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生与死之间的抉择
吃饱喝足之后，古璃将尹新月送回了家，然后就想再跑一趟齐铁嘴那里，没想到张起灵非要跟着一起去。
古璃：“我还有要紧事要办，刚在你房间里放了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你就别去了。”
张起灵：“要去。”
古璃：“我是去给人瞧病，不是出去玩的。”
这一趟去给黑瞎子看病，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她不想带着张起灵一起冒险。
张起灵：“我好像见过他。”
这句话就像在古璃的耳边炸起了一道响雷，他俩一个张家族长，一个满蒙后裔，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怎么可能见得到？
古璃抓着张起灵的胳膊问：“你们在哪里见到的？”
张起灵微微皱眉，摇了摇头表示想不起来，但是就是觉得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他知道古璃是要去看那个人，所以他要跟着，或许再多见几次就能想起来了呢。
古璃想着张起灵的这个失魂症也确实是需要一些刺激，或许让他俩多接触一下，没准张起灵就能快点好起来了。
这是第一次来齐铁嘴的堂口，就……挺寒酸的。
铺面不大，进去之后绕过屏风，看到了正在给人起卦的齐铁嘴，也没去打扰。
自顾自的在他这铺子里转悠了一圈，看了一眼齐铁嘴供奉的祖师爷，嗯！果然是祖上福泽深厚！
齐铁嘴过来时，看到祖师爷的香火烧的特别旺，赶忙过去给古璃作揖。
“使不得使不得，小神仙使不得啊。”他们齐家何德何能啊，让古璃给他家祖师爷添香。
古璃：“无碍，正好我这有点不一样的香火，给你那祖师爷换换口味，你看他这不是挺高兴的嘛。”
齐铁嘴擦了擦汗，抬头看了看那长得跟手臂一样粗的香……再瞅了一眼那烟，行吧，祖师爷好像还真的挺开心的样子。
祖师爷：这糟心的徒孙，你看我敢不开心吗？
齐铁嘴：“小神仙，那孩子在后面呢，我带您过去吧。”
古璃进到后院之后，看到黑瞎子正在砍柴，“齐铁嘴，他的眼睛不是看不见吗？”
齐铁嘴：“这我也不懂医啊，就是知道这孩子的眼睛怕光，光线暗一些反倒更像个正常人。”
古璃：【原来这黑瞎子的眼睛从这个时候就已经这么严重了。】
带着张起灵一起走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还给他俩做了个介绍。
“你好啊，你现在能看到我们了吗？”
黑瞎子抬头看向古璃，虽然还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已经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五官了。
“能看到一点点了，你就是能给我治病的人吗？”
古璃：“我不是大夫，不过我可以试一下。”
黑瞎子一听她说不是大夫，神情略显黯淡，“你觉得我的眼睛还能恢复吗？”
看到他的双眼，齐铁嘴直接惊呼：“你的眼睛怎么又变了？”
之前在东北遇见这人的时候，正好是大白天，他的眼睛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回到长沙之后不久，他的眼睛恶化了一次，眼球上面多了一层浅灰色的薄膜。
带他去过医馆也去过医院，都说没得治，这才几天啊，这怎么又病变了？
古璃看着黑瞎子的眼睛，这根本就不是眼疾恶化，这双眼睛是在进阶，而且这根本就已经不是人类的眼睛了。
“可以跟我说说你这眼睛是在什么地方受伤的吗？”
黑瞎子摇了摇头：“我也不认识那个地方。”
古璃：“那种危险的地方是谁带你去的？”
黑瞎子回忆了一下：“都不认识，当时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孩子。
我们睁眼就已经在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又冷又湿。
绑架我的是日本人……当时里面还有很多人，但是他们都不说话，我不能确认他们的身份。”
“后来发生了什么？那些人都去了哪？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黑瞎子又摇了摇头：“我记得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带走一个孩子，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我是最后一个，他们把我带到了一个青铜门前面，只说让我进去帮他们取一个盒子……”
古璃：“那你拿到那个盒子了吗？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黑瞎子：“不知道，我的记忆就到这里了。
我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是在一个破庙里面，第二天我发现我的眼睛突然看不见了。”
“那后来呢？”
后面发生的事情，黑瞎子就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一样，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唯一一次情绪波动是在提到日本人的时候。
那些小乞丐欺负他是个瞎子想抢他的东西，没想到黑瞎子会点子功夫，就算眼睛看不见了，靠着敏锐的听觉把那帮小乞丐给打了一顿。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后来又来了一伙人，把他们都给轰出了破庙。
无处容身的黑瞎子只好开始四处流浪，跟着那些小乞丐过着乞讨的生活。
“你没想过去找你的家人吗？”
黑瞎子摇了摇头，他的家人已经都死在了日本人的手里，当时要不是他阿玛死死把他护在怀里，他可能早就没命了。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日本人没有杀他，只是把他和一些孩子关在一起。
行吧，看来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古璃：“我帮你看一下眼睛，我治病的方法和一般大夫不一样，你不能抗拒我的力量，懂吗？”
黑瞎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么多年了他其实都不抱什么希望了。
他自己也找过很多大夫，结果都是一样的，也不差这一次了。
跟着古璃进了房间，并将门窗都关死，室内的光线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只能模糊的看到人影。
但是越是黑暗的环境下，黑瞎子的眼睛反而能看的更加清楚。
古璃的容貌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他以为他额娘就是最好看的女人了，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这样的绝色。
但是不管是生理年龄还是心理年龄，黑瞎子都有很清楚的认知，他只是外貌长的慢而已，真实的他已经50多岁了。
对于古璃的美貌纯粹是欣赏，没有任何其他想法，而且就他这样的怪物，有什么资格去想这些。
屋里的黑暗并不会影响古璃的视线，她能清楚的看到黑瞎子的那双眼睛。
这双眼睛她见过，就在新月饭店，当时张启山血脉暴走，从他纹身中冲出来的那个虚影。
漆黑的眼睛，没有眼白，只有中间瞳孔位置在隐隐发出红光，这是穷奇的眼睛。
不过还好暂时还没成气候，看来这黑瞎子背后灵台处的那股阴煞之气应该就是张家的那只穷奇。
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轻轻的点在了黑瞎子的额间，熟练的操控真灵之气梳理了一遍黑瞎子的身体。
一些陈年旧伤顺手帮他治好，但是这个穷奇是没办了，它和黑瞎子已经分不开了。
怎么形容呢，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俩也算是一种共生。
这穷奇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已经堕魔了，如今这阴煞之气还不足够强横，但是这双眼睛她只能帮黑瞎子尽量压制。
他如今和穷奇算是共生关系，除掉穷奇不难，但是黑瞎子就只能准备准备去投胎了，大概率下辈子还会是瞎子……
古璃没有瞒着黑瞎子，是苟且偷生还是从容赴死，选择权交给黑瞎子自己。
若是他选择生，古璃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帮他，也许等哪天她实力恢复了可以直接帮他把穷奇给分离出去，不过这个时间可能会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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