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夫人


红秀一走,青梅就不满的嘀咕:

  “小姐,您真的要去么,

  老夫人也不是您的亲祖母,您也不让我告诉老爷和家主老夫人平日里有多过分,

  您干嘛这么顺着她啊……”

  老夫人柳眉是祖母的远房表姐,因家里遇难无依无靠,祖母就收留了她。

  入府之后一直谨小慎微没有什么存在感。

  大家也不在意府里多了一个表小姐。

  祖母头七,祖父悲痛万分,喝醉了酒。

  第二天醒来看见缩在床角颤颤巍巍的的抱着膝盖默默流泪的柳眉,还以为是自己因醉酒错将表姐认成了爱人。

  顿时羞愧难当,但事情已经发生,不得不将柳眉娶进门。

  又因为不想辜负原夫人,就将柳眉安排在了另外的院子,再也不曾踏足过。

  谁知就那一夜,就怀上了花无坷的二伯花静谦。

  以前觉得二房总归是祖父和父亲的亲人,也就是自己的家人。

  老夫人虽总是刁难自己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愿意告诉父亲,怕父亲在战场上还要担心自己。

  没想到却因为自己的宽容掩盖了二房的真面目,酿成了大祸。

  重来一次,花无坷决定不再粉饰太平。趁这次机会,杀杀老夫人的锐气。

  花无坷坐在铜镜之前,看着青兰为自己插上发簪,悠悠开口道:

  “既然老夫人如此念着我,我去见见也无妨,正好我也想念二房的人了……”

  青兰听着自家小姐提到二房的语气不同以往的亲昵,疑惑的看了一眼。

  但也没有多问。

  毕竟她也希望小姐离那群不怀好意的人远一些。

  站在旁边青梅没听出花无坷的深意,嘴一撇。

  低落的重复着花无坷以前说过的话:

  “老夫人是长辈,长辈的命令要服从,二房是亲人,一家人要和睦……可是小姐你还受着伤啊……”

  “我受伤的事除了府里心腹,无人知晓,我若不去,那岂不是任二房在外编排我多么不孝顺么,

  这次请安,我要让她知道,虽然父亲和兄长常年在外,但我花无坷也不是任她拿捏的!”

  听见这句话,青梅青兰都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惊喜的看着她。

  花无坷站了起来,转过身看着她们两个为自己不再隐忍而藏不住高兴。

  她嘴角也挂上了一抹从容的笑容:

  “别担心,我隐忍了他们这么久,以后不会在任他们欺负了。”

  花无坷穿着月白青葱色底的八幅湘裙,头戴双翔凤簪,白玉耳坠,皓腕上一对琉璃翠镯子,踏出了院门。

  将军府有三个院落,正中间是雪蓉堂,是祖父以祖母的名字命名的,祖父花竹空就住在那里。

  右边是嘉明堂,是大房的院子。

  因为祖父疼爱父亲和花无坷兄妹,且父亲花容钰和兄长花无境都是武将,所以院子里备有练武场,是三个院子中最大的。

  二伯花静谦幼时就不爱习武,年长之后谋了个文职,现在和老夫人一起住在左边的静华堂。

  花无坷带着侍女穿过一片假山廊桥,到了静华堂。

  屋内,老夫人在正中,花扶月和母亲二夫人孙如惠在右边,花扶盈在左边。

  花扶盈是姨娘林似玉的女儿,姨娘是没资格来给老夫人请安的。

  一家人正在用膳,明知花无坷已经到了门外也没人主动搭理。

  花无坷向老夫人行完礼之后不等老夫人发话就坐在了老夫人对面。

  毕竟前一世老夫人对自己的请安可是没有半点反应。

  等了许久之后,又在红秀嬷嬷的‘提点’下跪下认错。

  说自己前几天因病没能来请安请老夫人恕罪。

  老夫人这才慢慢放下筷子,恩赐般开口让自己起身。

  老夫人没想到这花无坷竟然自顾自的坐下了没给自己刁难她的机会。

  不悦的放下了筷子,皱着眉看向花无坷:

  “三姑娘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几天没来请安怎么也不知道认个错?”

  看着老夫人迫不及待的要将这没规矩、不孝顺长辈的由头往自己身上安。

  花无坷心里冷笑。

  又想找借口惩治自己,这次可没那么容易了:

  “无坷前几天一直处于昏迷当中,今天才将将醒来,一动就容易头晕,

  大夫本来交代说最好不要到处走动,但无坷想着礼节不可废,既然老夫人想见我,我还是来一趟的好。”

  老夫人作为家中的长辈,花无坷受伤卧床这么久定然是知晓的。

  如今明知孙儿受伤没有关心询问一二也就罢了,还要苛责为何不来请安。

  着实说不过去。

  老夫人既然想略过受伤的事说自己不懂礼节,她就说老夫人为老不慈,不顾小辈有伤就要别人前来请安。

  一句话就将老夫人的问责怼了回去。

  孙如惠见自家婆婆落了下风,嗤笑着帮腔道:

  “三姑娘这身子未免也太弱了,我们家二姑娘和你同一天遇袭,这请安啊,可是一天也没有落下过。”

  老夫人嘴角含笑,赞许的看了自己的儿媳妇一眼,夸到:

  “还是我的月儿孝顺,受了伤也知道来看看我这个祖母”

  说着又斜了花无坷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

  “不像三姑娘,三姑娘金贵的呢~”

  花扶月所谓的受伤不过是受了点惊吓罢了,别说刀口了,连一丝划痕都没有。

  毕竟当时自己可是拼了命的保护这个二姐姐。

  看着面色红润完全看不出一丝病态的花扶月,花无坷故作疑问:

  “这也怪我自己,为了救二姐姐受了伤,我这才昏迷了好几天没能来请安。二姐姐自然是顶孝顺的,

  可是怎么也没有来妹妹一眼?”

  见花无坷暗指自己的孙女忘恩负义,老夫人顿时不乐意了: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救不救的,你这个当妹妹的难道还要受了惊吓的姐姐亲自来看你不成?”

  花扶月在老夫人和二夫人的宠爱下嚣张跋扈惯了,从不愿意落人下风,更不愿意被花无坷压一头,

  毫不客气的过河拆桥,撇着嘴巴对花无坷哼了一声:

  “我可不稀罕你救!”

  花无坷并不打算接这话,毕竟花扶月虽然没脑子,孙如惠可不是个傻的。

  “月儿!”

  果不其然,孙如惠厉声制止了花扶月的话语。

  一想到最小的三姑娘都及笄了,自己的女儿早到了该相看人家的年纪。

  如果今日这番语言若是被多嘴的下人传了出去,这不感念妹妹救命之恩的名声怕是就传开了。

  女儿家的好名声比那金子还贵重。

  自己的女儿可千万不能被别人说成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孙如惠忙不迭的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不争气的女儿,又转头对着花无坷露出了一个堪称和蔼的笑容:

  “三姑娘这是哪里话,月儿只是被吓坏了。

  好不容易缓和一点就闹着要来看你,但我想着三姑娘还昏睡着,月儿万一打扰到了你影响你恢复就不好了。

  刚刚你还没来的时候啊,知道你醒了立马给我说要去看看三妹妹你呢。”

  话里话外都是一心为花无坷着想的意思。

  若是前世的自己估计也就应下了。

  可如今知道了二房的真面目,花无坷是连个敷衍的表情的都懒得给了。

  看着花无坷毫无反应,孙如惠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这个小贱人,又在桌子底下掐着花扶月的手臂。

  花扶月吃痛,心里很是不畅快。

  但也知道母亲生气了不敢造次,只得撅着嘴巴不情不愿的给花无坷道谢。

  嘴上说着谢谢,却是侧着头看向别处,连眼神也没给一个。

  花无坷未出声,却见一直没有出过声的花扶盈用手指扣着手帕。

  眼睫微低,怯怯的看了一眼花扶月。

  一副虽然很害怕但还是要为花无坷说话的样子,轻轻出声道:

  “二妹妹能这样想就对了,三妹妹为了救你真的流了好多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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