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异族犹新界,同忾尤有忧。
小孩吃了这么大的亏,总算长了记性,不用别人劝慰,自己就已经在考虑接下来该如何蛰伏起来了。
等虬髯大汉带着“食物”回来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他的变化。不过,思及他前世的谨慎,行事如此冲动不计后果反而非他所为。
看着地上躺着的昏迷不醒的人,竟然还是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小孩瞬间不太自在竟还有些局促不安。连心里面那一丝明显不是自己的人格都有些悸动。
“哼,竟然还是个淫贼?”虽说自己正值春心萌动的年纪,但对力量的渴求,和对世事的摒弃让他只一刹那便将那一缕粉色诱惑抹灭得无影无踪。而且,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鸠占鹊巢的计划最终沦落为不知谁是鸠,谁又是鹊。
虬髯大汉也有些兴趣的盯着小孩,虽然前世确实受此人多加招抚。但这并不能让他忘却也正是此人把自己置身于如沼如泽的境地。所以,看着他沦为曾经最为憎恶的蝼蚁,又会是一个怎样的境况?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如他所愿,甚至就连他都没有发现此时在他面前的小孩已经真正的就是他自己而已。要知道,从这一步开始到最后的抹灭,也仅仅只有五天而已。
小孩起身行至女孩面前,虬髯大汉冰冷的面目此时也终于起了一丝期颐。看着他有些生疏的解开了胸前的扣子,未经人事的挺拔犹如倔犟的个性一般俏丽,稚嫩的肌肤因为生人的触碰甚至都有些着激发出最原始的抗拒,就算是陷入昏迷之中,女孩也忍不住痛苦的呻吟起来。
疯狂吧,嘶吼吧,暴露出你那丑陋的本来面目,你不是视人类为蝼蚁吗?自己却要扑身蝼蚁身上索求你那猥琐的欲望,又如何能掩盖住你那狰狞的罪恶?
“什么?”
就在虬髯大汉都忍不住颤抖的时候,却发现一切并没有发生。
小孩只是扒开了有些紧束的外套,好让手腕处能更方便露出来而已。
看着只是专注吸食女孩精血的小子,虬髯大汉只是“哼”了一声,便就甩身离去。
并没有完全吸干女孩的所有的精血,小孩满足的舔了舔嘴角,不知道是年轻的缘故,还是性别的不同,小孩都有些忍不住赞叹口中的鲜美,就算是皇家御膳房的珍馐也不过如此了吧。
小孩之所以没有直接夺取女孩的性命,当然不是断情绝爱的小孩有什么想法,更不是因为一时的怜悯,而是因为当下处境的谨慎。如果让白师兄在这个节骨眼上知道又有一名女子因此而丧命,估计就算自己蛰伏得再深,也会顶不住接踵而来的彻底清查。
反之,如果没有闹出性命,说不定白师兄还会猜测自己已经远遁而去。
“把她送回去吧,勿伤其性命。”小孩似乎是对着空气在说话,因为此时房间里除了他个地上昏迷的女孩,并没有其他的人。
“……”
良久都没有回应,小孩也不着急,就这样站在那里,仿佛胸有成竹。
“你凭什么认为我就会听你的?”不见踪迹,但小孩从声音上已经确认正是自己笃定的那一位。
小孩故作有些愠怒,说道:“你可以不听,白师兄就在附近,你要是想把他招惹过来的话。”
虬髯大汉想起之前就见过好几次的白衣男子:“就是那位有些道行的男人?”
小孩却岔开话题道:“原来世间早就有那一群人。”一念及此,刚刚还故作矜持的心情莫名的有些愤恨起来。
虬髯大汉:“你们为什么都叫他白师兄?”
小孩知道就算现在再恨也于事无补,神色已经有些倦怠,不耐烦的说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他?”
虬髯大汉早就对小孩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心生厌恶,见及此也是怒意更甚:“一个小小人间修士,你以为我真的会怕了他?好好顾及你自己吧,要是辜负了阴帅的期许,我不介意亲自将你们一起抹灭。”
小孩也是桀骜的性子,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是冷冷的转过身去,消化着刚才那人为自己所猎取的补给。只是心中暗暗记下他为什么他口中的阴帅到底是谁?
离白师兄有二十来里外的一个村子,相较于来说,这边明显年轻态了许多,村里大多是一些家庭式的作坊,因为都是细致活的关系,大多女孩都留在家中帮衬。虬髯大汉也就是猎取的这里的一个独居的女子。
次日早上,女子的好友见她迟迟不见起床,才发现其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气若悬丝。
除了在手腕处发现了一道不足两公分的口子之外,并没有其他伤口,村里的医生自然定义为女孩是割腕自杀。
但奇怪的是又没有在屋里发现流失的血迹,唯一有点关联的恐怕也只有厕所里那一片女性专属。
这样的事,自然也没必要报警处理,更没有造成什么轰动的影响,在医生询问是不是要输点血过后就开了一些养血补气的方子,叫她回去慢慢修养。此事也就算告一段落,自然也就达成了小孩的期许。
“师父,此间出现的东西恐怕不是一般的阴祟,自身实力颇弱,却有召唤鬼侍之能。”
就在女孩救治的医院不远,白师兄正通过座机,给远在省府的辜老通着电话。
“而且,其召唤的数量尤为居多,实在没想到这一界竟不知何时息栖了如此之多的鬼族。”
那边的辜老听言也是眉头紧锁,道:“不止你那,其他同道也传来消息,称最近频频所遇鬼族徘徊,只是还少有高等级的鬼族而已。”
白师兄听闻,不由得若有所思,细声询问道:“那迄今为止,所遇到的最高等级鬼族是哪一级?”
辜老见白师兄问的突然,似乎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回道:“自古迹中记载,又结合后来人的统计,鬼之一族分别以鬼侍,魁首,鬼僚,白衣,风息,鬼将,黑袍,阴帅,鬼王等九个阶级之分。又有人认为,白首和风息其实算一个阶级;而黑袍和阴帅其实是同一个人。而迄今为止所遇等级最高的应该是临空寺主持空闻大师所斩杀的白衣,至于其名讳就不得而知了,因为空闻大师自那一战之后便重伤未愈,已于上周圆寂了。”
白师兄惊讶的不是鬼族白衣,而是着实没想到空闻大师那样的高手也陨落于他手。有些骇然道:“空闻大师圆寂了?白衣级的实力已经恐怖如斯了吗?”
辜老知道现如今药王一门里以白师兄的修为最高,也只有他对鬼族实力了解最全,连他都有些惊止于鬼族实力,恐怕接下来的应对只怕会更难。侧言问道:“以你的实力,料理一群鬼侍应该不在话下,为何会问这个?”
白师兄整理了一下思绪,不只是身体上的疲惫,还有对这无休无止的纠缠颇为无奈,说道:“我刚才所说的那新生的阴祟,实力恐怕还不如魁首级,但其行事却有鬼僚的风范,且其成长的速度有些惊人,仅仅只有五天而已。我担心鬼王这次的进攻非往日规模可比,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名鬼将级的高手保护。”
那边辜老震惊的吼道:“什么?鬼将级?确定吗?”
“不确定,但也相差无几”。想到刚才白衣级已经有如此实力。接着说道:“其形象有些像唐代鬼录中陆离身边的一位近侍有些相像。”白师兄只能把最坏的推算告知给师父,以免决策时有任何轻视之举。
辜老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消息惊诧得有些麻木,喃喃说道:“怎么还能牵扯到陆离那种级别的存在?”
白师兄又觉得突然提及这么庞大的实力有些打击本就萎靡的修真界,也不得不安慰道:“鬼将陆离距今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更何况被狄公当年合围,打的形神具散,即使没陨落,恐也不复从前之威了。”
辜老当然听得出来白师兄的意思,也有些感叹如今时代的舒适已经不能造就出更多的奇人异事,只是道心不失、应责不怠罢了。
“鬼之一族秘术向来叵测,那陆离暂且不说,据文献记载,那鬼王自人王定三界以来就从来出现过第二人。如今人界千年以来再无人登临绝顶,又无天人接临,门派传承逐渐式微。如果再有高人中道折损,不用鬼王亲致,恐怕也在无抵挡之力了。”
白师兄知事实就是如此,自己的安慰也显得那么苍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辜老也收拾心情,望着门外无忧无虑的三人:“是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竟没你看得明白。诶,不提了。你刚才说起那个新生的邪祟,他还有吸食精血的特性?”
白师兄又把所遇见的那只被吸干的狗,还有李老爷子的情况说了一遍。
“吸食活灵精血的鬼魅不止一两种,但听你说他已经有能力召唤鬼侍,但自身战力却低的可怜,让我想起了历史中记载的一个鬼族。”辜老分析道。
“你是说黑袍?”白师兄自然也听师父说起过。
辜老:“嗯,除了他还能有谁一次性能召唤出那么多鬼族?当年狄公合围鬼将陆离之时,三山掌门正一真人也在酆都城围剿其余鬼族,那黑袍以一己之力召唤出何止百万鬼族参与那一战,且其中不乏阴帅和鬼将,如果不是正一真人引来天刑雷劫,恐怕就在那年,鬼王亲致也说不一定。那黑袍还有一个称号叫鬼师,其最大的两大特点,就是好色和嗜血。”
白师兄听到大名鼎鼎的鬼师黑袍竟然好色,不禁有些窦尔:“可那阴祟仅是小孩模样,按人族特征来看,才十三四岁的样子。”
辜老终于不再一蹶不振,还有心情跟白师兄谈起了八卦:“那黑袍是与鬼王同生的年代,不一样好色?听传言说魅妖商幽还是他情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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