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江羡然知晓江城为何不让江织暖学手语。
不仅是柳江南吹的耳边风，还有便是，江城过分自负，他不想让别人觉得他江城的孩子是个残疾，是个废物，所以宁愿把江灿阳当女儿，也不会让江织暖学手语暴露自己听不到声音。
他们没有资格剥夺江织暖与外界沟通的权力。
江羡然会想办法让江织暖克服心理障碍，而在恢复阶段，他也要教会江织暖手语。
来到医院后，江羡然带着小家伙做了全方位的检查，检查情况甚至要比江羡然想象得还要严重。
除却这些外伤，江织暖严重营养不良，脱水，因吃了坏掉的食物以至于肠胃特别脆弱，除此之外，她的精神创伤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严重。
听完医生的责怪声，江羡然看着已经在他怀中睡过去的江织暖，冷意凛冽。
按照医嘱，江羡然带江织暖打了营养针，刚睡醒的江织暖倚靠在他的怀中，小小的一团，伸出那苍白纤细的胳膊，因消瘦，就算是小孩专用的针头对她来说都太大了。
在江羡然的印象中，江织暖很怕打针，每次感冒都是憋着嘴泪眼婆娑地靠在妈妈怀中，但此时的江织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护士扎完针后说着无声的谢谢。
乖巧得令人心疼。
医生不建议江织暖短期内进食，她的胃很脆弱，对旁人来说清淡的食物，于江织暖而言都会刺激到她的胃。
在治疗的前几天内，江织暖只能依靠营养针。
“小暖，坚持两天，先把胃养好，之后哥哥给你买桃片糕。”
江织暖点点头，身体放松下来后，疲惫涌上心头，她靠在江羡然怀中，逐渐放下警惕，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江羡然让助理把江织暖的伤势鉴定取了过来，看着那厚厚的一叠，江羡然透彻的眸子充斥着压不下的怒意。
江织暖受到的伤害，他要让他们加倍奉还。
当晚，江织暖输完液后，江羡然带着她买了新衣服和新鞋子，即便江织暖摇头示意这些太多了，江羡然仍旧叫人全都包下。
“小暖，一会儿我会回一次江家，若是你不想回去，就跟着这位叔叔去我那休息。”
江羡然单手抱着江织暖，另一只手拎着几个装着新衣服的袋子，俊朗的相貌让人下意识想接近，但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又迫使路人清醒过来。
【小暖想跟着羡然哥哥。】
【可是他会不会觉得烦。】
江织暖垂下眼眸，若羽蝶的眼睫微微发颤，就算她因安全感不想和江羡然分开，但还是伸出手要助理牵着。
“小暖想跟着我吗。”
“就算在江家，我也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小暖，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在哥哥面前，你可以再任性一些。”
本应是个不谙世事无忧无虑的孩子，却谨慎做事唯恐自己麻烦到别人，这样的江织暖让江羡然很是心疼。
听到江羡然的话，江织暖先是一愣，那双好看的眸子逐渐亮起，终于鼓起勇气抱住了江羡然的脖颈。
【小暖想和羡然哥哥一起去。】
“小暖，我们走。”
***
江家。
“爸爸！你回来啦！小阳好想你！”
原先神色严肃的江城在看到张开双臂笑得甜甜的，边叫着爸爸边跑过来的江灿阳，神色瞬间缓和。
他主动俯身把江灿阳抱在怀中，声音都温柔下来。
“小阳今天表现如何，有没有惹妈妈生气。”
“爸爸，小阳一直是好孩子，从来不惹妈妈生气。”
“爸爸爸爸，小阳今天还被老师夸奖了呢。”
虽说江灿阳年纪小，但现如今毕竟是豪门千金，与其余豪门子弟一同上着最基础的课程，包括但不限于算数，英文，汉字，礼仪等。
“小阳果然优秀，不愧是我的女儿。”
柳江南一副小鸟依人做派，走到江城身边，寻找机会开口。
江灿阳的能力并不强，但柳江南时常给老师好处，方便老师在江城面前多夸赞几句江灿阳，翻来覆去都是乖巧听话，尊师重道。
久而久之，江城不再追问老师夸赞了什么，他相信江灿阳品学兼优，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江城回到家这么久，一直没见到江织暖，但他没有心情询问江织暖的情况。
这个女儿冥顽不灵，他以她为耻。
“老爷，今天下午羡然回来了。”
“嗯？那他人呢？”江城微皱眉，他的所有孩子中，江羡然最优秀，和他的性子最像，也最难掌控，父子两人每次见面都会争执，最后不欢而散。
“老爷，羡然误会我了。”
柳江南边说着边擦拭着泪水，肩膀一耸一耸，委屈地声音发颤。
“怎么回事？”江城眉头皱的更紧，看向柳江南。
“今天下午，小暖不想上课，又自残，把自己的胳膊抓得满是血痕。”
“我阻拦她，但小暖一直挣扎，还嚎啕大哭。”
“这场面恰好被羡然看到，他以为我在伤害小暖，可我是小暖现在的妈妈，我比谁都希望小暖能克服心理障碍，我怎么会伤害小暖呢。”
“可是羡然不想听我解释，他带走了小暖，还，训了小阳，然后离开了江家。”
说到最后，柳江南已经哭得泣不成声，江城皱紧了眉头，因动怒而青筋暴起。
“爸爸，小阳没事，大哥哥很久没回家，不知道小暖的变化，所以才误会了妈妈。”
“小阳喜欢大哥哥，就算大哥哥凶小阳，小阳也不在意。”
江灿阳声音软软，听到她这几句话，江城摸了摸她的脑袋并说道。
“你是个好孩子。”
“等羡然回来，我就给你主持公道。”
“爸爸，不要骂大哥哥，好吗。”
看着怀中这么体贴人的女儿，江城的郁结缓和些许，而在此时听到了充斥着讥讽的言语声。
“还真是演了一场好戏。”
“没想到你已经糊涂成这样，真是可笑。”
循着声音看去，江羡然抱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叠纸张。
江灿阳看了那女孩半天，不敢相信这个穿着公主裙，收拾得干净的小女孩竟然是那个小哑巴江织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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