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吴凯旋突然来了

第二天一早，方宇带着妹妹方琳赶到安兴大酒店。

  到了大厅，方宇给徐沛沛打电话，响了好几声，徐沛沛才接通。

  徐沛沛问道，“你上来吧？”

  方宇说，“不上去了吧，你们下到一楼，我在电梯口等你们。”

  徐沛沛说，“那你直接到二楼吧。”

  方宇“嗯？”的一声，说，“早餐在一楼啊。”

  徐沛沛说，“你就去二楼吧，我们马上下来。”

  结束通话，方宇觉得有点奇怪，昨晚安排住宿的时候，秦雪峰都说过的早餐在一楼，自助餐，怎么又突然改到二楼包间了？难不成市里有人来了？

  挽着方宇胳膊的方琳仰着头问道，“怎么了？”

  方宇说，“没事，去二楼吧。”

  方琳也知道早餐时间，二楼是不开放的，除非遇上大型会议或者有领导来了才使用。往电梯口走的时候，说道，“会不会是市里哪个领导跑过来了？”

  方宇说，“有可能吧。”

  电梯到二楼停下，兄妹俩刚走出电梯，方宇就是一愣，“魏队长，你怎么在这儿？有客人？”

  站在电梯厅的正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长魏国洪。

  魏国洪没有直接回答，笑呵呵的伸出手和方宇握着，半开玩笑的说，“你小子昨晚喝酒不叫我。”

  方宇说，“小五不是说你在江州的吗？”

  魏国洪哈哈一笑，“跟你开玩笑的，我昨天早上去的江州，本来要今天晚上才能回来，这不小五喝多了，手机关机了，局长一大早打我电话非要让我回来。”

  方宇蹙眉问道，“那你这是？”

  魏国洪身体前倾，贴近方宇耳边轻声说，“我们省厅老大吴凯旋昨夜里过来了，这会张发良和我们宋局正陪着他在你的客人房间呢。”

  方宇难以置信的看着魏国洪，皱着眉头说道，“吴凯旋怎么知道的？”

  魏国洪笑着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方宇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她们来本来是私事，现在好了，兴师动众的。”

  魏国洪笑着拍了拍方宇，看了看方琳，问道，“这是你妹妹？”

  方宇赶紧介绍道，“是的。”然后对方琳说，“这是市局刑警大队的魏队长，小五的领导。”

  方琳礼貌的叫道，“魏队长好。”

  魏国洪看着方琳，说，“别听你哥的，什么领导领导的，我和你哥是兄弟，叫我魏大哥就行。”

  魏国洪比方宇整整大了一轮，部队侦察兵副团级转业，先是在公安局办公室当主任，两年前任刑警大队队长，局党组成员。

  小五提拔副队长，魏国洪功不可没，当时和小五竞争的还有两个人，无论资历还是背景，都比小五有优势。魏国洪看重小五的能力和人品，力挺小五。

  局长宋明飞是明白人，对小五也很欣赏，最后顶住压力，力排众议，把小五推上了位。

  魏国洪性格直爽，和秦雪峰有点像，不同的是，魏国洪爱憎分明更突出一点，原则性非常强，办案公事公办，什么领导说情在他这里不但没用，反而会更严格。为此也是惹恼了不少领导，要不是宋明飞强势，魏国洪恐怕早就不在刑警队了。

  正闲聊的时候，电梯门打开，宋明飞伸手挡住电梯门，张发良笑嘻嘻的伸手示意道，“徐小姐陆小姐，你们请。”

  徐沛沛客气的说，“吴厅长先请。”

  吴凯旋则笑呵呵的说，“徐小姐请。”

  徐沛沛和陆佳薇一起走出来，然后是吴凯旋，张发良跟在吴凯旋后面，最后出来的是张发良的秘书谈育新和公安局长宋明飞。

  方宇对徐沛沛和陆佳薇说了一声“早。”然后看着张发良，尊敬道，“张书记好。”

  张发良笑呵呵的说，“方大夫来了。”转头对吴凯旋说，“吴厅长，这位就是我们市人民医院的方大夫。”

  方宇礼貌的称呼道，“吴厅长好。”主动向吴凯旋伸出双手。

  吴凯旋嘴角上扬，笑了一下，说，“你好。”伸出右手和方宇握了握。说不上热情，但也算给了方宇面子。

  方宇何尝看不出来，人家毕竟是厅长，能和你一个普通医生笑着说句话握个手，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不过方宇脑子里有个疑问，吴凯旋此次来安兴到底是为什么？堂堂一个省厅厅长，自降身份，大老远跑来，应该不是看望徐沛沛那么简单。徐沛沛虽然在部里，也不过是个刚提拔不久的副处长，与厅长差了好几级，即便吴凯旋知道徐沛沛的父亲是部长，那也是与公安系统不相干的部门部长。

  疑问归疑问，方宇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和宋明辉、谈育新分别打了招呼。

  徐沛沛微笑着看着方宇，说，“走吧。”

  从徐沛沛的神情中，方宇看出了带有些许无奈。

  方琳拽了一下方宇的胳膊，轻声说，“哥，要不我去楼下等你们。”

  徐沛沛看到了，说，“方琳吧？不用，一起吧。”

  方琳微笑着叫了一声，“徐姐姐好。”

  虽然两人第一次见，方琳也不难能猜出眼前这位是徐沛沛。

  走到包间门口，方宇才看到秦雪峰，因为领导在场，两人只是相视一笑，并没说话。后来方宇才知道，昨天晚上秦雪峰刚回到家，就接到宋明飞的电话，说省里领导来了，让他安排一下住宿和今天的早餐。

  有这么多领导到场，结果一顿早餐被安排得像正餐一样，座位讲究级别高低顺序。

  吴凯旋和徐沛沛互相谦让一下后，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他的左手边是徐沛沛，右手边是陆佳薇。按照级别，徐沛沛左边是张发良，陆佳薇的右边应该是宋明飞。

  但是，当领导的大多是人精，张发良知道徐沛沛这次为谁而来，很是客气的邀请方宇坐在徐沛沛的左手边。

  方宇自然不肯，把张发良按在了徐沛沛左手边的位置上。

  宋明飞也想谦让一下，被方宇同样按在了陆佳薇右手边的位置。

  方宇自觉坐到了魏国洪的右手边，方琳挨着他坐，方琳的右手则是秦雪峰。

  仅仅为了座位，几个人谦让来谦让去，就花了不少时间。

  除了七八道港式小菜和点心，秦雪峰安排炒了两道素菜，每人一份牛排、一份阳春面和一份煎鸡蛋，满满一桌，甚是丰盛。

  张发良笑呵呵的看着吴凯旋，说，“吴厅长，开始吧。”

  吴凯旋豪爽的说，“好，开始。”然后端起茶杯，对徐沛沛说，“徐处长，我就借着张书记的地盘，以茶代酒欢迎你。”

  徐沛沛笑盈盈的端起茶杯，说，“谢谢吴厅长，真不好意思，大老远的让您专门跑来。”

  吴凯旋“哎”的一声，笑着说，“应该的，只是我昨天不知道你来，要不然昨天下午就陪你过来了。”

  方宇心里道，这话实在是假，要不是徐沛沛的背景，就算是部里来的处长，想见省厅的副厅长都难，更不要说厅长亲自陪着到基层了。这就是官场，正式的场合，包括酒桌上，讲的基本上都是客套话，场面上的话，没几句是真的、发自内心的。你要是信以为真，那就太傻了。

  吴凯旋和徐沛沛、陆佳薇分别碰了碰茶杯，然后举起杯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说，“各位，我就不站起来一个个碰杯了啊，现在是早餐，所以我们大家就这样意思一下，不要再相互敬了。”

  餐桌上，徐沛沛显得很矜持，脸上挂着微笑，但不主动跟吴凯旋交流，基本上是听吴凯旋在说，徐沛沛不是点头，就是“嗯”、“嗯”的算是回答。

  陆佳薇和宋明飞倒是不停的在交流，省级和县级市中间隔的层次少，说话更亲切轻松些，当然，宋明飞是否知道陆佳薇父亲是谁，方宇就不得而知了。

  不喝酒，用餐的时间也就不长。方宇注意到，徐沛沛和陆佳薇只吃了阳春面和一点青菜，牛排和煎蛋动都没动。再看看身边的妹妹，也是如此。

  见大家都吃完了，吴凯旋对徐沛沛说，“徐处长，你上午还要去办事，我就不陪你了，以后来江南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在临海安排。”

  徐沛沛说，“吴厅长客气了，我这边办完事，让佳薇直接送我去机场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也欢迎吴厅长去京都。”

  吴凯旋说，“下次去京都，一定去拜访你。”又看向陆佳薇，微笑着说，“佳薇，你负责把徐处长陪好，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

  陆佳薇说，“好的，厅长，我一定完成任务。”

  众人来到酒店门口，吴凯旋上车前，和徐沛沛张发良握了握。就在大家以为他要上车时，他突然走到方宇面前，主动伸出手和方宇握了一下，笑呵呵的说，“方大夫，后会有期。”

  方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依然礼貌的说了一句，“吴厅长，一路平安。”

  就这样，吴凯旋深更半夜的跑来，住了一晚上，吃了一顿早餐，打道回府了。

  张发良十分恭敬的看着徐沛沛，说，“徐处长，您上午有安排，我就不打扰了，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徐沛沛说，“张书记，您就不要客气了，这次时间有点紧张，我办完事就得走了，下次吧。”

  张发良说，“那好吧。”转头对宋明飞说，“宋局长，你陪陪徐处长和陆处长吧。”

  徐沛沛急忙说，“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你们都挺忙的，我这是私事，不要影响你们的工作。”

  宋明飞说，“那我让司机送你们吧？”

  徐沛沛说，“也不用，我们有车。”

  宋明飞说，“那好吧。”

  送走张发良、宋明飞，魏国洪走到方宇面前，问道，“上午怎么安排？需要我做什么吗？”

  方宇没有隐瞒，说，“她们去看看我父母，没有别的事，你去忙你的，回头有时间我们一块坐坐。”

  魏国洪一听徐沛沛陆佳薇要去看方宇父母，有点惊讶，心里道，什么关系？女朋友？从来没听他讲过啊。虽有疑问，但现在不方便问。说道，“那我也走了，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

  方宇说，“谢谢。”

  魏国洪离开后，方宇疑惑的看着徐沛沛，“啥情况？”

  徐沛沛笑了笑，说，“走吧，去房间坐一会。”

  秦雪峰对方宇说，“你们去吧，有什么事叫我。”

  方宇也没客气，说，“行，你去忙吧。”

  四个人上楼，一起进了徐沛沛的套间。

  方琳问道，“需要沏茶吗？”

  徐沛沛说，“不用了，一会去你家喝吧。”

  刚入座，徐沛沛就说，“有些人慌了。”

  陆佳薇接话说，“今天早上七点刚过，我们厅长就给我打电话，说他昨夜里特地赶过来了，问我们起床没起床。吓了我一跳，我心想，他怎么跑来了？我赶紧给沛沛打电话。等我们洗漱完，准备去他房间的时候，他在张发良和宋明飞的陪同下过来了。”

  “刚才吃早餐的时候，我问了一下宋明飞。宋明飞说昨夜里都快十二点了，突然接到吴凯旋的电话，说他到安兴了，还以为他开玩笑呢，等赶到安兴大酒店，他人已经在大厅等着了。张发良是今天早上接到宋明飞的电话赶过来的，三个人在包间里聊了一会，吴凯旋说这次来没有别的事，就是来看看沛沛。”

  徐沛沛”哼“的苦笑一下，说，“我想他肯定是有别的原因，大老远的跑过来看我说不通的。”

  方宇思索片刻，缓缓的说，“有没有可能，你昨天给孙书记秘书打完电话后，领导说他什么了？”

  徐沛沛点点头，说，“我想应该是这么回事，我打电话了解一下。”说完，便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很快，对方就接通，那头的赵一凡问道，“徐大小姐，什么时候到临海？”

  徐沛沛说，“我可能不在临海停留了。”

  赵一凡追问道，“怎么了？”

  徐沛沛说，“吴凯旋昨晚突然跑过来，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赵一凡惊讶道，“吴凯旋？”他马上反应过来，接着说，“我知道了。昨晚开完常委会，老大把孙书记叫去了，当着孙书记的面，老大给吴凯旋打了电话，把吴凯旋批评了一通。他可能怕了吧，连夜跑你那里去。”

  徐沛沛说，“一大早跑到我房间，东拉西扯，正事没说，尽是没用的废话，吃了一个早餐就走了。”

  赵一凡说，“这还用说吗，很明显，就是告诉你希望事情到此为止呗。”

  徐沛沛说，“那也不是我说了算，找我干嘛，能不能到此为止，要看京都吴家什么态度，吴公子的行为可是违法了，私闯国家保护区打猎，还打伤人肇事逃逸，罪上加罪。”

  赵一凡说，“静观其变吧。这跟你能不能在临海停留有啥关系？”

  徐沛沛说，“吴凯旋要请我在临海吃饭，我说我有事要回去，如果让他知道我在临海停留了，多尴尬。”

  赵一凡想了一下，说，“回去也行，吴凯旋这个人你是要当心点的，心机很重。”

  徐沛沛“嗯”的一声说，“我知道了，谢谢，有事再联系。”

  放下电话，徐沛沛看了看方宇和陆佳薇，问道，“都听到了吧？”

  方宇笑了笑，说，“越来越有意思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高层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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