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夏耀祖紧急
货船到丁蜀镇,连夜卸货。
第二天午饭后,谢迟风和吴天龙准备回丹阳。三郎拿出个皮箱递给他俩说: “这是给亲亲的,告诉老爷和夫人,一切都好,这一次赚大了。”
又拿出来一封信说道: “吴大哥,这封信交给宫野一郎,就说谢谢他,把信藏好,很要紧的。”
吴天龙道: “知道了少爷,少爷,咱们上海运回来的东西,就这么堆在杂货铺后院,是不是太马虎了?进个小偷就会有大麻烦的。”
三郎笑道: “没事,东洋鬼子也不敢多瞧一眼的,吴大哥,谢大哥,船上好酒好菜替你俩备足了,回去一路小心。”
军火堆在杂货铺里,三郎说不担心,那是忽悠吴天龙和谢迟风,其实在心里,早急得火上房了。
回头到茶馆,汤有水立即凑到三郎身边,三郎也不等他啰嗦,说道: “有水,山里的事都安排妥了?这些东西往山里运,可千万不能让我大师兄沾手。”
汤有水笑得贼贼的: “一切都是你的运筹帷幄,用的人全是山里的兄弟,消息绝对封锁,镇里镇外我都布置了二层眼线吊着呢!王照辉和他逼养的妻弟,全看死了,就等你回来料理他们。”
三郎道: “还有呢?”
汤有水嘻哈哈: “三郎,你他妈的桥亭山那边打得太凶了,鬼子全撤了,娘娘庙,湖滏镇和张渚镇的鬼子,全跑了。小鬼子扛不住,就怕咱们黑旗军反攻倒算,剩下青龙山上的鬼子轻易不敢下山,宜兴城里的鬼子不敢出城。”
“就在昨天,冷新的江南行署和他的游击总司令部,都重新入驻张渚镇了。”
三郎道: “我是问咱兄弟们的情况怎样。”
汤有水道: “好啊!好得很,神气着呢。大前天溧阳城那边的鬼子撤退,顺着荆溪河经过咱宜兴,结果让水老五他们打了个屁射流星,满河的死尸漂着。水老五打完往山里一跑,鬼子追到山口,不敢进了,怕遭埋伏。就把一口恶气撒老百姓头上,山口那村子叫幢村,被鬼子杀了二百多人。他妈的老百姓骂咱黑旗军是招祸的灾星,要咱赔命。水老五气不过,杀鬼子还杀出罪过了?他就撒下‘英雄帖’,吴行风,程爱民,张希北,等等吧,连牛大壮也到了,号称四大金刚十八罗汉,商量着怎么报复鬼子,整治那些不识好歹的百姓,他妈的!”
把自家兄弟召集一起商量个事,就叫撒下‘英雄帖’?这水老五也真会玩,还‘十八罗汉’,‘四大金刚’,真他妈的毛病。
问道: “听你口气,你也去了?你也成英雄了?”
汤有水听出三郎口气中的讥讽,不好意思挠挠头,算是承认了。
三郎道: “我也正要找他们,这倒是正好他们到齐了,你立刻去山里,让他们等着我,嘿嘿,十八罗汉两边站,我这阿弥陀佛中间坐,去吧快去。”
汤有水前脚走,后脚周不二就来了,敢情他是候着着的。
他进来就说: “三郎,跟我楼上去说点事。”
三郎心道: 听这老祖宗的口气,李树林的家底,肯定是手到擒来了,难不成又偷着其他好宝贝了?
进了周雅芳的房间,一股幽香扑面而来,姑娘的闺房还就是不一样,让人心生旖旎,三郎很识相的叫了声“雅芳姐”。
周雅芳端坐不动,仅是拿眼瞟了一眼三郎,算是肯定了三郎的存在。
周不二指着二十多只箱子和麻袋说: “金条二百零四根,大洋六万多块,李树林的家底还是比较厚实的。”
三郎忍不住也有点心生怜悯: “全搬空了?”
周不二道: “哪能呢,做人做事都不能赶尽杀绝,给他留了五六千块还是有的,金银首饰全没动他的,够他过阔绰日子的。”
周雅芳道: “那李树林表面看起来是个财主大善人,私底下却是个老强盗,拿他的不愧心,算是帮他积阴德了。”
周不二道: “这次你大师兄辛苦了,我给了他五千多块补贴。”
三郎笑道: “不能给他这么多,我大师兄手大,多给就是多花。周伯伯,那个李树林藏钱的地方,您是怎么找到的?”
周不二微微一笑: “其实很简单,说一个浅显的道理,大凡人有了关注,就会有意和无意的刻意,心神眼神就会留意,说穿了不值钱。”
周不二说得轻描淡写,三郎听着就只能心里感慨一句: 贼祖宗不得了。
腹诽了贼祖宗,三郎自然而然要瞄一眼周雅芳,哪知道周雅芳正竖着眼睛在警告威胁自己,只好咧咧嘴无声尬笑,算是认栽服输。
三郎没话找话: “周伯伯,你这么好的手艺,抽空教教我呗,我好去鬼子那里搞搞,发发利市。”
周不二笑笑敷衍着: “再说再说,我还要替你去守着杂货店,再说吧。”
周不二说完就出门而去,心中暗暗发笑,这家伙小时候缠着要学手艺,达不到到目的时都会骂老贼,被小雅芳教训了几次后,嘴上不说了,改为心里骂,这个阴暗习惯怎能骗得了人精周不二?不一走了之又能怎样?
三郎抬起屁股也想撤。
周雅芳道: “逃什么逃?有话和你说呢!”
三郎只好又把屁股坐实,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 说吧,有屁快放,本少爷这是好男不和女斗。他这种无声的宣言,让周雅芳气得想笑。
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就这点本事?”
三郎道: “我的本事当然不如你,雅芳姐,你想要说什么?”
周雅芳道: “白牡丹被抓到青龙山上去了。”
三郎惊得“啊”的一声跳了起来,这鬼子性急起来连母猪都不放过的,何况丁蜀镇上的第一美人?
周雅芳要三郎稍安勿躁,这才说出了事情原委: 王照辉的妻弟朱佩华,垂涎白牡丹的美色已久。昨天下午的时候,朱佩华溜达到白牡丹的门口,正巧白牡丹买米回家,朱佩华假口帮忙,乘机揩油调戏。
白牡丹骂了几句,朱佩华还涎皮赖脸的纠缠,白牡丹扔下米袋子上前撕扯,朱佩华向后急退,不料一脚踩空摔下河沿,后腰被船锚戳了一个洞。
王照辉见妻弟吃亏,就玩了一手阴的,跑到青龙山“告密”说,白牡丹是反日分子……
三郎着急了: “那我昨晚回来的时候,你就该立刻告诉我,这一夜一个上午过去了,白牡丹早被他们拆零了。”
三郎说着就要上山,周雅芳道: “昨夜我紧跟着也上了青龙山,和鬼子小队长说,白牡丹是你的人,不信可以打电话问问宫野司令,王照辉他是公报私仇。”
周雅芳会德语三郎是知道的,还会日语?三郎正在疑惑,周雅芳又说了: “你上海运回来的东西就在杂货店堆着,这时候千万不能节外生枝,先把人弄回来就行,这笔账以后再算。”
三郎想想也对,咬着后槽牙恨声道: “王照辉当了个狗屁维持会长,猢狲抓了根棒棒舞起来了,老子非得慢慢消遣他,让他尝尝老子的好手段。”
三郎和周雅芳又叫上真一,向青龙山而去。一路上三郎对着真一耐心的哔哔哔,原以为真一会暴跳如雷,谁知道真一反而安慰三郎:
“少爷你放心,我晓得分寸。”
青龙山现在的小队长叫楠木绍元,他早听说了三郎的大名,现在见三郎又拿出了宪兵队情报课副课长的派司,还是个中尉,虽是临时的,威慑力同样有。
他立即惊慌起来,知道捅马蜂窝了,指着周雅芳说道: “中尉阁下,实在对不起,昨天这位先生已经和我说明了情况,可惜您不在家,我无法核实情况,现在既然知道是误会,请把人领回去吧,再次道歉,并再次请求您的原谅。”
三郎道: “楠木君你也是忠于职守,做得很好。只是维持会长假公济私,糊弄咱们皇军,实在是太卑鄙了,你必须给他教训……”
三郎还特别关照,自己的身份要保密。楠木绍元唯唯诺诺,三郎说一句他就“哈依”一声,三郎见状又灵机一动,今天夜里老子运军火,正好。
又说道: “王照辉把我的人关了一夜半天,他也应该受到同等的惩罚,最好把维持会的所有队员和工作人员,全部抓来训戒,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皇军是英明的,欺骗皇军是要付出代价的。”
三郎来了一招假公济私,心中大感得意,特别是最后一句“欺骗皇军是要付出代价的”,让楠木绍元大感深得我心,皇军是不容轻侮的,必须及时让王照辉长长记心,否则以后被他玩弄成蠢猪还不知道呢,可恶,巴嘎!
楠木绍元看着白牡丹下山,眼中满是贪婪不舍与庆幸: 好亏没有霸王硬上弓啊!
白牡丹紧跟真一身边,也不嫌山道窄,那表情就是在宣誓: 真一,我为你守住了清白的身子。
三郎扯了扯周雅芳的衣袖,小声说道: “雅芳姐,幸亏你昨天上了青龙山。”
三郎的轻声细语,“恰到好处”的让白牡丹听了个真,有些事,旁敲侧击的效果更佳。
楠木绍元为了表忠心,在山郎走到山脚的时候,他就点齐了十来个士兵,呼呼啦啦奔下山,杀气腾腾的直奔维持会而去……
白牡丹是玲珑心,比三郎还立竿见影: “雅芳妹子,姐姐欠你一辈子的情了。”
周雅芳道: “婶婶莫客气,都是自家人。”
她的一句婶子,坐实了白牡丹和真一的关系。话不须多,精练精辟在点上就行。
三郎看着真一和白牡丹脸红耳赤,心道这个小贼婆成精了,如此适当情景下的随口一说,真他妈妈的妙到毫巅。
白牡丹领回来了,三郎倒想低调,可白牡丹抓住了这个扬眉吐气的机会,青龙山上的鬼子是如何认怂的,在我面前是如何做孙子的,赔礼道歉就更不用说了。她被鬼子抓上青龙山,成了穆桂英花木兰班师回朝来了。
隔壁烧饼店的王老板调侃道: “你说‘在我面前’,不是‘在我们面前’?敢情江少爷他们三个人是你的跟班了?”
街坊们哄然大笑,蜀山酒楼的钱老板又取笑: “白牡丹,你摆的是天门阵还是龙门阵?王会长和东洋人会怕了你们?”
白牡丹岂能输了阵仗?把手指顶着钱老板的鼻子说: “钱老板,我说东洋人把王照辉和他的手下捉上山去了,要替我报仇,你敢不敢和我赌一桌酒席。”
烧饼店王老板见有酒席吃,趁机添火: “钱老板,你总不会输给一个妇道人家吧?”
边上的街坊见有热闹,越发鼓噪起哄。
钱老板咬牙使劲一拍大腿,喝一声: “赌就赌,王老板你带人去查看,老子还就不信了。”
结果可想而知,楠木绍元指挥鬼子们一路拳打脚踢,把王照辉一伙人赶猪一样打上山去……
白牡丹风风光光赢了一桌酒席,兴高采烈的跑来茶馆,叫三郎几个人过去吃酒。
周不二指着河对岸说: “钱老板今天亏大了,输一桌酒席,非得办成三桌以上才能应付,呵呵。”
三郎不明所以,忙问: “钱老板可是精明人,他会舍得?”
周不二笑道: “维持会挂牌半个月,那些光棍地痞二流子,都抢着入会,挣鬼子的那一份快活钱,八块钱一个月呢。听说如果打探到有用的消息,奖赏最少是五块钱,上不封顶。”
三郎哈哈大笑: “怪不得,白牡丹这桌酒席赢得大快人心,维持会里都是这些货色,我看三桌也不够。”
维持会被楠木绍元恶整,三郎夜里偷运军火果然安逸,听到动静的街坊四邻,都以为三郎是走私货,哪会想到他在运军火?
况且下午上演的狗咬狗闹剧,镇上人都在额手称庆: 恶人自有恶人磨。
何况三郎这个恶人还没有糟蹋四邻八乡,算是‘好恶人’,现在这个好恶人占尽上风,谁还有胆敢去管他的闲事?
忙了半夜的三郎,二船军火装好准备解缆启航时,居然还大声高喴送别: “张老板,李老板,王老板,周老板,一路顺风,财源滚滚,替我向龟田太君,井上太君问好。”
三郎站在河埠上胡诌八扯,船上的兄弟们还煞有介事的应和,都知道这鬼话是说给镇上人听的。
三郎军火搞定,这才感觉太困了,多少天的紧张解除,赶紧回去睡觉,在鸡叫三遍的时候,却被黄老四叫醒。原来是夏耀祖在茶馆的坐探传话,说夏耀祖有急事商量。
三郎本想今天去老虎山新据点,想想只能先去见夏耀祖,说不定那家伙又有麻烦了。
见了面,差点认不出来了,夏耀祖又黑又瘦,垂头丧气像个怨妇。
原来,桥亭山全歼鬼子一千多人,被围军民成功突围,战区长官部授予他一枚勋章,五千大洋,可到手的却是五百大洋……
三郎失声而笑: “夏团长,这叫‘截胡’,你就不如我洒脱,当初老子八千大洋被人抢去,可是连屁都没有一个的。”
夏耀祖老脸一红,转移话题: “江少爷,瘸豹的一万六千大洋,给你了吗?”
三郎道: “给了,夏团长也想分一杯羹?”
“那狗贼当初打着我的旗号绑架勒索你,坏我清名,他妈的,老子被克扣的四千五百大洋,就着落在他的身上了,”
夏耀祖说得理直气壮,像仁义的债主一样不再慈悲。
三郎道: “打秋风不含蓄,是你们的军人本色。夏团长,你的兵员全部补齐了吗?”
夏耀祖叹了一口长气,骂道: “补齐了,他妈的,姓冷的把大头兵克扣回去当祖宗供啊?江少爷,再帮个忙怎样?也可以说是送你一桩大功劳。”
“说说看。”
三郎说得不动声色。
夏耀祖开始哔哩哔哩倒苦水: 鬼子退兵以后,夏耀祖奉命重驻张渚镇,收复失地是英雄,好不威风。
可黑旗军又在荆溪河上打了鬼子埋伏,就是水老五打的那一仗。鬼子挤在船上挨打,那叫一个惨,满河漂着死尸,鬼子疯了,派出四百多士兵,重又占了张渚镇。
夏耀祖请求三郎再去联络黑旗军,帮助重新夺回张渚镇。
可夏耀祖要夺回张渚镇,为什么不和晏子风的忠救军联手呢?或者是谢升标的边区总队?难道是怕他俩抢了功劳?
三郎心想: 还说是送老子一桩大功劳,哄鬼呢!也不看看本少爷是什么神仙,烧香拜错菩萨啦。
夏耀祖见三郎不吱声,继续忽悠: “江少爷,我这一团人马虽然齐装满员,可全部是新兵,还没有整合好,形不成战斗力。那个黑旗军的张司令是个狠角色,打仗很有一套。江少爷,你只要说合成功,随便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三郎道: “我是趁火打劫的人吗?再者说了,我和张司令的交情,也就是生意上的那一点情面,还能用几次?冷新手据江南军政大权,还收复不了一个张渚镇?”
夏耀祖苦笑道: “江少爷,这事我要能去和冷新说,还来求你吗?,即使是我重新拿下张渚镇,也是将功折罪。你不知道队伍上的事,有功都是上面的,有过都要我们扛。收复张渚镇的功劳,冷总指挥已经报到战区长官部了,现在又丢了,这个替罪羊还不我来做?”
三郎暗想: 姓冷的叫你驻防张渚镇,恐怕存的就是这个心,提前布置好炮灰,这就是上位者的运筹帷幄。
“这样吧,我设法联络张司令,成不成另说,人家张司令要有什么条件和要求,你自己谈去……”
“江少爷别来无恙啊,听说你又发财了,龟田和井上跟你交情很好吧?找夏团长发什么财啊?”
三郎循声向门口一看,不是老冤家冷月是谁?上次挨了这泼妇的大嘴巴子,现在回想,腮帮子还在酸酸的瘾痛。
当时幸亏雅芳姐辣手无情,打还了巴掌回来,最后把这泼妇搞昏了事。不然现在见她,还真是一点面子没有。
冷月进门,鼓鼓的胸脯挺耸得十分嚣张,浑身上下凹凸有致的性感,配上笔挺的军装,更显英姿飒爽中别样的诱人。
夏耀祖起身道: “江少爷冷特派员你们谈,我先去处理点事情。”
三郎见冷月没有了惯常的跋扈,笑道: “兵荒马乱的发什么财啊,上次你不是给我留了半张脸吗?这次来送给你打的,好事成双嘛。”
三郎重提上次挨巴掌的事,算是自嘲。
冷月本来是一脸欣喜,见三郎油嘴滑舌,正要生气,可一看角落里麻脸癞头的真一,又泄气了,她可是知道这个丑八怪的厉害的。
冷月一脸笑意: “江少爷,我和你说点事情。”
三郎知道,这泼妇有文章。朝真一使个眼色,等他出去后,说道: “说吧什么事,冷大小姐。”
冷月开头说的还是官样文章,说是夏耀祖丢失重镇本是重罪,隐瞒军情更是杀头的罪……
怪不得夏耀祖这么着急火上房!
可冷新比夏耀祖更急,夏耀祖可以当炮灰,可以不要面子,可以不要仕途,可以耍耍赖皮,大不了不干嘛。
冷新却不行,他混的是官场,不混官场会要他命的。而在官场上,这就是他大大的败笔,是别人最喜欢的把柄。在官场上被别人捏住把柄,就是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掌握,傻瓜才干。
冷月有军统身份,委婉的和三郎说了夏耀祖同样的意思,三郎则哼哼唧唧不置可否,可把冷月憋着了。
三郎道: “我就一个做生意的,别绕我了,有啥事直说。”
三郎一直掌握着节奏,冷月终究还是吃不住,只能放下狐假虎威的姿态:
“江少爷,我也不想和你兜圈子了,反正这个事是我叔和夏团长的事,你不帮也得帮,我不过是顺带说一句。”
三郎不接她的话,就要她“坦白从宽”,既然“顺带”的不想说了,就听你说主要的呗。这叫宜将剩勇追穷寇,谁叫你前倨后恭的,非得叫你放下泼妇的身价。
冷月终于说道: “江少爷,我想说那个周泽人,上次他很生气,三十二万巨款丢失,只能我叔赔了,可我叔也赔不起。顾长官发火了,现在我叔又遇到这个情况,我们系统内也问责我了……”
三郎终于明白,这一边是在鸡飞狗跳了,都在心急火燎抓耳挠腮,就差最后爆发大家咬上一嘴毛。
这可是拿桥装逼的好机会。
三郎道: “强扭的瓜不甜,你上赶着倒贴周泽人那狗日的,何苦?”
三郎这是在转移话题。
冷月居然还会脸红,还忸怩,这让三郎匪夷所思,母老虎发春就能变成乖乖女吗?
冷月道: “我喜欢他就够了,千金难买我情愿。”
爽,痛快,够坦白,豪迈嚣张,冷月这泼妇还真比一般女子强。
三郎老神在在的问: “你都不知道人家的品性怎样,就这样一棵树上吊死,万一他周泽人是鬼子呢?”
“我把他改造成日奸!“
“如果他是共产党呢?”
“我保证他会妇唱夫随!”
“万一他是……”
三郎的“费话”被冷月打断: “有完没完?他即使是个杀人魔鬼,我也要他。痛快一句话,帮不帮忙!”
三郎彻底无语,说道: “冷大小姐,我江三郎可不是一般人,我泽人哥更是个厚道人,你不会是一辈子吃定他了吧?可要小心我替他撑腰!”
三郎一句话传达了二个意思,可归总的意思,是你冷月以后必须乖乖的。
“一言为定,但你江三郎要和我玩虚的,可不要怪我冷月翻脸。”
“本少爷专玩实打实的,说吧,如果帮你拉皮条成功,怎么谢我。”
三郎玩实在的就喜欢立竿见影。
冷月略略一想,立即说道: “江南地区的走私生意,我绝对替你保驾护航。”
这倒是意外收获,现在山里什么都缺,不然冷新也不会如此热衷于走私。
三郎知道,这泼妇春心荡漾,现在叫她下油锅,也不带皱眉的,女生外相真不是瞎说的。
但她也确实是性情中人,不可侮,只能是以诚相待。泽人哥和她的性格是一文一武,倒也真有点搭配。
三郎道: “好,如你所说一言为定,唉,可千万别新郎招进房,媒人扔过墙。冷大小姐,你人生得美貌,再加上引人犯罪的身材,还怕嫁不出去?非得犯贱死吊着我泽人哥?老子真想不通,好啦走啦。”
冷月道: “江少爷你稍等一下,我还有句话要问你,你真不是汉奸吗?”
也真是直通通的够直接的,有这么问的吗?
三郎想了想,嘴角上扬起坏坏的邪笑: “汉奸嘛,无可奈何做一下也是为了活命,见仁见智吧。你是特务婆,比我更加拎得清的。”
接下来冷月的举动,让三郎惊呆了: “江少爷,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什么特务婆!我透个底给你,二个底线你不能做过份,你是汉奸,更有共产党嫌疑。”
冷月这话虽是威胁警告,但三郎知道,这泼妇的立场,已经在向自己靠拢转移,已经有同理心。
三郎道: “你别乱扣帽子,我还想留着命赚钱呢,谢谢你的信任,咱俩合作一定是双赢的。”
冷月道: “你这人坏得让人又喜欢又可恨,信你不如信鬼。你说,这次帮不帮联系黑旗军打张渚?”
冷月又转回了正题。
三郎笑了: “是不是你叔比夏团长还着急?如果是,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帮你。”
三郎这么说,是要冷月承自己的情,这是另类的勒索。
冷月咯咯娇笑: “只要你帮了这次的忙,啥事都好说,我们军统的厉害,可是你想象不到的厉害。”
三郎也跟着笑,笑得贼贼的。
冷月道: “你这是什么表情?”
三郎道: “我的厉害,一定是你能想象得到的厉害。”
冷月当然知道三郎说的意思,想起上次被整昏迷过去,还真后怕,这家伙的背后,到底是怎样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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