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修罗场或是……13
有无渡在外面拦着，自然没有任何诡异能够靠近那片空间。
而正在做手术的沈遇之，也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无渡已经把S级诡异打得像狗一样，并且为了防止声音惊扰到沈遇之，无渡还特意将外界的声音隔绝。
沈遇之正在为迟既白更换镶嵌在心脏里的芯片。
没有麻药，没有各种手术器材，仅仅凭借并不是医生的沈遇之以及白骨链锯，若是换做其余任何一个监管者，都会命丧当场。
这不是求生意志的问题，而是必死无疑。
通俗一些来讲，只要沈遇之的速度够快，在迟既白咽气之前将芯片置换，他就能靠着全新的控制芯片存活，相当于“强制开机”。
此时，白骨链锯已经将迟既白心脏处的皮肉切割开来，迟既白紧咬着牙，两只手死死锢着桌子的边缘，手指几乎要嵌入进去，脸色早已苍白如纸。
既然沈遇之肯救他，他就要坚持下去。
我不能死，我还有要见的人。
在白骨链锯接触到心脏的那一瞬间，只觉心头重重一颤，眼前的画面都重了影，周遭的世界慢下了脚步，呼吸的节奏尽数被打乱。
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周遭的画面似走马灯一般闪过，迟既白看到了陌生的画面。
病床前，他紧紧握着男子的手，哭得泣不成声，口中呢喃的话却无论如何都听不清，思绪陡然变得清晰，又格外沉重，此时此刻所有的情感都汇聚为一股洪流，在胸口面临决堤的风险，却又无处释放。
鼻尖萦绕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迟既白一次次承诺，自己明天一定会来。
他想看清楚病床上的人影，视线却总是模糊一片。
噗通——噗通——咚咚咚——
似鼓槌敲击在鼓面上的声音，他的听力逐渐恢复，听着病床上的人祈求他不要离开。
就留下来吧。
留下来陪陪我。
迟既白不由自主伸出手，想要牵住那只朝他伸来的骨瘦如柴的胳膊，但在紧握住那只手的瞬间，才发现那人的力气出乎预料地大。
下一秒，如同溺水之人被拽出海面，迟既白最后一瞬看清了病床之人的模样。
“沈遇之。”
迟既白猛地坐起，大口大口地呼吸，他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人，才发现自己正死死拽着沈遇之的手。
他的手并不算小，修长而骨节分明，就算现在沾染了血污也没有影响丝毫美感。
和方才见到的瘦弱骨感完全不同，但迟既白下意识觉得，梦中的人如果恢复完好，应该也有这么一双手。
“醒了？”
沈遇之面上也露出几分错愕，没想到迟既白能如此快就苏醒。
见迟既白怔怔看着自己，沈遇之心中咯噔一声。
虽说他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手术，但手术过程中伤到脑子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真伤到脑子了？
迟既白不说话，沈遇之便没动弹，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
就这么直勾勾盯着看了几分钟，迟既白才如同触电一般收回手。
或许是由于原本的芯片已经被替换，迟既白想起生前的画面，那张病床上的脸与沈遇之重叠。
是巧合吗？
不是。
他坚持复生一定要找的人，就是沈遇之。
迟既白张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将心中的疑惑宣之于口。
你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
这个答案似乎已经不太重要，或许是从沈遇之第一次夺走他游戏的奖励时，二人便重逢了。
迟既白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方才起身的幅度稍大了些，胸前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上面还有被沈遇之工工整整缝合的线。
而染血的旧芯片，就在另一旁的桌子上放着。
手术很成功，沈遇之顺利将芯片替换。
而现在，迟既白已经逃脱了幻境回响对他的桎梏，感受着前所未有的自在，他垂眸感知全新的芯片传递给他的消息。
这个芯片是他从幻境回响资料库中窃取到的，掌握着多个游戏副本的资源，甚至能够短暂更改一个游戏的规则。
而现在，芯片被镶嵌在心脏的缺口处，他利用规则就如同挥舞手臂一般简单。
看向玻璃破碎的窗外，仍旧是一片漆黑，但迟既白能感受到时间，如今是凌晨四点四十。
似心有所感，迟既白重新拽住沈遇之的袖子。
“凌晨四点四十四，那时候的诡异是最强大的，我们要去生物机械实验室。”
迟既白简明扼要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
钢铁城市是科技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优秀典范，科学家深信生物与机械的融合能够引领钢铁城市迈入前所未有的全新时代，不会再有伤痛，理智会占有世界，烦恼也会烟消云散，整个钢铁城市只会充斥着欢乐的笑声。
生物与机械融合，城市居民的寿命也会大幅提升。
钢铁城市先前重工业发达，环境重度污染，留在这里的居民都被严重侵蚀，平均寿命不足四十岁，后代的身体状况也每况愈下。
但这里的居民根本无法离开钢铁城市，如果不发展重工业，百分之五十的居民会失业，到时候可能来不及安然走到生命的尽头，就会被饿死。
如果能实现生物机械的完美融合，或许能将寿命提高到最少七十岁，这也是所有居民都举手赞成的原因。
为此，科学家们梦想着能够创造出既拥有生物的自愈能力，环境适应力，又兼具机械的高效，精准，完全精准与无限可能的新生命体。
这项计划被称之为“共生计划”，最初的效果确实不错，人们尝试将生物技术与机械装置植入体内，以增强体能，延长寿命，甚至治愈疾病。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融合逐渐失控，一些实验性的生物机械在没有经过充分实验的情况下，就被投放到市场之中，逐渐超出了钢铁城市的控制范围，有些居民体内的机械装置甚至产生了排斥反应。
但居民们根本不了解上层的一些机密，认为这些个例不过是意外，只不过到了晚上，所有的居民都会化作诡异，攻击不属于这座城市的外来者。
因此，沈遇之与迟既白需要前往实验室，找寻到关键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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