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姐姐,我要吻你
搀她进家门,他打开客厅的灯。
她伸手到他胸前的口袋,拿出一张名片。
上面印着那位女客人的信息,她费劲地看清,是某企业的高管。
迟于只看着,没阻止她。
“她们跟你说什么,”她抬头,看人的眼神有些迷离,“想包养你?”
他眼神躲避,有点难堪。
沉默就是默认。
“你不会的吧。”她问。音量很小,像是自言自语。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肯定。
她不觉得他会,但一定要得到来自本人的肯定答案,才能完全放心。
“谁知道呢。”
耳边响起的答案是她意料之外的。
她难以置信地看他。
他倔强地侧着脸。
“你看着我。”她说。
他不看她,嘴角紧闭,绷着脸,好像在赌气。
她抿唇,胸前起伏,默默做了个幅度很小的深呼吸,语气放软一些,试探道:
“你是在生我气么?”
她半靠在他胸前,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她喝得多,两颊微热,身上也有些烫,头脑发胀发晕,思考能力和判断能力都远远不比平时。
迟于不说话,那就是在生她的气。
为什么她在脑海中翻来翻去。
是为她拉黑他的事情?
她想解释,但理智摁住了她。
她要解释什么?说“不拉黑你的话,我怕我会找你”?那不等于变相表白?
表白了,那然后要怎样?
“为什么不带走?”迟于突然问她。
“什么?”
他还是侧着脸,眉眼倔强:“你不是很中意陪你喝酒的男人么?”
沈清渠的大脑有些宕机。
她有很中意吗?没有啊。
他总算转过脸来,垂着眼睛看她,眉心微蹙,嘴角紧闭。
他极少摆出这种冷淡的表情,居高临下的疏远样子却还是迷人。
“怎么,不是为了和他多聊会儿,都撇下同事了?”他补充道。
沈清渠花费数秒钟,终于明白过来,迟于是在吃醋。
吃醋他不知道她独自留下,是在等他找上门。
她为难地低下头,吃力地转动着她迟缓的大脑。
“我是在等你”——只要她这么说,就能化解误会了。但是,化解误会之后呢?
她等他,是想还钱,让他来公司试镜。
只要他来试镜,就不会缺钱了。自然也不会再去那种地方上班。
仅此而已。她原来的目的仅此而已。
并不是想再靠近他。
并不是想
一滴眼泪突然落在地上。
玄关处浅色的地毯有一小块儿颜色变深了。
她惊慌,视线变得模糊,感觉到一颗又一颗豆大的眼泪在往下落。
她的手还扶着迟于。他明显一僵。
“你为什么哭?”他的声音里包含着吃惊和疑惑,还有几分慌张。
她难堪至极,更低了低头,让头发滑落下来,遮在她脸侧。
但不管怎么克制,眼泪都不受控制。
她既慌张又害怕,想伸手去擦泪,又不想表现出脆弱。
犹豫间,一双手已经捧住她的脸。
他的掌心宽大温热,指腹有一点粗糙,轻柔地拂去她的泪。
是她这一个月里幻想过无数次的手。
她一直压抑着。压抑着所有的感情和冲动。
但在地下车库的时候,他问她,能不能自己走。她还是骗了人。
她是可以自己上楼的。但她抑制不住本心,她还是想靠近他。还是喜欢他。
一旦意识到这个事实,她就掉了眼泪。
一个月来所有努力和忍耐都显得那么可笑。
他轻轻地捧起她的脸,哄着:“为什么哭?”
她压低头,去掰他的手,满嘴哭腔:“别看。”
她不抬头,他便俯身弯腰,额头贴着她的,仔细地擦拭她的眼泪。
她不说,他便耐心地等。
“姐姐,”他柔声细语,像捧着一件珍宝,“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柔情,刻意的压低音量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那几个字中饱含的浓情像扑面而来的热浪,席卷了她。
沈清渠的泪流得更猛烈,到最后直接不可控地抽噎起来。
“怎么了,怎么哭得更厉害呢?”他关切又着急,手在她脸上擦了又擦。
“为什么要说。”她破罐子破摔,干脆抬起头来直视他。
“我们又不合适。”她眼泪唰唰的流。
他沉下脸,静静看她一会儿,而后罕见的强势道:“合不合适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他一句话就把气氛压到最低。
沈清渠莫名地止住了眼泪。
“我在意的,只有你喜不喜欢我。”
他这句话说得坚定又真诚,一瞬间就呼散了长久以来萦绕在她心头的迷雾。
他又伸出手来擦她脸上已经干掉的泪痕。
擦拭干净,他捧着她的脸,稍微俯下身子,凑了过来。
“姐姐,我要吻你。”他看她的眼神十分坚定,带着热烈和真诚。
他半垂眼,微侧过头,靠过来。
沈清渠一紧张,脸往后缩。
“如果你不愿意,就推开。”
他留下这句话,缓缓接近,直到吻住她的嘴唇。
双唇相接的感觉十分陌生,柔软至极的触感令她浑身颤栗。
迟于青涩地试探着,动作柔和缓慢。
沉浸在他的温柔里,沈清渠逐渐放松。她伸出手搂过他的脖子,轻轻回应。
两人的呼吸逐渐加重,迟于的手不知几时离开了她的脸,按着她的后脑勺,让她贴得更近。
不满足于现状,她难耐地伸出舌头,舔了他一下。
只一下,他就呼吸不稳。
试探到他的反应,她大胆地把湿滑的舌头伸入一点到他口中。
唇舌相交,她敏感地抓紧了他的衬衫。
人的舌头上不知有多少条末梢神经,只触碰到彼此的舌尖一下,她就觉得无法刹车。
她到底是喝了酒的那个,比起清醒的迟于,要来得主动热情得多。
就在她还想要尝试更多时,迟于松开了紧贴的嘴唇。
看到他被她吻过的唇散发着暧昧的光泽,她只觉心痒难耐,小声催促道:“嘴张开。”
他忽然小心又讨好地看她,双眼染上情/欲的颜色,悄声问:“姐姐吻过别人么?”
她愣住,对这突如其来的提问,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垂睫,一脸在意,但是又忍耐着不表现出来。
他是觉得她太熟练,所以在吃醋么?
她迟缓的大脑转动几圈,只得出这个结论。
她沙哑着声音:“没有。”
她看起来熟练,是因为做过几次类似的梦,而不是交往过对象。
但这还真不好意思说出来。
青涩懵懂的两个人重新靠近,这一次他比刚才要来得主动,一手握着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脸,沉醉地辗转。
有人比她害羞,她才敢大胆一些。这回他主动了,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而且,迟于的学习能力有点太强了……
一旦发觉他现在的这套动作都是刚才学的她,现学现用,她的脸就红到耳根。
他用柔软湿润的舌头轻柔地扫过她的嘴唇,只一下,就令她激动得抓紧他的背。
她心里燃起莫名的期待,但好一会儿,他都只是轻吻她,没有再伸舌头。
他这番欲拒还迎的操作,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是吊足了她的胃口。
见他迟迟不出动,她有些恨铁不成钢,抓着他衣服的手稍一用力,她伸出一点点,主动舔了舔他。
主动一下就觉得害羞,没骨气地缩了回来。
身上的男人停顿一下,而后大面积地侵略过来。
如她所愿。
最后是他把她压在床上,她伸进他的衬衫领口,抚摸着光滑柔韧的温热皮肤。
他停下,意乱情迷:“姐姐。”
“嗯?”
他的耳朵涨得通红,怎么看都是情动的样子,却用着最小心的语气问着最纯情的话:“我们算是交往了吗?”
她勉强睁开朦胧的眼睛,笑:“当然。”
他心满意足地扬唇:“嗯。”随后把脸埋进她的脖子。
-
沈清渠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眼前模糊的影像逐渐清晰。
一个生得乌发红唇、眉毛睫毛都很浓密的年轻男人。
她慢半拍地发现,睡她枕边的,分明是令她朝思暮想的迟于。
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她猛然坐起身,满眼惊慌。
她低头一看,自己还穿着昨晚的红裙,衣衫完整。松一口气的同时,她顺着迟于的脖子往下看。
被子盖住他锁骨以下。
裸的?
她用力掐自己大腿,痛得眉头一皱。
很遗憾,不是梦。
客厅里的手机铃声早已停了。
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轻轻起身,在客厅找到自己的包,翻出手机,是安婷的未接来电。
她拨回去。
“喂?”
“你终于接电话了,昨晚不是还叫你回到家要给我报平安吗?好家伙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你上哪一度春宵去了?”
要换作平时,安婷开的这玩笑她只觉得无伤大雅。
但现下,她家里的床上就躺着一个男人。
她眉头皱得更深,认真地说:“安婷,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啊?”
“万一你一语成谶了呢?”
“……那不是更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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