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汝若不信，吾便不说

柳妍曦说道：“那我们就不进去了。庞警官，听说这里的鱼很好吃，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庞警官皱了皱眉，说道：“好吃是好吃，不过还是不要多吃的好。”

  洛一一疑惑地问道：“怎么这么说？玄鱼不是这里的特产么？”

  庞警官说道：“玄鱼有一种独特的致幻效果，但是导致这种效果的物质却无法被识别。”

  洛一一惊讶地说道：“当前科技这般发达，竟然还有无法识别的物质？”

  庞警官说道：“我也是好奇，这玄鱼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柳妍曦则问道：“庞警官，您说的致幻效果，可是在福鱼季吃鱼时才会有的？”

  庞警官说道：“确实如此，你说奇怪不奇怪，明明鱼里面没有致幻的物质，为什么吃起来却有那种幻觉呢？”

  洛一一这时才明白过来，庞警官说的致幻效果是福鱼季特有的手艺，不过，知道是知道，洛一一也是很好奇，到底怎样的做法，才能让顾客吃了能幻想出他们自己想的东西。

  柳妍曦则说道：“庞警官，不知道您可听过通神之术？”

  庞警官说道：“什么神神鬼鬼的，当代可不兴信这个。”

  柳妍曦说道：“我说的‘通神之术’，指的是一些厨子可以将自身流露出的情感寄托到食物之中，如果顾客吃了，便会与这种情感产生共鸣。”

  庞警官说道：“世间还会有这样的事情？真是第一次听说。”

  柳妍曦笑着说道：“这还是我在一本书上面看到的，庞警官，你说神奇不神奇？”

  庞警官这才恍然大悟，笑道：“你这小姑娘，真是调皮。”

  洛一一这才反应过来，柳妍曦是在说笑话，心想：“没想到妍曦妹妹还会讲笑话呢，不对，妍曦怎么会突然讲这种笑话？我明白了，妍曦是想通过这笑话来转移话题，玄鱼之事，对于唯物主义之人，那可是重点谴责的对象，庞警官劝我们不要多吃，估计就不想我们去吃。妍曦妹妹借着神鬼的故事，将严肃的一个问题转成了笑话。这样既不会引发矛盾，也不至于让对方对我们产生什么偏见。高，实在是高。”

  柳妍曦“嘻嘻”一笑，看起来真就像个顽皮的孩子，而不是一个有着几千年阅历的老江湖。

  一路上，柳妍曦不断地说着离奇的话语，让洛一一两人哭笑不得，就这样走了一路。

  三人来到医院门口，柳妍曦讲笑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庞警官也清了清嗓子，说道：“走吧，我们进去看看那人。”

  庞警官带着洛一一两人在医院左拐右拐的到了一间病房前，只见那人平躺在病床上，一旁还有一位医生和一位护士，庞警官敲了敲门，走了进去，问道：“他怎么样了？”

  医生说道：“我们给他做了检查，没有发现明显的伤痕，也没有淤青之类的钝器打击伤，X光检测，也没有发现体内有什么损伤。血检报告还没有出来，出来后应该能有什么发现。还有，病人的心跳和呼吸一直很微弱，检测血压也没有异常。实在是诡异得很。”

  庞警官说道：“你是说，没救了？”

  医生说道：“嗯，怎么说呢，他可以进博物馆了。这样的病情，纵观历史，都找不出第二个。”

  洛一一问道：“是什么致使他这样的？”

  医生说道：“就是不知道，知道原因倒是好处理了。”

  这时，柳妍曦走到床边，伸出食指点在那人额头，看到蓝光依旧在，随即站起身来，说道：“此人怕是已经没救了。”

  庞警官问道：“怎么这么说？”

  柳妍曦说道：“这人已经死了很久了，之所以身体没有腐烂，估计是杀死他的人不想让他腐烂。”

  庞警官说道：“小姑娘，话可不能乱说，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

  柳妍曦想了想，随即说道：“这个，还真没有，只是感觉她不正常，故而这般说。”

  庞警官脸一下就拉了下来，心想：“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不懂事？在路上说笑也就算了，这种场合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柳妍曦则不慌不忙的走到洛一一身边，看着庞警官说道：“警官，他现在这样，该怎么办啊？”

  庞警官说道：“这样，你们留个联系方式，然后先回去，有事会通知你们的。”

  洛一一答应了，将手机号给了庞警官，随即便和柳妍曦出了医院。走在路上，洛一一忍不住问道：“妍曦，你刚才说那人已经死了很久了？是真的么？”

  柳妍曦说道：“嗯，是真的。”

  洛一一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跟庞警官说明白？”

  柳妍曦说道：“刚才走了一路，你没看出来，庞警官是一位坚定地唯物主义者么？你觉得他会信么？”

  洛一一说道：“说的也是。你是怎么确定那人已经死了的？”

  柳妍曦说道：“我点在他的额头，就是为了验证他的死因。”

  洛一一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柳妍曦说道：“我还不确定，我们明天去福鱼季吃了鱼，我再告诉你。”

  洛一一问道：“你是说，答案在福鱼季？”

  柳妍曦“嘻嘻”一笑，说道：“我可没说，哥哥自己瞎猜的，可不是我说的。”

  洛一一笑着说道：“调皮。”

  柳妍曦则向洛一一吐了吐舌头，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回到了旅馆。老板娘见到二人，上前热情的打招呼，问道：“怎么样，本镇的鱼还不错吧？”

  洛一一说道：“那个，我们还没来得及去吃鱼。”

  老板娘说道：“也是，本镇好吃的东西，也并不是只有鱼，其他美味也是很好吃的。”

  洛一一正准备将刚才的事跟老板娘说，柳妍曦则开口说道：“确实，这一趟真的没有白来。”说完，笑嘻嘻的看着洛一一，说道：“哥哥，我们多在这里玩几天，好不好？”

  洛一一心想：“妍曦妹妹又在打什么哑谜，罢了，不明白跟着走就好。”随即说道：“好啊，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我们就多玩几天。”

  老板娘一听两人要多玩几天，心中立马就乐开了花，连忙说道：“好好好，静穆镇虽说不大，好吃的好玩的，也蛮多的。”

  柳妍曦说道：“哥哥，这一趟真是没有白来。”

  洛一一说道：“是啊。”

  柳妍曦说道：“哥哥，我好困啊。”

  洛一一说道：“好，我们上去吧。”

  柳妍曦看向老板娘，说道：“阿姨，我们就先去休息了。”

  老板娘说道：“好，有事记得叫我。”

  柳妍曦应了一声，随即便和洛一一上了楼，两人一进房间，洛一一就问道：“为什么要多住几天啊？”

  柳妍曦说道：“哥哥，我们要想安全的到湖中间，可没有那么简单。”

  洛一一说道：“我们找支船，不就行了么？”

  柳妍曦说道：“哥哥，你忘啦，那里面是禁区，寻常的船只怎么会拉我们进去呢。”

  洛一一这时才想起庞警官说的禁区的话，随即问道：“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不进去吧？”

  柳妍曦说道：“去是一定要去的，只是我们的好好计划一下。我们明天四处去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然后再做下一步规划。怎么样？”

  洛一一当先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于是说道：“好，就听你的。”

  两人商量已定，便洗漱睡觉。第二天一早，柳妍曦早早起来，见洛一一还在睡觉，便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人群。

  快到九点，洛一一迷迷糊糊的醒来，看了看手机，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道：“都九点了。”

  柳妍曦回过头，看着洛一一，说道：“我看你还在睡觉，就没有打扰你。”

  洛一一说道：“我们赶紧出去找线索吧。”

  柳妍曦说道：“哥哥，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不然一会需要使力气的时候，使不出来，那岂不是很糟心。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洛一一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随即吐了一口气，说道：“你说得对，我们去吃早饭吧。”

  说着，两人便前去洗漱，十分钟后，两人便出了卧室。这时正遇到老板娘，柳妍曦见老板娘脸色难看，立马问道：“阿姨，您这是怎么了？”

  老板娘咬了咬牙，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随即说道：“就是，你们昨天看到的那个男人，昨晚...昨晚死了。”

  洛一一大惊，心想：“他们说的果然是真的，我一到这里真就死了人。”

  柳妍曦问道：“您知道死因吗？”

  老板娘说道：“庞警官说是猝死，唉，没办法，人各有命。这人呐，曾是我一相好，嗜酒如命，之后我和他离了婚。没曾想，他还是改不了他的臭毛病，每天依旧喝的烂醉如泥。后来我遇到现任丈夫，他资助我开了这个旅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我的消息的，跟着就过来了。想要复婚，我没有同意。之后我几次见他流落街头，于心不忍，就跟我丈夫商量，给他个住处。我那丈夫也是个仁厚之人，并没有计较什么，虽然不放心，但是还是同意了。”

  妍柳曦立马说道：“老板人真好。”

  老板娘嘴角挤出一丝笑容，随即说道：“是啊，要换做别人，那不是得防贼一般的防着。可是我这丈夫说‘人都有难处，想不通之人更是数不胜数，在世间生存，以人和为主，能救得一人，也是好的。’”

  柳妍曦说道：“老板为人这般好，定会有好报的。”

  老板娘说道：“谢姑娘吉言了。”看到两人穿戴整齐，老板娘问道：“两位这是要出去么？”

  柳妍曦说道：“是啊，阿姨知道哪里有好玩的么？”

  老板娘说道：“我们镇是一座古镇，最出名的当属玄鱼，其次便是陈年老醋了。本镇有句话叫‘白鱼配陈醋，赛过神仙甘露。’”

  柳妍曦一脸欢喜的说道：“还有这等说法，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那我们一定要去试试这‘白鱼配陈醋’。”

  洛一一这时还在想昨晚死去的男子和白月他们说的话之间的联系，柳妍曦突然问道：“哥哥，你说是吧？”

  洛一一听到他的名字，立马回过神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柳妍曦，问道：“啊？你说什么？”

  柳妍曦问道：“哥哥，你刚才在想什么呢？怎么魂不守舍的。”

  洛一一说道：“我在想白月他们的话，与这事有什么关系。”

  柳妍曦没好气的说道：“哥哥，你又在乱七八糟的联系什么，过去的事情就让他们过去吧，阿姨都说了，那人是猝死的。”

  老板娘也是一脸懵，随即问道：“小兄弟跟我前夫认识？”

  洛一一说道：“不认识，怎么了？”

  柳妍曦连忙说道：“阿姨，哥哥认为世间规律皆是有迹可循，人与人之间会相互产生影响，刚到这里，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哥哥也就开始把有的没的都联系在一起，想找出一个规律。”

  老板娘有些欣慰的看着洛一一，心想：“后生可畏啊，若是世间真有规律，并被人发现，只要依照规律而行，那时候还有什么做不成的呢？”随即说道：“想得好，若是真能找到规律，那将会是人类的一大进步。”

  洛一一虽然听不懂柳妍曦在说什么，但是知道柳妍曦是在帮他打掩护，也就不再向这个方面讨论了，而是说道：“妍曦，我有些饿了，我们出去吃东西吧，就不要打扰阿姨了。”

  柳妍曦听到洛一一转移话题，心中松了一口气，说道：“好啊，阿姨我们就先去吃饭了。”

  老板娘应了一声“好”，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两个年轻人也是胆大，知道死了人，竟然不反感。不反感也好，又能多赚几天的房钱了。”

  柳妍曦和洛一一下了楼，走在路上，洛一一问道：“妍曦妹妹，你刚才说的那些规律，是什么意思啊？”

  柳妍曦问道：“哥哥想听么？”

  洛一一说道：“想啊，我还没有听人讲过这些呢。”

  柳妍曦说道：“哥哥一定听过，只是哥哥没有想到罢了。”

  洛一一好奇的问道：“我听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柳妍曦“嘿嘿”一笑，不再说话。

  洛一一看着柳妍曦，说道：“好妹妹，你就告诉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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