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深渊中隐藏

“喂，菲利克斯，那些船在地平线上吗？”我望着远方问道。

  “确实，他们是……”他说道，随后声音逐渐减弱，看上去有些不安。

  “它们为什么这么大？和我们这里使用的船有什么不同？”我问道，同时眯着眼睛看着巨大的帆。我已经觉得我知道答案了，但我希望菲利克斯能给我一个不同的答案。某种看似合理的解释可以让我相信我没有看到我认为我看到的东西，尽管我已经知道我正在看来自岛屿之外的船只。

  “那些……可能不是来自岛屿的。”菲利克斯说，他竭尽全力地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船只，这让我的希望破灭了。  “我的意思是，我的感知力只有四级，所以我可能很难看清东西，但是……岛上的船没有帆，因为我们只是用浮木做船，到处飞。我们的船也小得多。我们没有理由建造这么大的船。除非岛上的其他村庄无缘无故地建造了大型帆船，否则这些船应该完全来自其他地方。”菲利克斯看着远方，浑身发抖，我感到脊背发凉。

  群岛之外。我知道岛屿之外一定有什么东西。毕竟，我第一次见到小美和菲利克斯时，他们中的一个人提到，我们的村庄几代人前在一场饥荒期间逃到了岛上。显然，他们肯定是从某个地方逃走了。然而，知道岛屿之外还有更广阔的世界和看到它是两件截然不同的事情。与此同时，一想到外人来到这些岛屿，我就感到恐惧。如果他们的技术足够先进，能够发明大型帆船，而我们刚刚一瘸一拐地走出石器时代……

  这可能会非常糟糕。如果外来者充满敌意并且技术比我们更先进，那么这可能意味着我们在这个世界的时代的终结  -  以及村庄的终结。我爱我的父母和其他村民。我不想让他们全部死去，因为一群外来者入侵了岛屿并杀死了所有人。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乐观地思考。也许他们并没有敌意，或者我们可以达成某种协议……

  我和菲利克斯与许多其他村民一起在海滩上等待，继续眺望远方。与此同时，来自我们岛屿的飞艇开始返回，放下他们带着的孩子，以便他们可以安静地调查新船。其他听说了奇怪风浪的村民也开始聚集在海滩周围。我甚至看到一些猎人聚集在海滩上，做好最坏的打算。

  很快，奥拉夫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小美和我父亲。降落在沙滩上后，父亲和奥拉夫迅速将小美扶出了船。

  “你看到他们了吗？”父亲转向我一会儿问道。

  “我看到他们了，”我看着慢慢靠近的帆船说道。  “此时很难错过。”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真正的帆船了，”奥拉夫看着驶近的船只皱着眉头说道。我惊讶地转向奥拉夫，然后在脑海中连接了一堆信息。

  奥拉夫说着带口音的岛民语言。大多数岛民都有金发和蓝眼睛，任何偏离这一点的情况都非常罕见。然而，奥拉夫有棕色的头发和绿色的眼睛。他的头发开始变灰，但仍有足够多的棕色头发，很明显他看起来与我们其他人不同。

  他也是外岛人吗？

  我摇摇头。稍后我会私下问奥拉夫这个问题。如果他不想谈论他的过去，我不想逼迫他，但如果他知道任何关于外人的有用信息，村里的人也需要知道。否则，这可能是生死攸关的问题。

  “谢谢你照顾我的朋友奥拉夫。我很感谢你先送小美回来。”我说，给了他我能做到的最灿烂的微笑，并尽力暂时抛开我的猜测。

  “没问题。现在，我们该出发了。”父亲说道。  “我们需要从地平线之外仔细观察这些奇怪的船只，以便我们能够确认我们对其起源的任何怀疑，”我的父亲说。  “我们会看看能向村长确认什么。我们可能已经知道我们在看什么，但我们需要在说什么之前确保我们知道，”我父亲一边说，一边看了奥拉夫一眼。我意识到我的父亲和我建立了同样的联系，或者也许已经知道奥拉夫来自岛屿之外，并且可能知道更多。他只是不想在公共场合与奥拉夫对抗。或者也许奥拉夫很久以前就已经和我父亲分享了这个故事？不管怎样，我并不是唯一一个意识到奥拉夫现在是重要信息来源的人。

  我点点头，心里轻松多了。重要的是村里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我父亲知道奥拉夫的过去，或者奥拉夫愿意与其他人分享信息，那么这比小美、菲利克斯和我谈论技术差距以及我们所面对的任何群体的潜在力量意义重大。毕竟我们三个现在还只是小孩子，没有多大的影响力。

  大人们又登上了船，开始飞越大海。

  紧张的几分钟过去了，外国船只继续向我们驶来。

  终于，他们离我足够近了，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了。这些船并不像我最初想象的那么宏伟。总共有七艘船，但全部都受损了。其中四艘几乎无法漂浮，部分船只在水中拖行，仿佛随时会沉没或崩溃。我可以看到其中一艘船的侧面有一个大洞，尽管船的底部似乎有肋骨，因此船没有沉没。其他船只也状况不佳。

  就连没有拖入水中的三艘船，船体和桅杆也受到了严重损坏。没有一艘船是完全没有损坏的。

  岛上的飞艇又开始返回陆地。大人们跳下船，完全无视孩子们，因为他们开始与村里的其他成年人交谈。我偷偷靠近一些人群，四处走动，偷听，看看能否在父亲和奥拉夫回来之前收集到任何信息。

  “完全想不通！船上有很多人，而且船比我们的还大！我们距离不够近，无法与船上的人交谈，但这就是太奇怪了——”

  “村外？我以为那只是一望无际的海洋。这些人是海洋母亲的使者吗？但它们似乎与水并没有多大关系……”

  “不知道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们只是了解得还不够——”

  “村长正在登上另外一艘飞船，所以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任何事情。目前，我的许多猎人同伴仍在守护森林，但如果需要的话，他们会回来准备战斗。目前，每艘渔船都需要至少携带一名猎人。有经验丰富的渔民的船可以乘坐两艘船……”

  我到处收集了一些信息，但大多数其他村民似乎感到困惑和担忧。我确实注意到村长登上了附近的另一艘渔船，可见他和村民们对外国船只的重视程度。

  终于，父亲和奥拉夫第二次回来了。

  “我们回来了，”父亲下了船说道。他花了一会儿时间揉乱了我的头发，然后对我微笑并在我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村长现在正被空运到陌生的船只上，所以你不用担心任何事情。我们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大人们会据此制定计划。不过，每艘船上都有很多很多人，所以要小心。奥拉夫和我稍后会和村长谈谈，我们将从那里制定计划。”当我听到父亲强调我和奥拉夫时，我放松了一点。至少，能保证岛上有一些有用的情报。

  “我以前从没见过那些巨大的布东西，”我说道，声音中流露出紧张的情绪。  “这么大的东西肯定需要很多人才能组装起来，但这里只有几艘船。我不知道他们的村庄有多大？”

  奥拉夫转向我，他的脸上夹杂着有趣和关切。  “比你想象的还要大，小米莉亚。他们来自一个叫做帝国的地方。但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仍然认为住在这里的人应该是  Megailia  Theuku  Uftokraturia  的臣民……”奥拉夫叹了口气，听起来疲惫而紧张。  “我们会和村长谈谈这件事。”

  我父亲叹了口气，然后看了小美和菲利克斯一眼。  “先带你的朋友回我们家去，然后听你妈妈的话。在外人登陆我们的岛上之前，村长不会和他们说话，因为如果我们直接上他们的船，他们可能会认为这是一种挑衅。目前，这意味着我们只能观察外国船只。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你妈妈会知道该怎么做。”我点了点头。父亲放松了一些，对我紧张地笑了笑。  “别担心：无论如何，你的父亲和其他村民都会保证你的安全。”之后，我父亲和奥拉夫向一些猎人做了几个手势。猎人们最后检查了一下他们的武器，然后跟随我父亲。大人们跳上奥拉夫的船，开始飞回外国船只。

  “好的。我们走吧。”我一边说，一边向菲利克斯和小美招手。目前，我们对这种情况无能为力，所以保持安全似乎是合理的。我们开始走回我家。

  当我告诉母亲发生了什么事时，我感到紧张和焦虑在我的胸口涌动。

  “别担心亲爱的。村长和村里的猎人会处理的。”她的语气几乎相信了自己的话。然后她煮了几小条鱼肉，递给我们三人。与你的朋友分享一下。”母亲不断地在屋子里忙碌，以消解她紧张的精力。有时，她会无缘无故地抓起一条鱼肉给我们做点零食，有时她会连续第三次打扫家里的角落……我的母亲似乎通过做毫无意义的家务来缓解她的紧张。与此同时，我们所有人都在等待。

  不到一个小时，小美的父母就来到了我们家，一边热烈地讨论着日益变大的帆。我原以为菲利克斯的母亲会出现，但她却没有出现。小美的父母提到，这名女子抓起她的旧狩猎装备，跳上其中一艘飞船，要求带走。作为一名前猎人，即使她受了重伤，她仍然能够成为村里的主要战士之一。既然村庄正面临潜在的危机，她似乎非常认真地对待后备战士的角色。

  小美的父母和我母亲一样紧张。他们说话声音太大，但每隔几分钟就会一遍又一遍地望向地平线。最终，小美的父母说服了我母亲，我们至少应该能够看到发生了什么。如果发生打斗，我们最好知道谁发起了打斗，更重要的是，谁赢得了胜利，以便在最坏的情况发生时，他们可以采取措施保护孩子们的安全。于是，我们六个人最终回到了海滩，凝视着远方，看着外国的帆缓缓靠近。

  我们大家一起等待。

  终于，日光开始渐渐褪去，变成了日落。随着外国船只越来越近，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谢天谢地，我没有看到任何外国船只与我们自己的船只战斗的迹象。

  不久之后，其中一艘洋船终于熄火了。随着一声垂死的吱吱声，船开始解体，最终因受到的所有损坏而倒塌。我可以看到村里的船只围着正在下沉的船盘旋。我皱起眉头，感觉到我的肌肉紧张，符文开始发光。他们在打架吗？难道这个村庄即将准备与一个强大而未知的外来实体进行战斗吗？

  我紧张地眯了几分钟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们岛上的飞艇正在努力将溺水者从船上救起，并将他们带离大海。看起来我们正在努力帮助他们。我放松下来，当我停止供给身体法力时，我的符文消失了。我仍然不知道是什么首先使所有外国船只受到如此严重的损坏，而奥拉夫关于外来者可能对我们怀有恶意的暗示仍然留在我的脑海中。不过，至少现在我们不打算开始战斗。

  正当我放松的时候，海面上出现了别的东西。

  一根巨大的触手从深处爆发出来。不知怎的，这是……错误的。当我看着它时，表面的几何形状发生了变化，当我盯着它看时，我的头开始受伤。这几乎就像看着市场一样——不断混合和变化的几何形状、触手的漆黑表面、我所看到的巨大的东西。这让我想起了我第一次看到市场时的情景，并被我所看到的东西所震撼。

  然而，与市常不同的是，当我看到巨大的触手时，我感受到了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恐怖。纯粹的、压倒性的恐惧是我很快就会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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