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封擎×楚霁
豪华典雅的壁画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的尽头，昏黄的蜡烛摇曳着，烛心偶尔发出“噼啪”声。
楚霁脚步均匀，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像是测量过一般，精准的毫无落差。
安静，像是已经把楚霁吞噬掉。
紧绷的后背一次次努力都没办法放松下来。
每一次的传召都意味着新一轮的折磨即将开始。
这一次，无非是那人又有不顺心的事了吧。
楚霁心中苦笑，面上幽深。
手指不自觉地附上手臂，尚未愈合的伤痕隔着衣料还有浅浅的凸起，那是上一次“谈话”留下的纪念。
长廊的尽头，两扇沉重的木门紧闭，像一只巨兽一般，也许下一秒就会张开血盆大口，把人拖进无尽的深渊。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轻轻敲击门扉。
“进来。”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从门后传来，简单的话语却让楚霁的心脏猛地一缩。
推门而入，楚霁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昏暗。
这间书房，隐匿在腐朽的皇宫中，平平无奇，却是他无尽的梦魇。
墙壁上挂着的画像，地毯上精细的花纹，都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楚天河坐在书桌后，他的面容在阴影中模糊不清，只有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猎鹰一般，紧紧地锁定着楚霁。
楚霁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低下头，尽力隐藏自己的恐惧。
“父皇。”楚霁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开口。
楚天河没有立即回应，书房内的气氛凝重得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
突然，楚天河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让我失望吗？”他的声音平静，楚霁却觉得阴寒刺骨。
他没有回答，任何回答都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楚天河站起身，慢慢走到楚霁面前，他的身形在楚霁的眼中变得愈发高大，愈发压迫。
“你的母亲，那个贱人，以为她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异能？权力？”楚天河的话语中充满了轻蔑和愤怒，“她什么也没得到，而你，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也没办法帮我得到我想要的。”
得到什么？楚霁不知道，可就这一套说辞，伴随他长大，每一次都听到，就意味着新一轮的凌虐毒打。
楚天河的手突然伸出，一把掐住楚霁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废墟！看着我！”
楚霁的眼中闪过一丝恶心，但很快就被恐惧所取代。
楚天河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表情变得更加狰狞，“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能瞒过我？”
手劲加大，楚霁感到下巴传来一阵剧痛。“你应该感激我，至少我还愿意教导你。”楚天河的话语中带着讽刺，眼神厌恶至极。
无力感瞬间蔓延至全身，
无力挣脱，无力反抗……
楚天河终于松开了手，楚霁的身体无力地摇晃了一下，他勉强稳住身形，避免自己跌倒。
“跪下！”楚天河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楚霁的身体一震，他缓缓地跪倒在地。
楚天河手中把玩着一枚烙铁，烙铁的尖端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楚霁的心中一紧，他认得——用来“教导”他的工具之一。
“父皇。”楚霁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颤抖。
楚天河没有立即回应，他的目光冷冷地打量着楚霁，仿佛在审视一件不完美的作品。
“希望今晚过后，你能让我更加满意。”皇帝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楚霁低下头，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借口罢了……其实可以不说的。
楚天河站起身，拿起烙铁，缓缓走向楚霁。“你知道该怎么做。”
他的声音平静，却让楚霁的心脏猛地一缩。
楚霁默默地解开了上衣的扣子，露出了苍白、布满大小伤口的胸膛，或新或旧……
楚天河没有丝毫犹豫，将烙铁的尖端按在了楚霁的皮肤上。
一阵刺鼻的焦糊味和“滋滋”声在书房内回荡。
楚霁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牙关早就咬的死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烙印完成后，楚天河放下烙铁，拿起了一旁的鞭子。
“继续。”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
楚霁闭上眼睛，准备承受即将到来的鞭打。
鞭子带着风声落在楚霁的背上，每一次抽打都像是在撕裂他的皮肤。
楚霁的身体颤抖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仿佛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反抗。
他习惯性的闭上了眼睛，封闭自己的视觉、听觉，就能够幻想着弟弟和母后还在。
鼻尖的腐朽味道变成了鸢尾的淡香，妈妈说过“阿霁的气息很优雅，闻起来让人心扉都为之展开。”
楚天河似乎终于厌倦了这场折磨，他扔下鞭子，冷冷地对楚霁说：“滚吧，下次不要再让我失望。”
楚霁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背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鲜血沿着伤口缓缓流淌。
楚霁转身，一步步走出书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
弟弟消失了三年，除了他和陆铮在坚持，好像所有人都默认阿峣消失了。
他不信。
怎么可能呢？
已经不止他在保护阿峣，阿峣也在努力的变强，还有陆峥，还有骆艾、宁泽谦、祝余、方洵、妈妈、张叔……那么多的人都在等他，他怎么舍得。
阿峣这么心软，怎么舍得让这些人难受呢。
所以，阿峣一定会回来的。
也许只要自己一个转身，或者清晨睁开双眼，就能看到他，笑着扑到自己的怀里。
封擎知道楚霁对楚峣的心思，几乎已经变态到成为支撑他活下去的执念。
封擎不敢在楚霁面前提起楚峣，也最怕楚霁主动提起楚峣。
因为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让楚霁心里好受一点。
他看着楚霁日日夜夜煎熬着，几乎每天都要和陆峥通话，询问寻找的结果，才能让他不那么焦躁。
好好的一个人，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精气神，像是有一根棉线，吸取着他的血肉缓慢的燃烧着。
封擎不知道尽头在哪，但他知道，除非楚峣站在他的面前，这一切才会结束。
还好，陆峥也终于等到了楚峣。
楚霁也等到了。
如释重负的何止是关心楚峣的人。
封擎在看到楚峣出现的时候，几乎是脚软的靠在墙上才没有倒下。
回来了，就好。
封擎以为一切都将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楚霁不见了。
封擎是在星舰即将跃迁的前一刻，收到的那封信。
信封上只有简单的四个字：封擎亲启。
笔迹是他熟悉的，力透纸背，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飘忽，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解脱。
封擎几乎是颤抖着手拆开信封，薄薄的信纸上，黑色的字迹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狠狠地扎进他的眼里，刺痛着他的心脏。
“封擎，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这里了。
我恨你，恨你当初的强迫，恨你将我禁锢在你身边，恨你逼迫我做一个男人不该做的事。
我这一生，都在为阿峣而活，唯独没有为自己活过哪怕一天。
我以为我会一直恨你，恨你毁了我的人生，恨你将我拖入深渊。
可是，我却发现，我恨你，也爱你。
爱你霸道的温柔，爱你深沉的守护，爱你为我付出的一切。
我就像是被囚禁在金丝笼里的鸟，渴望自由，却又贪恋着你的温柔。
现在，阿峣已经找到了属于他的幸福，我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去追寻我想要的生活。
我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不一样的星球，不一样的宇宙，去寻找属于我自己的自由。
或许，在宇宙的尽头，我会找到真正的自己，也或许，我会彻底将你遗忘。
又或许，当思念将我吞噬，我依然还是你的阿霁。
信纸从封擎的手中滑落，飘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像是一片凋零的落叶，无声地诉说着离别的悲伤。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楚霁的身影，那双总是隐忍着悲伤的眸子，此刻却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他猛地冲出房间，冲向星舰的控制室，他要阻止星舰跃迁，他要将楚霁找回来！
“报告舰长，星舰即将进行空间跳跃，请所有人员回到安全位置！”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耳边响起，却无法阻止封擎疯狂的脚步。
“给我停下！立刻停下！”他对着控制台怒吼，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然而，星舰的跃迁程序已经启动，无法逆转。
封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星舰消失在茫茫宇宙中，带走了他的一切。
“呵，想耍掉我？休想！”
“就算翻遍宇宙，我都要把你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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