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她想污了
梁微宁第一次踏足薄扶林富人区。
传闻,眼前这栋位于沙宣道28号的欧式建筑体,价值3.5亿港元。
而豪宅的主人,正是中港集团执行董事陈敬渊。
穿过空旷漂亮的花园,进入到别墅内部。
接待她的是管家明叔。
来者五十出头,面容和善,待人接物脸上总带三分笑,“梁秘书稍坐片刻,陈先生有一通跨洋来电。”
梁微宁听完清眸微转,只一眼,就看到露台外背立的高大身影。
男人身着白色衬衫,黑西裤,正在打电话。
客厅尽头,玻璃隔断后的纱帘随微风浮动。
自这样的角度望去,哪怕看不清面容,仅一道清贵挺括的背影轮廓,也能远远感受到男人身上内敛又沉稳的气场。
梁微宁目光只停留了三秒。
思绪收回的下秒,似有所感,她再度抬眸。
此时,陈敬渊已结束通话,迈腿从外面进来。
梁微宁见状礼貌起身,上前几步将手里的文件递过去,“陈先生。”
语气不失敬重,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又未显丝毫老成,清软嗓音里,透着股独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特有的纯净。
在秘书室,几名助理私底下都叫她“小老大”。
字面意思是,年龄最小,职位最大。
但她这大官,遇事却没想过使唤手底下的人,而是自己亲自跑一趟。
该说她聪明,还是愚钝。
陈敬渊接过文件时,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问:“附页里的数据有没有复核过。”
梁微宁笃定点头,“复核过两遍,以防出差错,我还随身携带了数据原件。”
她边说边打开自己的包,在里面夹层一阵摸索,耳机线与小物件绞成乱团,好不容易理清,才刚拿出u盘,连带某个不明物却跟着同时掉落。
没太留意是什么,梁微宁整理了下裙摆,出于本能地俯身去捡。
樱粉色静静躺在地板上。
随着距离拉近,直到她看清包装上印着的小字商标——durex。
??
她的包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等反应过来,梁微宁已面红耳赤。
突然想到昨天闺蜜拿错包的事,生无可恋地闭了闭眼。
顾允真!
客厅安静至极,耳边传来纸张翻阅的声音。
梁微宁视线不敢乱动,定了定神,从地上捡起那小玩意儿,密不透风地捏在手心里,然后慢慢起身,把东西重新放回到包里,轻轻合起拉链。
做完一切,她才悄悄抬目,看向沙发上一语不发的男人。
陈敬渊脸上没什么情绪,面色沉静专注于手里的文件,梁微宁不着痕迹松了口气。
就在她暗自庆幸的下秒,男人薄唇微启,“给我。”
刚松懈的神经倏然绷紧。
什么?
给,给他?
她咽了咽嗓子,“陈先生您误会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那种想法。”
女孩语无伦次,神情间掺杂着罕见的慌乱与惊恐。
陈敬渊没接话,缓缓从文件上抬起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无声注视着梁微宁,眼里是让人看不懂的深沉。
突然沉寂下来的空气,让梁微宁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明明是微风习习的冬月,可短短几十秒,梁微宁的后背却覆上了一层薄汗。
她在犹豫,要不要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解释一遍。
毕竟,女下属带着那种东西来给老板送文件,难免令人怀疑心思不纯。
她正打算开口,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再度响起,“把数据原件给我。”
嗯?
梁微宁脑子一懵。
下刻,陈敬渊的视线已从她布满红晕的脸上移开,淡腔问:“刚才在想什么。”
“......”
罪过,是她污了。
虚惊一场。
梁微宁迅速调整状态,将存储盘拿出来,动作利落地搁到旁边案几上,直起腰站好,等待老板查阅。
她站得笔直,尤其是裙摆下的一双腿,白皙而纤长。
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陈敬渊翻看数据,轻微抬抬下巴,示意她坐。
梁微宁很守规矩,环视半圈,选了一个侧面靠近门口方向的位置落座。
真皮沙发柔软,却富有张力,亦如这栋房子的主人,鲜少对下属疾言厉色,但高位者经年累积的压迫感,私下独处时,仍让人得不到半刻轻松。
陈敬渊对这份数据很重视,从他专注的眉眼间便可看出。
自然,把她留在这,也并不是叫她干杵着。
有几处关键地方的修改,梁微宁都仔细做好了记录,不仅如此,还要随时应对陈敬渊关于某些细节处的提问。
果然如她所料,这趟差事确实没那么简单。
接近尾声时,明叔缓步走进来,手里拿着电话,神情染了丝严峻,俯身对男人耳语几句。
陈敬渊听完面色微冷,只吩咐他:“让警署按规矩处理,不必顾及我面子。”
这一句,男人用的是粤语。
在港区念书四年,梁微宁自认语言天赋不错,英语和法语的精通都不在话下,可唯独粤语跟她八字不合。
太难了。
好在,公司有明文规定,鼓励全体员工在工作时间内尽量讲普通话,这对她而言,无疑省去了不少沟通上的阻碍。
沉浸在思绪里,等她回过神,发现明叔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此时,客厅里只剩她和陈敬渊两人。
梁微宁想着工作处理完,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刚要准备告辞,恰逢保姆端了茶过来,而且是两个杯子。
隔着袅袅升起的茶雾,她略带迟疑地看向沙发上的男人。
老板留下女秘书,要干嘛?
惜字如金的陈先生。
倘若您再不说话。
我就又要想污了。
仿佛看透她的心思,陈敬渊只微不可察地抬了下唇角,俯身从案几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
香烟衔在男人唇上的那刻,梁微宁控制不住自己狗腿子的一面,连忙起身上前,懂事地替他点火。
距离拉近,男人身上淡淡的木质香填入了呼吸。
是一种很好闻的味道。
像是高山上的雪松,夹杂着丝中式沉香。雍贵而清冷,前调让人清醒,尾调又足以令人沉沦。
空气安静。
两人一坐一站,梁微宁要完成动作,便只能弯下腰。
陈敬渊深潭般的目光落向女孩,看她长发从肩头滑落而不自知,微卷的发梢如羽毛轻盈,温柔地自他腿上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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