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前面一个人坐在水池旁, 面前放着一个火盆在烧着什么,胭脂红往那人将要烧毁的物事里一瞟,竟发现自己的香囊就躺在那堆信件里头,正要随它们一并被丢进火盆里。
胭脂红箭步上前一脚踢翻火盆, 紧张地拾起地上的香囊左右翻看, 却见上头的刺绣被火星子烫了一下, 鸳鸯翅膀上的线被烧断了。
胭脂红当即一怒, 剜了那人一眼, 那人被瞪的一头雾水。
“秦姑娘,发生何事了?”刘广嗣见胭脂红还未离开, 好奇地上前问道。
胭脂红眉头紧锁, 低头看着手里的香囊,没吭声。
身旁那人解释, “小的方才准备将一些没用的信件烧毁, 来时在路上捡了只香囊, 看那香囊的绣工一般,像是废品,用的也是普通的料子, 想着许是府上女眷丢掉的, 便同那些信件一起烧了,没成想……”那人不安地看胭脂红, “没成想竟是这位姑娘的……”
刘广嗣笑了笑,“原来如此, 不过是一只香囊, 府中女眷前几日添置了不少物事,其中就有各式各样的香囊,姑娘不嫌弃的话随我来, 府里赔给姑娘就是。”
胭脂红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不必了,告辞。”转身大步离开。
“秦姑娘……”刘广嗣莫名。
马车停在酒楼门口,胭脂红直奔自己的卧房,时舞将缰绳交给伙计,大步跟了上去。到了屋里,见胭脂红拿起针线就着烛火将那鸳鸯的翅膀重新勾上线。
时舞见她不高兴,也不敢出声,就坐在一旁静静看着。
胭脂红将断了的线头勾到里侧,又细细地补上几针,几乎修补的跟起初没什么两样,脸色方才缓和了些。
时舞想起她方才紧张的模样,心中感慨万千,狗胆包天地问,“大姐,你是不是很喜欢思思姑娘?”
胭脂红顿住,抬头看了时舞一眼,似乎诧异她居然敢如此直白地问自己,但下一刻便移开了目光。
时舞见她目光闪躲,心中大抵有了数,“前几日秋月那个相好的送了她一只镯子,她宝贝的要命,昨日不慎磕了,还心疼了好一阵子。”她说着,小心翼翼观察胭脂红的脸色,补充,“就像您方才那般……”
胭脂红不自在地缩了缩自己的左手,不动声色将腕上的镯子藏到袖子里,瞪她一眼,“多事,出去!”
时舞向来善于察言观色,见她此刻耳根通红,一副像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的模样,急忙溜了。
翌日,时舞派去长宁宫的人带回来一个震撼的消息,崇扬去了趟皇上的寝宫,说要休妻,并且连夜拟好了休书。
“什么!”胭脂红拍案而起,“他凭什么?”
“似乎是楚姑娘不愿侍寝,昨夜崇扬喝醉了,想用强的,结果反被教训了一顿,崇扬一气之下就说要休妻。”
胭脂红愣住,“她……为何不愿?”
时舞摇摇头,“这我就不知了,只是听说两人关系不和,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经常一言不合就动手。”
“岂有此理,不过是一些小打小闹,就要休妻?”胭脂红说,“思思怎么样了?”
“她好像挺高兴的。”
“这个傻丫头,她可知被休了意味着什么?”胭脂红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备马,我要进宫向皇上讨个说法!”
崇桓为了出征之事正与周庸明里暗里的对抗,加上那些被拐的孩子,已经一个头两个大,如今崇扬又时常为一点小事来烦自己,他现在见了崇扬唯恐避之不及。
“当初是你哭着嚷着非要娶,大婚才不过两月又要休妻,你当婚姻是儿戏吗?”
“我不管,她就是一个泼妇,无论如何我也同她过不下去了。”
“你……那你当初娶她作甚?”
“父皇。”崇扬不高兴地说,“我堂堂一个皇子,难道连休妻的权力都没有?”
崇桓头疼地扶额,“你要休妻也得有个正当的理由,否则我怎么跟老三交代?”
崇扬微讶,“父皇莫非怕了秦滟?她不过是一介草民,同她交代什么?”
“你懂什么。”崇桓接过刘公公端来的茶抿了口,顺了顺气,方道:“你先下去,这件事容后再议。”
大泱建国不过四十来年,根基未稳,如今奸相篡国,藩王割据,他这个皇帝只是虚有其表,现下受制于周庸,更是举步维艰。
胭脂红到底是北渊亲王之后,这件事万一闹大了,北渊一旦发兵,以大泱如今的兵力,如何能招架得住。况且休妻就相当于两家决裂,他日后再想用胭脂红恐怕也难了,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徒增事端。
崇扬却不依不饶,“砰”的一声跪了下来,“父皇,您今日不答应儿臣,儿臣就不起来!”
崇桓被他气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这时刘公公上前耳语道,“皇上,秦姑娘求见。”
崇桓只觉得头更疼了,烦躁地摆摆手,“让她进来。”
胭脂红随着小太监走进议政殿,“见过皇上,见过王爷。”
“免礼。”崇桓笑,明知故问,“老三,怎么突然进宫,可是案子有了进展?”
胭脂红冷漠地睨眼地上的崇扬,“回皇上,我与刘大人已商议好,准备不日动身前往圣天教救人。”
崇桓大喜,“太好了,朕果然没看错你。”
“皇上,我今日是为小妹与五皇子的婚事而来。”胭脂红单刀直入道。
崇桓为难地看了眼崇扬,挤出一抹笑,“老三,我看你误会了,昨夜是他们夫妻二人在打闹,休妻不过是扬儿的一时气话,你不必当真……”
“皇上。”胭脂红看向崇扬,“这件事我并不反对,我只是希望五皇子能将休书改为和离书,毕竟小妹从未犯过七出之条,休妻怎么说也不妥当。”
“这……”崇桓一时诧异,想不到胭脂红能答应的这么爽快,要知道这嫁过人的女子可是很难再嫁出去,即便有夫家肯要,那也只有做妾的份。至于休妻或是和离,顶多是名声好听点罢了。
崇扬也很诧异,当初自己信誓旦旦向胭脂红保证会对楚思好,如今闹成这副田地,自己见了她难免心虚,没想到她非但不反对,竟也没有一丝挽留的意思。
可他只要一想起楚思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还有平日一些臭习惯,辟如睡觉打呼噜磨牙,吃饭抠脚,心里就一阵阵的发毛。成亲这么长时间他也明白,楚思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他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他思衬良久,终是答应下了,当日便重拟了一份和离书,只是在按下手印之时,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舍,毕竟这个姑娘是自己真真切切喜欢过的。
胭脂红坐在宫门口的马车里,手捧着那份和离书,心中百味呈杂。她撩开车帘,见不远处一名少女蹦蹦跳跳朝自己跑来。
胭脂红轻叹一口气,从没见过一个女子被自己丈夫休了还这么开心,她怎会不明白楚思这么做是为何,她如此不顾一切,不惜赌上自己的后半生也要走向自己,如此坚定。
楚思爬上马车,见胭脂红捧着自己的和离书出神,左手腕上还戴着自己送她的玉镯,心中大喜,急切地扑了上去,双臂勾住她的脖颈,顺势抬头吻上了她的唇。
胭脂红没想到她这么着急,来势汹汹的,像是一匹饿了许久的狼崽子,抱着自己就啃。她心口砰砰直跳,身子很快就软了下去,和离书“啪嗒”一声落在脚边。
楚思将她压到车厢内壁上,用力吮吻她的下唇,胭脂红险些经受不住她身体的重量,一只手扣着车窗,指节泛白。她紧张地盯着车头,压抑着自己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时舞突然撩开车帘。
过了许久,胭脂红觉得自己的脑袋因为缺氧开始发昏,楚思方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她的唇,
胭脂红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一抬头,瞧见楚思唇上沾着一些水润的光亮,脸颊爆红。
“胡闹……”她声音发哑,轻斥了一声。
“姐姐方才明明很享受……”楚思坐在她的大腿上,手臂攀上她的脖颈,睨着她通红的耳根瞧。胭脂红的嘴巴会骗人,耳朵却诚实的很。
“下去!”
有地方坐不坐,非坐她腿上。
“我不。”
“下去,我腿麻了。”
“我就不。”说罢又挨上去几分,像条赖皮蛇一样缠在她身上。
胭脂红推了推她,“热。”
楚思:“我不热。”
胭脂红:“……”
从皇宫回到雁阙楼需要一个时辰左右,这一路上胭脂红不知被她占了几次便宜,嘴唇甚至都有些发麻了,小兔崽子依旧没完没了。
楚思将舌头推进她的齿间探索,寻着同样的一截柔软吮吸,胭脂红受不住推开她,因为长时间的窒息呛了起来,呛的满脸通红,闭上眼睛靠在车厢的另一头平复呼吸。
楚思盯着那双被自己吻得红肿的唇,满意地笑,俯身在她脸上啄了一下,“姐姐,我好喜欢你……”
胭脂红睫毛微颤,手指卷了卷。。
“反正我已经嫁过人了,以后也不会有人肯要我,不若你娶了我吧。”
胭脂红睁开双眼,望了她一会子,平静地说,“只要你愿意,大把人等着要你。”
楚思脸一黑,怒喝一声,“你什么意思,又想把我嫁给谁?”
胭脂红被她这一喝吓了一跳,看她凶巴巴的模样,后怕地咽了咽口水。她本意是想说即使楚思嫁过人,多数男子也配不上她,并没有别的意思,她也不想再让她离开自己了,这两个月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煎熬。
楚思却会错了意,只觉得她又想方设法想将自己推出去,“我和他和离你是不是很失望?我又要来缠你了。”
“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一切都怪我,都是我一厢情愿,天底下有那么多好男儿不要,非要一个闷葫芦,我真是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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