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小白鼠的梦境
榛子酥的香味还在身边徘徊，芮白茗仔细盯着面前的榛子酥，她就是吃了这个以后才开始做噩梦的。
说不上来是不是噩梦，总之梦境里的感觉很真实，和陶罐上一模一样。
姜皓天双眼明亮，嘴角上扬，他默不作声只等着芮白茗开口。
“我做了一个梦。”芮白茗抬着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声音有些害羞中带着沮丧。
“什么梦？怎么了？”姜皓天难得如此温柔体贴对待一个妖怪，可能冥冥之中他自己也没发觉现在种种的变化。
“我梦见了我们，我们认识。”芮白茗小声说着，生怕被别人听到。
姜皓天微微一笑：“我们本来就认识呀，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在其他的时间里，我们也认识。”芮白茗尽力地解释着，她不太确定是不是前世之类的记忆，可是梦境一点也不假。
姜皓天之前教芮白茗学习认字的时候也算是正式相处了一段时间，对于他来说，芮白茗的说话习惯他也很熟悉了。
“白白，你是想起了些什么吗？”姜皓天试探地问道，对于前世那些繁复杂乱的事芮白茗如果真的依靠自己想了起来，也就不用他们辛辛苦苦地思考应对方法了，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芮白茗的身份本就是个禁忌。
“嗯。”芮白茗低下头去，好像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把所有东西都说出来。
“白白，到底怎么了？要我去找嘉寻吗？”姜皓天似乎有些关心则乱，没看出现在芮白茗真正忧虑的事情是什么。
“皓天，你说我要不要找笙哥他们商量一下呀？”芮白茗有些着急，急得满桌子乱跑，姜皓天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她，怕她掉下桌子去会受伤，只好一把抓住了她。
“好了白白，你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我替你分析一下，有什么东西我们再商量好吗？”姜皓天温文尔雅地劝说着，芮白茗这才冷静下来。
“那我跟你说我做的梦。”
“好。”
梦境
“小白，先别忙了，来吃些东西吧，我给你做了很多榛子酥。”姜皓天端着食物走进房，芮白茗坐在床边，看见姜皓天的时候笑语嫣然，像是盛开的花。
“又给我做榛子酥？”芮白茗像是有些嫌弃，可还是欣喜地接了过来。
“怎么样？好吃吗？”姜皓天依旧微笑着坐在芮白茗旁边，看她一口就咬下整块榛子酥，还用自己的手帕帮她擦了擦嘴角。
“好吃~你做的都好吃~”芮白茗娇滴滴笑盈盈地说完以后便靠在姜皓天肩膀上，小鸟依人的模样和平日里大杀四方的形象形成了完全鲜明的反差。
“小白，你身体还好吗？”姜皓天关切地问道。
“还好，放心吧。”芮白茗搪塞过去，姜皓天知道她身体确实不好，一个人维持着结界的运转哪有那么容易。
“为什么要你来维持结界呢？天界那么多神仙都是死了吗？”姜皓天有些愤慨，大声地控诉着他们的所作所为。
芮白茗用手指轻轻放在姜皓天嘴唇上，让他噤声，她作为冥王去维持这个结界是必然的也是她的使命。
“小白，你平时也就别出门了，外面的事就交给我们吧，有沈大哥，天叶大哥，还有司乔聂予和小孟，外面那么多天界妖界人界的精英，你就不要在操心了，维持这个结界每天都要耗费你大量的精力，好好休息，休养身体是最重要的。”姜皓天很担忧，皱眉紧紧地皱在一起，皮肤本就白皙可人，现在看上去却有一丝苍凉。
“好了，别担心我，我的修为是可以维持的，你放心吧。”
“好，你睡会儿吧，我守着你。”
“嗯。”
姜皓天抱起芮白茗把她放在床上，旁边有许许多多的陶罐，是芮白茗闲暇之余自己做的，记录了很多关于这次大战的情况。
姜皓天握着芮白茗的手直到她熟睡，她的睡颜清丽可人，呼吸声越发加重，看来每天的消耗要比她所说要多许多。
“小白，别太累了。”姜皓天轻声在她耳边呢喃细语，随后又走到阵眼旁边，虽然他的修为比起芮白茗简直就是微不足道，但是他还是会用他微薄之力替芮白茗分担一些。
尽管自己的努力也仅仅只是冰山一角凤毛麟角而已。
现实
姜皓天默默地听着芮白茗的话，他听得出来这就是芮白茗的前世，可是为什么和自己有关系？
“皓天，在我梦里你就和司乔一样，温柔体贴温润如玉，对待我特别好，每天都陪着我。无论我做什么，心情如何，你都任劳任怨在我身边端茶倒水，洗衣做饭。”芮白茗满脸写着忧愁，像是江南梅雨季节的一叶轻舟，飘来荡去不由自主顺流而下。
“我？你确定那个人是我？”姜皓天疑惑地问，他没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是，是你。”芮白茗十分笃定，她梦里的感觉十分真实，那个人就是姜皓天没错的。
姜皓天脸色不对神情复杂，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跟芮白茗解释这件事，毕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会出现在那里。
“皓天，你知道我是谁吗？那些陶罐上的画都是我画的，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就是我……”芮白茗说着说着哭了出来，伤心欲绝的情绪充满着她的大脑，眼泪差点就把自己的毛发浸湿了。
“小白，你先别哭…我…我…我不知道…”姜皓天急得也快哭出来了，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小白鼠解释这件他们很早以前就知道的事。
芮白茗现在的大脑根本不足以让她处理这么复杂的事情，所以他现在只能先找姜皓天商量一下，想要找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小白鼠，你先别哭了，要不要等沈大哥他们来了以后再跟他们说？”姜皓天抱起芮白茗抱在怀里摸摸头，她只顾着哭没有别的动作，靠在姜皓天怀里又哭了很久。
梦境
“小白，你今天想吃些什么呀？”姜皓天忧心忡忡，芮白茗今天又晕倒了，阵眼吸走了她大部分的修为，就连内丹也变成了阵眼的陪葬品。
“我只想吃榛子酥，你给我做榛子酥吃嘛。”芮白茗瘫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姜皓天听见以后立马跑了出去，卓君山没有榛子，他需要去别的地方才能找到榛子给芮白茗做榛子酥。
说不上来为什么芮白茗会喜欢吃榛子酥，大概是因为这是她和姜皓天第一次见面时他做的东西。
榛子酥的味道算不上精细好吃，可是糖分高油脂多，芮白茗的身体透支很快，所以她需要那个多补充些能量。
姜皓天跑到了柠山上多找了些榛子，个个都皮薄果大，色泽鲜艳，一看就都是上品。
卓君山上
芮白茗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结界的漏洞越来越多，入侵的魔族也自然越来越多，芮白茗只好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了阵眼面前。
“小白！小白！”姜皓天赶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芮白茗走到阵眼面前，以她现在的状态如果再往阵眼的结界里输入自己的法力的话她的法术会消散殆尽的。
“榛子酥呢？”芮白茗微笑着问。
“我马上去做，你等着我。”姜皓天着急地喘着粗气，几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心疼地把芮白茗拥入怀中。
“嗯。”芮白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有气无力地瘫倒在姜皓天怀里，姜皓天用力抱着她，想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如果他有那个能力的话，一定会代替芮白茗去死。
姜皓天好不容易把芮白茗哄睡着了，他立马去了厨房做榛子酥，芮白茗就喜欢吃这个，他要做的好吃一些，味道要更甜一些，芮白茗才会喜欢。
姜皓天拿着榛子酥到房间的时候，孟易茴痛苦地抱着芮白茗的尸体。
木屋里并没有太多家具装饰，除了芮白茗的木床就只有摆放阵眼的花岗岩，旁边摆满了芮白茗做的陶壶陶罐，上面一笔一画全是他们的身影。
“你去哪了？？”沈笙领着他的领口凶狠地问道，姜皓天的手颤颤巍巍地拿着榛子酥，可是泪流满面也说不出一句话。
“让你守着小白！你去哪了？她怎么会死的！？”沈笙又大声地喊道，姜皓天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怆然泪下。
芮白茗的尸体冷冰冰的躺着，姜皓天甚至都没能再看上一眼她就灰飞烟灭了。
孟易茴捂着耳朵大声哭喊着，只有他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他痛苦地晕了过去，再醒过来就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现实
芮白茗几乎想起了所有跟姜皓天前世有关的事，她从支离破碎的信息里拼凑出了一个前世完整的她。
沈笙他们心心念念要寻找的人就在眼前，甚至就是自己，她的修为和使命感根本不匹配，她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孤立无援所以只能躺在姜皓天怀里崩溃大哭。
姜皓天从已知的信息里也还是简单还原了故事剧情，他的前世大概就是沈笙和司乔提起过的那个叫做食神的人，那个和冥王谈情说爱最后也战死在大战中的人。
芮白茗大概是吃了自己做的榛子酥才想起了前尘往事，她那时依靠着自己的一口气转世活了下来，成为了今生的芮白茗。
“小白鼠，别哭了，让他们听到还以为我不给你吃东西呢。”姜皓天自嘲般安慰了一句，芮白茗好像好些了，抹了抹眼泪又爬回桌子上。
“皓天，我不想告诉笙哥他们，你能帮我保密吗？”芮白茗带着哭腔问道。
“好，我帮你保密！”姜皓天郑重地把手指放在芮白茗面前，芮白茗也举起小爪子放在他面前，两个人友好地勾勾手指，签订了只有对方知道的小协议。
姜皓天把榛子酥递给芮白茗，实际上小白鼠是不能吃糖分和油分都很高的东西的，不过芮白茗不一样，她只是有小白鼠的形态而已，对于吃的，她从来不挑剔。
前世的记忆依旧留存在芮白茗的脑海里，她和姜皓天的点点滴滴都还在脑海中盘旋，有些害羞地看了看姜皓天的脸，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男朋友。
“小白鼠，你还想起来别的什么了吗？”姜皓天好奇地问。
“没有…”芮白茗摇摇头。
“嗯，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不会让他们来打扰你的。”姜皓天笑着说。
“嗯。”
姜皓天起身就要离开，就算前世的他们柔情蜜意情投意合，今世的芮白茗也已经和司乔在一起了。
那是前世的他们，今生已经无缘了。
“皓天！”
芮白茗大声叫住了他，姜皓天停住却没有转身。
“你能给我多做些榛子酥吗？”
芮白茗小心翼翼地请求着，然后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等待着姜皓天的回答。
“好，我给你做，一会儿给你送过来。”
姜皓天说完就离开了房间，他没有回头去看芮白茗的表情，她或许释怀地松了一口气，或许留恋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不过不管她怎么样姜皓天都要离开了。
芮白茗的房间位置特殊，没有太多的人来人往，所以也没有人发现姜皓天和芮白茗的不对劲，魏嘉寻跑去菜地里抓了两只鸡，芮白茗这个孩子没有肉吃会暴躁的。
芮白茗又拿起了桌上仅剩的榛子酥，然后一口咬掉，她要想起来更多的事情，一定要都想起来。
姜皓天心不在焉做着榛子酥，如果他前世和芮白茗在一起了，那么今生他为什么不可以再续前缘呢？
想着想着姜皓天自嘲地笑了一下，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想着要和芮白茗在一起。
“皓天…”
“嗯？怎么了嘉寻？”
“我刚刚去给小白送吃的，她说想要吃榛子酥，让你来给她做，所以我过来看看。”
“没那么快好，你让她等我一下吧。”
魏嘉寻点点头出了门去，芮白茗这个小东西居然还要让别人给她做饭吃，真是个调皮捣蛋的小白鼠。
芮白茗拿出手机看了看自己和司乔的合照，可是今天她的梦境里完全没有司乔的身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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