇上真传,如今不少老臣都在夸赞太子有您当年之风。"

  小心翼翼的观察皇上的脸色,见其神色如常,添了盏茶继续道。

  "奴才斗胆说上一句。"

  皇上将茶接过,淡淡的嗯了一声。

  德顺理了理衣服,"皇上定是担心太子会遇到同您一般的情况,这才起了动温家之心。"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深远。"

  "温家并非王家,皇后娘娘也并非太后娘娘。"

  本就在微微颤抖的手指晃了晃,德顺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却蕴藏着丰富的含义,皇上从桌面的上的奏折中抬起头。

  "你看的倒是透彻,当年的王家在朕未曾即位之前,不也如温家一样,可后来呢?"

  德顺上前给他轻轻按压颤抖的手指,"太子殿下是您手把手教出来的,您不相信他,难道还不相信您自己吗?"

  沉思的皇上猛的偏头看他,眼中怀疑之色逐渐显着,"你何时被温家收买了?"

  "奴才没有,皇上明鉴,奴才所言皆为肺腑,绝无二心,皇上明鉴。"

  德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恐的叩头。垂下的眼眸却是没有丝毫的慌乱。

  唯独声音中带着惶恐,隐隐带着几分委屈。

  "奴才打小就跟着您,说句大不敬的话,您就是奴才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就是为您丢了这条贱命,也在所不惜。"

  "行了,起来吧。"皇上的脸色好了些,声音跟着缓和下来。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德顺撑着腿踉跄起身,惹得皇上多看了他好几眼。

  但情绪却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你说的对,太子会是个合格的君王,君王不该是一帆风顺,无灾无难的。"

  "温家这把刀,便留给他自己处理吧。"

  "刚即位,手上总要有些得力的人。"

  "皇上圣明,若太子知道您的良苦用心,不知道该有多庆幸。"

  ——————

  随着姜家的事情被一点点查清楚,温太师与温家大爷陷入到空前忙碌之中,接连几日都看不到身影。

  温母多日未曾见到家里人,不免有些着急。

  若不是还有卫姨娘手上的梨卫隔三差五的回来禀告,她怕是都要寻了理由,向翊王府与皇宫递拜帖。

  姜淮是在九月底赶回来的,彼时姜家大房夫妻二人已经关押在地牢中,等候发落。

  宁远侯府的门前挂着白色灯笼,看门的小厮腰间系着白绸,挂着温家下人的腰牌。

  风尘仆仆的姜淮穿着一身皱巴巴的素衣,踉跄翻身下马,看着满府素缟,唇上没有半点血色,愣然的站在门前。

  "母亲。"

  "世子回来了,快去通知二小姐。"小厮喊完之后,又拉过身侧的小厮,压低声音叮嘱。

  "通知三小姐一声,但记得谨慎些。"

  "放心,我跑一趟。"

  两人说话间,守在门前的侍卫四散而去,一部分人快速上前将姜淮围住,七嘴八舌的簇拥着他朝府里走去。

  "二小姐以学生之名接管丧事,太师连同京城武将在皇上面前求了恩典,特许等您回来之后,再准备丧仪。"

  姜淮僵硬的点着头,布满红血色的双眸似是没有聚光,只跟着小厮踉踉跄跄的朝暂存姜夫人尸身的院子而去。

  尸体用了些特殊的方式保存,温家更是运了大量冰块进来,以此来保证尸身不腐。

  直到看见躺在棺椁中,面色灰白的姜夫人,姜淮空洞的眼神逐渐聚焦,颤抖的手指想去触碰,双目紧闭,神色安详的母亲,却在即将碰到时,停了下来。

  "母亲,儿子回来了。"

  小厮叹了一声,招呼屋里的下人从室内离开。

  温清雪本就离得不远,收到消息便换身素衣赶了过来,看着跪在棺前的姜淮,并未进去打扰,只是命人开始准备丧仪。

  宁远侯府开始准备宁远侯夫人下葬的消息,很快便在京城之中传开,不少人在合适的时机,上门悼念。

  姜淮在回京的次日进宫面圣,再出来时,带回继承侯位以及姜家大房夫妻两人午时处斩的圣旨。

  他亲自监斩,看着对他怒目而视,口吐恶言的夫妻两人人头落地,抛尸荒野,不准任何人收尸。

  回府时路过半日闲,抬头朝着二楼包厢看了一眼,看着那在窗边一闪而过的身影,露出数日来的第一抹笑容。

  二楼包厢中,温幼宜靠在窗边,抬起手中的梨花折扇,冲着下面挥了挥。

  尺墨站在一旁,探着身子朝下看去。"小姐,不见见世子吗?"

  "不见了。"温幼宜收回扇子,  将那柄扇子放桌上,用一方素帕盖住,"侯爷的位置总算是落在了他的头上,伯母的遗愿也算是达到了。"

  尺墨上前接住她的手,扶着她朝外走去,"不问问边关以及草原的情况吗?"

  "伯母的丧事要紧,让他先处理吧,你明日代替我去送送伯母。"

  两人上了半日闲门前简朴的马车,朝着翊王府的位置而去,路上路过东平王府时,温幼宜掀开车窗帘朝外看去。

  东平王府紧闭大门,往日守在侧门的侍卫也不见了踪迹。

  尺墨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低声解释道:"自打太后薨逝,东平王被皇上责罚过后,便一直是这个样子,连早朝也不上了。"

  "还有两个多月了。"

  放下车帘,轻轻敲击车壁,马车缓缓动了起来,温幼宜摸向桌子的手抓了个空,恍然想起扇子放在了半日闲。

  收回手交叠在身前,声音低沉,"他在等二哥跟二嫂的孩子降世。"

  尺墨凝眉,"可那孩子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再者您与二爷的血脉不纯,就算生子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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