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娇娘正要再上手,裴朔转身进了里面。

她听到里面下水的声音。

低沉的男声,透着不耐烦:“进来!”

娇娘深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胆,她眯着眼睛,让自己的视线尽量不要落在那处。

她拿起浴巾,颤颤巍巍的开始给裴朔搓背。

还没等开搓,她脚下一滑,身子一歪,直接头朝下栽进了浴桶里。

她不会水,情急之下,喝了好几口水,扑腾半天终于稳住身子。

等她稳当的坐在浴桶里时,才发现自己与裴朔面对面坐着。

男人脸上全是水,眉头紧紧皱着,头发也湿了。

娇娘啊一声,噌的站起来,连滚带爬的出了浴桶。

今晚府里没人,天气又热,她只穿了白色的单衣,即便刚才进来时她披上了褐色的外衣,此刻衣裳一湿,全部紧紧贴在她身上。

尤其她的身子该有肉的地方很有料,不该有肉的地方又很听话的没肉。

她顾不得浴桶里的裴朔,软着身子朝外跑。

“王爷,奴婢听到小郡主哭了。”

说着不等裴朔反应,直接跑了出去。

外面树上的暗十和暗十一,听到里面的动静,赶紧跑进来。

等他俩进来,净房里只剩下一脸黑的裴朔。

暗十一问:“爷,需要属下给您把那奶娘抓回来吗?”

裴朔冷冷道:“去领二十军棍!”

暗十一一脸莫名委屈,暗十推着他走了出去。

裴朔看着满地的水渍,脑中全是刚才娇娘湿淋淋的样子。

如玉的肌肤被湿哒哒的襦裙紧紧贴着,让原本很有料的身子,一览无余的展示在裴朔面前。

他心中暗骂娇娘是个妖孽。

他深吸好几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娇娘直接跑回自己屋子,快速换了一身衣服,又去了小郡主屋子。

里面哪有赵福的身影。

她忐忑不安的守在小郡主床边。

刚才在小筑二楼发生的事情太荒诞了。

她不知道裴朔之后会如何惩罚自己。

就这样提心吊胆的等了一晚上,直到第二日王妃等人从大相国寺回来,裴朔也未找她。

她才真正放下心。

雁声堂。

裴朔对赵福道:“派人查那荷包真正的主人!”

赵福问:“那顾奶娘?”

裴朔想到那晚的事情,眉头又皱了起来。

“不是她!”

其实那晚,裴朔是故意试探娇娘。

如果她真是细作。

那晚要不耍尽手段勾引自己,要不直接刺杀。

可她什么都没干,还栽进了水里。

世上应该不会有如此蠢笨的细作了。

王府女眷从大相国寺回来后,钱奉仪便被禁足了。

这也让娇娘想起了前世钱奉仪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前世,钱奉仪从大相国寺回来后,并没有被禁足,相反被封为了良娣。

娇娘当时因为被沈侧妃惩罚后,身子刚恢复。

她只是听当时的下人们传,说钱奉仪替裴朔挡了暗杀有功。

可这一世,裴朔根本没有去大相国寺,所以也没有了刺杀一说。

后来娇娘被重用,还允许回乡探亲。

她回去的前一天,遇到了当时的钱良娣。

她对娇娘说:“回去后,一定要小心!”

娇娘与当时的钱良娣根本没有交集,她为什么会对自己说那样的话。

现在钱奉仪被禁足了,听翠竹悄悄说,是因为她在大相国寺通奸,被王妃当场抓到了。

她现在被禁足,是在等裴朔发话。

娇娘必须要去见一面钱奉仪。

晚上,所有人都睡了,娇娘从厨房拿了几个包子,从后门绕到了承恩院,

这院子里住了三个奉仪。

赵奉仪和钱奉仪是裴朔的母亲良妃送来的。

另外一个李奉仪是宫里的德妃娘娘送来的。

娇娘悄悄溜到上了锁的那间房。

她乘着月光,从窗户里看到昏暗的屋子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坐在床上。

她拿斧子撬开一扇窗户,踩着木墩子从窗户跳了进去。

撬窗户这本事,她还是小时候跟姐夫学的,当时姐姐生气,躲在屋里,姐夫便是这样撬开窗户跳进去,哄姐姐的。

床上的人听到动静,看向窗户这边。

娇娘悄声道:“钱奉仪,我是清风院的顾奶娘,我刚进王府时,您帮过我。”

钱奉仪看着眼前的娇娘,死活想不起自己曾经见过。

娇娘把包子塞进她手里。

“您肯定想不起来,不过是很小的一件事。”

其实根本没有这回事,都是娇娘瞎编的,不然怎么取得钱奉仪的信任。

她看了看屋里的陈设,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桌子上放了一碗已经馊掉的饭。

“钱奉仪,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你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钱奉仪本人长得小家碧玉,一看就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女子。

她咬了一口白白胖胖的包子。

对娇娘笑道:“我不过是帮过你一次,你便这么相信我?”

娇娘倒了一碗水递给她。

“我看人可准了,你绝对是被冤枉的。”

钱奉仪道:“冤枉也好,真有其事也罢!以那些人的手段,我应该是活不了了。”

她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

继续道:“不过也好,这样的日子我也过够了。”

娇娘道:“在王府锦衣玉食,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钱奉仪冷笑一下。

“像一只金丝雀被关在这牢笼里,每天看她们尔虞我诈,只为了让王爷多看自己一眼,可笑的是,王爷从未把谁放在眼里。”

娇娘问:“您刚才说的那些人,是哪些人?是有人故意害你吗?”

钱奉仪看着娇娘,屋里虽然没有灯光,但是朦胧的月光映照在娇娘脸上,钱奉仪正好能看清她的脸。

“你是王妃送给小郡主的奶娘?”

娇娘愣了一下。

自己只说是个奶娘,并没有说是王妃送的。

“你怎么知道的?”

钱奉仪不屑一笑。

“府里人人都知沈侧妃不吃回奶药的事情,再看你的容貌,便知是王妃送过去的奶娘了,府里这样的手段最常见。”

娇娘继续问:“那你是被王妃陷害的?”

钱奉仪没有回答。

她道:“谁害我的,并不重要,他们只是害怕我看见那人的容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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