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掖庭宫的罪妇
身后的生平被天心扯得快要散了架了,天心也不分东南西北哪个宫哪个门,反正有皇上的御赐令牌,后宫任其行走。
跑了一段见没有人追来了,才停下脚步,天心用手轻抚胸口,心想,“这偷逃可是自己的拿手好戏,许久没玩了,感觉还挺好玩了。”
不过她朝旁边望去,迎上升平幽怨的目光,再看升平凌乱的发髻,哭丧的小脸,就不禁想笑。用手给升平理了理发髻,“别生气了,刚才事出突然也没来得及与你知会一声。”
升平嘟着嘴说道:“小婶婶,你就这样偷偷的跑了,皇奶奶会生气的,父王说过,让我监督你,怕你闯祸。”
天心心想,看来豫哥哥,对自己也是蛮了解的,突然想起李豫李倓三人在一起的日子,心里免不了伤感,面上不自觉的路出一抹忧伤。
升平忙解释道:“小婶婶,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让您难过了。”天心嘴角上翘,微微的抿着唇,“没事,对了,你不是从小长在宫里的吗?不如你今天做向导,我们就来一个皇宫一日游好了。”
这皇宫还不是一般的大,守卫也很深严,每过一道宫门都要记录,不过天心发现,好像她走到哪里都有人在关注,她和升平迷迷糊糊的走到了甘露殿。
这时有一名小太监走过来冲着两女说道:“两位殿下,还是请快速离开吧!这里是皇上的寝宫,皇妃侍寝的地方。”
天心虽然心里纳闷这个小太监怎么会认识自己,不过她一听到侍寝两个字,就头皮发麻,咱惹不起,咱还躲得起,趁没被发现还是赶快走吧!
天心对这个小太监还是心存感激的,其实这一路上有很多人暗关注她,这些人都是李系的人,在一旁提点她,免得她莽莽撞撞的又闯祸。
二人出了甘露殿,其实她们沿着凌云阁走很快就能回到昭庆殿,可是遇上了一个半调子的导游,二人沿着彩丝院,淑景殿,来到了千步廊,就算天心练过武功,一个上午,二女真是累得不轻,平时养尊处优惯了的升平更是累得不行了,坐在廊坊里起不来。
“小婶婶,我看我们还是别走了,一会去通传一声,派个步辇来,我可不想在动一步,好饿啊!应该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了吧?我们这是自讨苦吃。小婶婶,如果你要游玩,我可以带你去东宫,东宫我最熟了。”
天心才不会去东宫,那是太子住的地方,自己曾经去过,皇上太子她哪一个都不想招惹。
站在千步廊的最高处,抬头远望,这里的风景怡人,暖暖的微风吹来,如一缕清泉之润心田,心情也好了很多,一切阴霾一扫而空。
千步廊的尽头有一排城墙,西面就是掖庭宫了,掖庭宫是宫女居所,或者犯罪官僚家属妇女发配劳动之处,此地都是女子。
站在高处隐约看见一人,就在掖庭宫的内墙边上,叶天心的是视力极好的,虽然离得比较远看不太真切,不过她一见此人,心中难掩悸动,撇下升平朝掖庭宫奔去。
升平一见天心动身,马上也站起身来,既不情愿的跟了上去。通过嘉猷门来到掖庭宫的内院,这里有很多女子在干活,这里就相当女子劳教的地方。
从内堂走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是这里的管事,见二人的打扮就知道是宫里的权贵,于是笑脸相迎道:“这里是掖庭宫,两位身份尊贵,不应该来此地的。”
天心也不管那些,冷冷的说道:“我是来找人的,还请通融一下。”
“不知您想找什么人?我们这里上下几千口人,没有名字恐怕是不太好找。”
天心顺势从头上摘下珠钗耳环和手上的玉镯子,一并交给此女,“麻烦通融一下,我想问一下,齐王李倓的母亲张宫人可在此处?”
天心也只是想问一下,他听李系提过李倓的母亲因为李倓被贬掖庭宫奴役,唐朝立法规定,皇子犯错,其母联做。那女子忙欢喜的结果首饰,笑脸相迎的说道:“她就在这个院子里干活,不过自从卫王被赐死,张氏就有点神智模糊,时好是时坏的。”
天心一知道倓的母亲在此受苦,那还能忍得住,“快带我去!”三人来带一处很干净整洁的地方,“她时好时坏的,我们这里有专门的人在斥候她。”
其实在掖庭宫里面很阴暗的,只不过越王李系花大价钱收买了里面的管事,才会对张氏有所照顾,这些天心并不知道。此时天心的心钻心的疼痛,看着呆呆的坐在榻上的张氏,一身粗布衣衫,面色萎黄,一张与倓相似的脸,可以想象当年应该是很美丽的,她也不过三十几岁,如今却神情憔悴,不免让人心痛。
天心命人准备一些温水,屏退左右,然后走到榻前,伸手拉过张氏的手,“伯母,我是天心,您一定不认得我,您可能从倓哥哥的口中听过我的名字。”
一听到倓的名字,张氏眼角滑过滴滴清泪,天心拿过丝帕,给张氏擦洗了一下面容,又用梳子给张氏梳理发髻,一边整理一边说道:“伯母,如今倓哥哥已经走了,您要节哀,您可以把我当成您的女儿一样看待,我这辈子虽然没能嫁给倓哥哥,可我一点也不后悔爱上他,我当不上您的儿媳妇,那么这辈子就让我成为您的女儿吧!娘亲,死者已矣,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要好好的活下去,这样倓哥哥九泉之下,灵魂才会安息。”
张氏动了,她紧紧的抱住天心,泪如雨下,张氏抱着天心二人哭了很久,天心平复了一下心情,用丝巾擦去张氏的泪水,郑重的说道:“娘亲,您一定要振作,我会带倓哥哥来孝敬您,总有一天我会把您从这里接出去,让您过上安稳的生活。”
站在门外的升平等得焦急,这时燕儿和莲儿与一些侍卫前来接二女,莲儿在门外叫道:“公主殿下,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接殿下回昭庆殿。”
屋里传来一道软弱的声音,“你们稍等一下,我这就与你们回去。”
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张氏,整理了一下仪容,推开房门,来到院中,看莲儿从面上并没有看出生气的样子,今天天心也是身心俱疲,“我们回昭庆殿。”
回到自己的寝宫,天心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什么事情也没有发上过,可是内心的痛只有他自己明白,一旁的升平也不好说些什么。
夜深人静的时候,天心躺在榻上睡不着,天心不是一个无情的人,每当她想起李倓的时候,她的心里都会很痛,她的初恋就这样远去了,她真的希望这是一场梦,可是那刻骨的心痛却不得不让她面对现实,她知道自己应该忘记过去,勇敢的去面对前面的路。
或许时间能让人忘记伤痛,都说时间是疗伤上最好的药剂,就让自己在痛快的哭一回,然后把他埋在记忆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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