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三句一个娄子

柳四甜领着大家走进一处商铺，格局贵气，门口坐了几个人，手边放了几件兵器，掌柜的一看是甜甜来，赶紧起身招呼。

小云：“我就不进去了，你们喜欢什么首饰尽管选，写好单子。”

长孙无垢：“去吧，玉素，看好妹妹们，别闹事。”

李玉素：“知道了母亲。”

小云：“走，去隔壁转转，你们守着门口。”

护卫统领站的笔直，就要跟上去，长孙一挥手，让他留在了原地。

隔壁是兵器铺子，带着男孩子们走进去，一个粗犷的汉子看到来人是女子，远远的拱拱手。

小云：“生意还行？”

“还成！云经理，几位小少爷要打些兵器，还是别处用？”

长孙无垢：“掌柜怎么称呼？”

“鄙人谭麻子，人称铁匠麻，也叫铁匠谭，柜上有兵器图谱，需要的尽管问。”

李泰拿起兵器书翻开看了起来，李恪随便翻了两下，便不再多动。小云看着栏里的关刀，随手抽出来，耍了两下，放回原位，笑嘻嘻的拿起一柄长剑，舞动几下。

“云经理喜欢刀剑还是奇门兵器？”

小云：“我喜欢用双手！”

“哦，双手杀敌可是有些费劲啊！”

小云：“哼哼，或许吧，我喜欢撕开敌人的感觉。”

“云经理这话不免稚气了些，江湖上能拿的出手的不是长枪就是大刀，哪有谁真用一双肉掌对敌的。”

小云：“恩，你说的对。”

“听云经理这口气，来来回回的，不服某家的说法啊！”

小云：“哈哈，你有这种感觉也正常。柳师傅在的吧！”

“在的，正在锻造一件奇门兵器，您要见他么？”

小云：“不用，你俩看的怎么样了？”

李泰：“看着都挺好的，多数的兵器太沉了，拿不动。”

小云：“你呢？”

李恪：“我有长剑，时时练得，还没火候。”

小云：“那就不打扰了，走！”

李泰：“我没说不买呀，别急嘛！”

小云：“手上没有三分的力气，买了也无用，走吧！”

李泰：“没力气就不能练成高手吗？”

小云：“当然不能。”

李泰：“你不是也没力气，母…亲说你功夫可好了。”

小云：“我从没说过我没力气。”

李泰：“我不信，我觉得你没有力气，要不咱俩比比！”走到小云跟前，伸手抓住手腕，小云任由他抓住左手，右手一扯衣领，直接提的双脚离地，脸上带着点点笑意，看着李泰肉嘟嘟的脸蛋慢慢变红，轻轻松开手，咚，脚踏实地。

李恪：“哇，好厉害。”

小云：“厉害个鬼，他才多重！”

李恪眼神一转，计上心头，比划着大拇指走到了小云跟前，想要搂住腰来个冷不防，一下子抱起来，摔倒在地，奈何还没伸出手，让小云一下按住脑袋压的跪在了地上，大腿一抬，跪在背上，任由李恪如何挣扎，始终不能逃脱。李泰一看来了帮手，想要猛拽小云的手臂，刚一动作，又被提了起来。

柳四甜：“啊哈哈，你俩真是太招笑了，越看越上头！哈哈哈……”

长孙无垢只能无奈的摇头，不管两个皮猴子，由着他俩吃苦。二人憋的满脸通红，就是挣不脱。觉得他俩差不多力竭，放开来，让他们歇歇。

小云：“真本事是练出来的，一个花拳绣腿，一个好吃懒做，指啥能赢啊，要是我安弟在，你们十个也沾不了身，他比你俩大不了几岁。”

李泰：“我不信。”

李恪：“就是！”

柳四甜：“花成安，安弟，如今已经长成大人，肩膀宽厚，我都不见得能拿住他，别说你这样的小鸡子了。”

李泰：“我就是不信，说破天我也不信！”

长孙无垢：“孩儿莫要胡闹了，起来吧，有喜欢的兵器，不妨打制一把。”

李恪：“我喜欢的父亲的槊。”

小云：“槊需要上马使用，强身健体使枪吧，慢慢练习。”

“云经理手上的功夫确实好哈！”

小云：“谈不上好，哄小孩儿的把戏！”

李泰：“我才不是小孩儿，恪，咱与她拼了！”二人一对眼神，大声喊叫着朝着小云冲去。

这举动吓的柳四甜伸手捂住了一边眼睛，另一边眼睛盯着看好戏，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结果与柳四甜预想的完全一样，小云一个穿身，从二人身边滑过，一拽袖子，二人撞在一起，还没醒过神来，双双被按在地上不得动弹。柳四甜大声笑着趴在地上，与两人脸对脸，差点笑岔气，拍着地面狂笑，最后不顾形象的躺在地上打滚，笑的有些咳嗽才起身。还好铺子的地面很干净，不然肯定一身灰。

李泰缓了好一会儿才白着眼睛斥责柳四甜：“你笑这么开心干嘛，有这么好笑么？”

柳四甜：“有这么好笑么？当然有了，你俩毛都没有长全，就想怀疑天下第一女战神的师妹，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啊？蚍蜉撼树，懂不懂？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么？”

李泰：“我不信！”

柳四甜：“爱信不信！”

李泰气的腮帮子鼓鼓着，忘记刚才的败绩，大喊着朝着柳四甜冲了过去，一个照面又被拿下，双臂勒住自己的脖子，脚尖微微能点着地，脸色快速变红。小云赶紧过去松开。

柳四甜：“服不服？”

小云：“不要用这样的招式，容易缺氧晕过去。”

柳四甜：“哦。”

李泰：“服了，你们都很厉害，我服了。”

柳四甜：“以后见了我，要喊甜甜姐，知道么？”

李泰：“甜甜姐！”

柳四甜：“乖！”

长孙无垢拿手绢给李泰擦了擦脸上的灰，语重心长的说道：“让你云姐姐来家里，不光是帮阿娘打理事情，你们也得好好跟姐姐学习，这样的机会不多，或许人一辈子只有一两次这样的机会，错过了便再也没有了，身子是奋斗的本钱，练好功夫不光是为了杀敌报国，还是为了能有长远的打算，王岳英王老英雄的故事你们都看过，人家十几岁才开始习武，一辈子勤练不缀，五十多了还能征战外域，是你们的榜样，趁着年轻，吃些苦头，长大了才能有出息，阿娘也不图你们能上阵杀敌，别像那些世家子，三十来岁病恹恹，赖唧唧的就行。”

小云：“不一样，他们磕药磕的，不练武也不至于那样子。”

长孙无垢：“嗑药？什么药？”

小云：“丹药呗，修仙的丹药，那玩意儿有毒。”

李泰：“不是吧，东宫有很多道士炼丹呢！”

小云与柳四甜眼神交汇，眉毛挑了几挑，心说，哎呀卧槽，三句话捅一个篓子，宫里的事儿是多哈！长孙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神慌乱的在李泰脸上转悠，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答案。

李恪：“母亲，泰弟说的是真的，我也见过道士。”

长孙无垢站直身子，长舒一口气，镇定了心神，这才面上带上微笑，让大家一起出了兵器铺子。

小云：“姐姐不用担心，赶走就是了。”

长孙无垢：“就怕陛下深信不疑啊！”

柳四甜：“好办，你就说我们东家说的，在我们五里坡，这句话可好使了。”

长孙无垢斜着眼瞥了一眼柳四甜，心里琢磨一下，说道：“也对，不妨扯虎皮拉大旗，陛下总不能真跑五里坡去问吧！那东西真有毒？”

柳四甜：“当然了，若是真能成仙，早就神仙满天飞了。”

李玉素领着一群女孩子侍女出来，看到长孙，小跑着奔过来，一张单子交给长孙，笑嘻嘻的往隔壁的店铺逛去，长孙看着一群孩子面露笑意，低头一看单子，哎哟，我的天，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写了百十样东西，数量还都是五件事件的，这是逛街还是抄家？小云接过单子一看下面的金额，掏出支票本刷刷写起来，递给站在门口等着收钱的掌柜，掌柜笑着接过，点点头进了铺子。

长孙无垢：“为何两家女品之间是做铁器的？不合理呀？”

柳四甜：“武夫不适合守在首饰铺门口，这会儿没人逛，等下午人多了，他们就会去隔壁待着了，一旦有警示，立刻援助，金银还是很值钱的，是吧！”

长孙无垢：“长安乃安稳之地，理应不会出事。”

小云：“常备警戒力量不只是为了打击暴力恐怖事件，更多的还是形成心理层面的武力威慑，让那些宵小不生别样心思，也能大量减少小偷小摸之类的事情发生。”

长孙无垢：“不战而屈人之兵？”

小云：“正是！”

长孙无垢：“她们钻进什么地方去了？”

柳四甜：“哦，糖果铺子，有甜脯子，渍果子，还有冰糖葫芦呢。”

小云：“少吃些糖，你们都不缺嘴。”

柳四甜：“我没有，其他姐妹爱吃，穆爹爹给我调理了身子，不让吃太腻的东西。”

长孙无垢：“走，去看看。”

小云：“我就不去了，门口溜达一下，都是我设计的，没什么看的。”

长孙无垢微微一笑，跟着孩子们走了进去。

柳四甜：“云云，皇宫里好玩吗？”

小云：“不好玩，逼仄，压抑，满眼看去，都有小心思。”

柳四甜：“你待得住？”

小云：“读书而已，又不关我的事，我才不会用别人的错惩罚自己，我吃的苦够多了，连师父都不许我干活，何况他们！”

柳四甜：“对啊，好像我一直做文职，没干过什么重活，是不是有什么忌讳？”

小云：“当然有，师父说顶级武者不能出死力，会降低身体的敏感，要时刻修行，你别太贪玩，早早起来练功，等你成婚了，孩子绊着脚，练功时间更少。”

柳四甜：“没有对手，是不是也会退步？”

小云：“恩。”

柳四甜：“反正也没事做，推手？”

小云：“好，我试试你的功夫长进没！”

二人走进首饰铺，把身上的首饰摘下来，外衣脱掉，让掌柜收好，到门口的宽敞之处，各自热身，活动了几分钟，凝神静气，相对而立，伸出手掌撞到一起，马步扎稳当，开始发力。柳四甜一接触，发觉小云的手掌滚烫，气息压的自己有点喘不过来气，越推越难受，头脑疯狂运转，想尽办法打破这种势，尝试了许多办法，依旧无济于事。

躲在远处的，楼上的，全部快速围过来，最先来的已经跟着练了起来，这些有武术功底的看的十分入神，一招一式的发力全默默记在心里。不懂行的莽楞汉子就是看两人翻飞的手法挺有趣，没意识到这是什么功夫，只以为是什么新鲜的小游戏呢，慢慢发觉很多人跟着练了起来，这才发觉了不对。

拼斗了十余分钟，快速退开，安稳站好，气沉丹田。

柳四甜：“云云，你怎么做到的？被你的气息压的透不过气来。”

小云：“慢慢来，彻底掌控气机，会慢慢适应的。都散了吧，莫要离岗太久。”

周围的人一抱拳，打了声招呼，各自离去。

柳四甜：“云云，你陪他们玩吧，我得去办公室了，最近天气越来越冷，要饭的多！”

小云：“恩，去吧，早饭吃的晚，中午饭不用等我们了！”

二人取了衣服首饰，离开首饰铺。小云走进糖果铺子，长孙坐在一边与掌柜说的热火，看到小云进来，招呼着坐下，掌柜给倒上茶水。

长孙无垢：“过几日让内务府的人来下单子，你们按单子送货，都是年少的孩子，爱吃甜的。”

“小事一桩，我会按咱们谈好的价格供货的，穆爹爹说了，糖虽好，也要少吃，什么好东西吃多了，都是要闹病的，家里的孩子呀，都看住，吃糖多了，多刷刷牙，免得坏根子疼人的。”

长孙无垢：“掌柜说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饴糖以前很贵的。”

“这个我知道，我在五里坡种了好几年的甜菜，后来管糖厂做提纯，做了两年觉得无聊，让集团给安排了热闹的活儿，这不，来长安耍两年试试，不喜欢的话再换别的做，喜欢就潇洒两年！”

小云：“二婆是个闹腾性子，一个地方待不久，到处跑跑也好，见见世面。”

长孙无垢：“哈哈哈，大好事，有机会到处看看，天下之大，哪都去的！”

“这里开了一个多月了，虽说时常有人来，没什么新鲜的，待满一年我就打报告，看能不能出海玩一圈！”

小云：“严二婆，你快五十的人了，还满嘴跑马呢，出海是说出就出的吗？你这身子板能吃的消？出海打渔来回好几天，远洋船一个来回得大半年，三折腾两折腾成人干了，你去问问哪个船上不全是二十浪荡岁的大小伙子，”

“不一样，王家姐姐五十四了不照样把蛮子打的满地找牙，我比她差什么，她功夫底子是好，我还有力气呢，一辈子趴在庄稼地里，什么少干了？养了儿孙七八个，也没累死咱，你个小妮子别给我甩脸子，东家答应过我，我想做什么，打个报告就行，不用你批！”

小云一脸无奈，五里坡的这些老人让师父惯的一个比一个作精，前半生让苦难压弯了腰，后半生让师父领着唱歌唱的有了脾气，想法一个比一个多，一个比一个怪，想干啥的都有，尤其是王岳英打仗回来，这帮人差点闹翻了，有说要去西域开棉花工厂的，有说想去海边晒海带的，你不就吃了两次海带觉得好吃吗？至于吗？有拿嘴吹的，可真有脑子不透气的，真的跟着商队跑去海边圈地晒海带去了。想想都头疼，就这，师父还鼓励穆田宿呢，八十郎当岁，正是闯的年纪，不想你的徒子徒孙给你长脸，你就躺平吧。

长孙看着小云挨呲儿，差点压不住嘴角，只能嘱咐一下孩子们，快速装好糖果去逛街。

“想我尤严氏，苦了一辈子，难了一辈子，老了老了，还学成大书生了，这七八年，咱一个字一个字的扣，小孙孙帮着咱一个一个认，咋的，不照样学的一手好字，写写画画的，眼不花耳不聋，干啥咱都不怵，都得争个第一，我踅摸好了，等我把关于海事的书全念了，去海里转一圈，非得争个彩头。”

小云：“你认的全吗？”

“不是有字典嘛，咱会查，小孙孙都会查，你没查过？”

小云：“没有，师父排出来我看了一遍，觉得无聊，没用过。”

“恩，对，东家说了，你脑子活泛，学的快，用不着工具书，自从有了字典，咱谁也不求了，自己就能办事儿，好的很哟！”

小云：“恩，算账吧，去隔壁逛逛。”

长孙无垢：“严掌柜，开单子么？”

“大孙子，称重，给姨娘抹个零头。”

“好嘞！”

长孙无垢：“谢谢您了！”

“客气啥，常来哈！”

李泰：“母亲，这个糖真好吃！”举着手里的糖果比划。

长孙无垢看了一眼那个糖，一眼就看出来，只能算一般化的东西，比着小云选的那些糖果点心，差的远了，丝毫不用在意，小孩子分不出好坏，吃个热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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