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舒清及笄
十五的圆月高悬中天,金黄微亮的光将它周围的浮云镀上了金边。
孟舒清院中的玉兰花早已落败,只剩一些光秃秃的树干,却也被月光笼罩。
“小姐,您该歇息了。”
丹织走到发呆的孟舒清身旁,替她披上一件斗篷。
“眼下已经入秋,您不能再这么吹风了,不然又该头疼了。”
“知道啦。”
孟舒清嘴上虽然说着,可却没有挪动一点身子。
丹织叹了口气,“您是因为明日的及笄礼才睡不着的吗?”
“是啊。”孟舒清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过了明日,我就长大了。”
长大了,可以与你表明心迹了。
丹织看出她的想法,不忍说出后面的话。
长大了,该许配人家了。
可丹织是知道她的心思的,不免为日后的事而心疼她。
“小姐,真的该回去了。莫不是您想顶着两个发青的眼睛过吗?”
丹织见她依旧不为所动,半劝半威胁道。
果然,孟舒清麻溜回到榻上,闭起双眼。
翌日,来了许多人。
平日里庄重的右相府此刻一片热闹,来人皆是参加孟舒清的及笄礼的。
樊灵溪自然也来了。
她来的很早,早早来到清音院帮着右相夫人一同为孟舒清换衣裳和梳妆。
孟舒清的及笄礼并未有多隆重,但她也不在乎。
她只求樊灵溪能来便好。
“清儿,你真好看。”
樊灵溪望着铜镜里的孟舒清,毫不吝啬的夸赞。
“怎么?我只有今日好看?”
孟舒清佯装生气,撅起小嘴不满的看她一眼。
“你呀。”右相夫人觉得好笑,在孟舒清的嘴唇上轻拍一下,责怪她没个正形。
“都是大姑娘了,日后在外人面前可要稳重些。”
夫人一边嘱咐,一边替她整理衣裳。
“伯母放心吧。”樊灵溪笑道:“清儿也只有在我面前才会这样,外人是永远不会知道的。”
“知道你二人好的像亲姐妹,但你也要说说她。”
“是是是,伯母说的是。”
面对右相夫人的说教,樊灵溪也只能笑眯眯的应和。
右相夫人就像樊灵溪的半个娘,这些年来没少受右相夫人的照顾,樊灵溪自然是很听话的。
“夫人,时候不早了,该让小姐出门了。”
夫人身边的崔嬷嬷出声提醒,也算解了她们的围。
孟舒清的一出场就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
孟舒清本就算清冷美人,如今这样一打扮,模样更是出挑,一袭清和与山岚相互碰撞交织出的十二破留仙长裙,衬托的孟舒清如天山雪莲般高洁玲珑。
而孟舒清也只在场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
她的宴席,她是今日绝对的主角。
待她离开后,人们的讨论声便逐渐大起来。无一不在谈她。
樊安林一行人自然与宾客不同,他们跟着孟舒羽来到孟舒清的闺房外。
他们来时,孟舒清还未换下衣裳。
樊安林第一个冲过去,“清儿姐姐,你今日真好看。”
“是吗?”孟舒清笑笑,不再是如外人看来的冰冷。
“嗯嗯。”樊安林认真点头,生怕让孟舒清不相信自己。
吴宥辞是个闲不住的,他们在一块时她的嘴就从未停过。
“清儿,从前怎么没发现,你的气质这么好。”
吴宥辞摩挲着下巴不存在的胡子,对孟舒清点评道。
“欠揍是不是。”樊灵溪第一个站出来,作势就要去打他。
吴宥辞赶忙闪躲,连连道歉,“我错了我错了,你听我说完啊。”
樊灵溪果真不再动手,仰了仰下巴,“说吧,说得不好听我还揍你。”
吴宥辞虎躯一震,不免委屈道:“你这么凶,日后谁敢娶你?”
“不用你操心,”樊灵溪又是一拳,“你先想想你的嘴这么欠揍,日后谁敢嫁给你吧。”
“这个也不用你担心。”
自然不用担心,毕竟他喜欢男人。
这件事他谁都没有告诉过。
唯独有一人,也许知道。
那就是樊安林。
他心虚的看了一眼樊安林,却见他笑得不见眼睛,看不出什么来。
吴宥辞的心里也犯嘀咕,他不知道樊安林到底听到没有,也不好意思直接问。
打闹一阵,及笄礼便结束了。
晚上,孟舒清没有让樊灵溪离开,反而是央求她今夜陪自己睡。
樊灵溪当然不会拒绝,只让樊安淮替自己把话带回去,今日连右相府的门都没有出去。
二人躺在一张床上,樊灵溪唤她,“清儿,”
“嗯?”
孟舒清偏过去头,等着她的问题。
“及笄礼过去了,有什么感觉?”
孟舒清仔细感受一会儿今天的一切,而后道:“没什么感觉。怎么了?”
“及笄礼过了,意味着你可能说媒了。”
樊灵溪没有点破,但孟舒清听懂了。
“姐姐是想问,我有没有心悦之人?”
“嗯。”樊灵溪不置可否。
“那姐姐呢?”孟舒清反问回去,“你可有心悦之人?”
这个问题孟舒清今年大年时也问过她,但并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樊灵溪沉默了一阵,久到孟舒清以为她睡着了,她才道:“还没有。”
“但我找大师算过。”
孟舒清突然来了兴致,翻过身趴在榻上,“大师说什么?”
樊灵溪毫不避讳,将那日梵无大师说的话说出来,“大师说还算圆满,但在此之前有一劫。”
“哦?何劫?”
樊灵溪摇了摇头,“大师没有说,只是说这些在我的一念之间。”
一念之间,就说明这段感情也可能不好。
孟舒清心里揣摩这件事,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那道劫。
不能孟舒清的心凉透,樊灵溪边追问,“好了,我说完了,该说你了。”
“所以你有没有?”
一时间,孟舒清不知自己该不该点头。
可她还是点了。
樊灵溪似乎更感兴趣,整个人直接坐起来,“是谁?是谁能获得我们家清儿的青睐。”
可孟舒清始终摇头,就是不肯说是谁。
不管樊灵溪用什么方法,孟舒清就是不松口。
孟舒清内心苦笑,她喜欢面前的人,这让她如何开得了口。
最终,以孟舒清装睡而蒙混过去。
果然不出丹织所料,自从那日及笄礼后,来求娶的人家都要把门槛踏烂了。
孟舒清还不想嫁。
也可以说是想嫁之人不能嫁。
而右相和夫人也只有这一个女儿,便都给回绝了,说想再留她在膝下承欢几年。
有了他们的这句话,上门求亲的人才慢慢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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